小熊这次睡觉前将手机关机了, 果然一觉安安稳稳睡到了早上五点。
伸了个懒腰，小熊起床穿衣洗漱, 下去跑步锻炼。
清早的小城市还处于安静时期, 小熊准备继续去之前的小公园。
路上经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小熊闻到了一丝熟悉的臭味, 不过已经很淡了。
看了眼略显黯淡的巷子, 小熊最终无视了那种怪异感。
锻炼完, 提着精心挑选的早点回家的路上, 小熊才想起来忘了给手机开机了。
刚打开手机, 一堆提示音响了起来, 小熊吃惊地发现, 他手机上竟然有将近五十个未接电话, 微信和短信也有不少消息。
这到底是谁非得和他过不去，幸亏他机智，不然昨天又被骚扰电话吵醒了。
小熊点开一看, 电话居然都是同桌叶泽打给他的, 短信也是，最早一个在凌晨两点钟。
现在的人都怎么了，怎么都爱在他睡觉时间打电话, 就算是他的收费顾客也不行, 加钱都没得谈。
小熊回拨给叶泽，只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了起来，手机里响起叶泽慌乱颤抖的声音, “陈晓，陈晓，是你吗？”
“当然是我~你怎么昨天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还在那种奇怪的时间？熬夜会头秃哦——”
“我哪里想熬夜啊！陈晓，你听我说，我要被吓死了！你那边一直不接电话，我忍不住就多打了几个，你，你你怎么能关机呢！”叶泽的声音更凄惨了，还怨怪起小熊来了。
小熊心平气和地道：“你还有五分钟的时间说说你给我打那么多电话的原因，马上就是我们家吃饭的时间了，不着急的话，到了学校再说也行。”
“我当然着急！等等，你怎么这么对待朋友呢？我们这么长时间的同桌情就值五分钟？”
“我早点买的是老杨家的羊汤和芝麻烧饼，你明白我得趁热吃掉它们吧？”
“老杨家的？你居然能排上队……算了，到学校说，电话里也有点不方便，你可千万早点来啊！”叶泽叫道。
他还有点舍不得挂电话，想多磨蹭一会儿，小熊那边干脆利落地挂断了。
“嘿，今天是烧饼和羊肉汤，我一直想买来着，可惜每次都排长队，时间来不及。”陈父笑着道。
“我起得早嘛，我到的时候还能自己挑一挑烧饼~”小熊得意道。
乳白色的羊肉汤飘着翠绿的葱花，手工的芝麻小烧饼焦香扑鼻。
陈母手脚麻利地将这些分到三个碗里，“别嘚瑟了，赶紧吃，一会儿凉了。”
小熊大口吃起来，陈父和陈母看着儿子吃饭的样子，自己胃口都好了不少。
吃过饭，三人下楼的时候，陈母还小声嘀咕她最近似乎胖了。
小熊到学校时，教室里人还不多，他那个每次都踩点来的同桌倒是到的挺早，已经眼巴巴看着窗户和门口的方向了。
在小熊推门进来的瞬间，带着浓重黑眼圈的叶泽几乎要双眼放光了。
“你这是怎么了？”小熊不可思议地道。
陈晓张望了一下，拉过小熊低声道：“陈晓，你，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那种东西吗？”
“什么东西？”
“就是那个……”叶泽低声凑到小熊耳边说了一个字。
小熊打了个哆嗦，双手抱住自己叫了起来，“你说那个干嘛，吓得人家够呛，当然是没有最好了。”
“可是我昨天看到了！！”叶泽打了个寒战，继续用特别小的声音道：“昨天放学的时候，我收到了骚扰短信，就没当回事……谁知道半夜那东西能找上门来呢！它贴着我窗外的玻璃一动不动，我都快吓尿了！”
“你知道吗，我家在30楼，最高的那个小区，那东西就贴在窗户外面，你说不是那个能是什么？”叶泽低叫道。
“我想把我爸妈和阿姨叫起来，结果我叫得那么大声，他们房间都没有任何动静，仿佛他们都不在家一样，我吓坏了，然后我就拨打110，120，119……能拨的都拨了一遍，但是手机根本打不出去。”
“后来，那东西开窗想进来，我当时就想，完了，估计要凉，结果，一道光亮了起来，那东西就被光弹下去了，我当时跟机器人似的，脑袋僵硬地转过去，发光的是挂在书包上的那个袋子，就是你给我的那个！我想看看你给我的是什么宝贝，结果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都化成灰了……”
小熊摸了摸下巴，唔，看来符篆使用后会自燃消失，和修真符箓差不多。
叶泽心有余悸地继续说道：“当时我吓得够呛，先去了我爸妈那屋，我一敲门他们就醒了，我才知道我爸当时根本就还没睡，在准备什么会议资料，要不是我屋里的窗户开着，我都以为我在做梦。”
“我把刚刚的事跟他们一说，我爸妈都不信，我想打110就更没戏了，一来是没有证据，二来我爸妈也不让我胡闹，可是我真的没有胡闹啊！”
“所以我才一直在给你打电话，我被吓得几乎一晚上没睡，你不知道我的三观都炸裂了。”
小熊慢吞吞地说道：“我倒是相信你。”
“真的？桌儿你最好了！”叶泽激动得几乎要哭了，他迫切需要个能理解他的人。
“嗯，因为我也遇到了电话骚扰狂魔。”小熊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叶泽看自己收到几个短信。
“什么？！你也收到了？没骗我？什么时候？”叶泽追问道。
“前天晚上，和你们分开后就一直有人给我发骚扰短信，然后半夜的时候过来找我了。”小熊道。
“那你怎么处理的？你怎么一点不害怕？昨天也没见你和我们说说啊？”
“我还能怎么处理，当然是把他踹出去了呀，然后偷偷看了看没吵醒我爸妈就接着睡了。”
叶泽：“……你怎么那么猛？你不是怕鬼吗？！你之前一直在逗我？”
“我当时没觉的那是鬼。”小熊回想了一下，在他揍那东西的时候它是有实体的，在他眼里类似于修仙界的一种怪物。
他从没往恐怖片中的鬼物身上想。
“服了你了，那不可能是人！对了，我找了你一晚上，就是想问问你给我的那种符篆还有没有，这可是救命的事，兄弟，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叶泽也没有办法，他也是二十一世纪的相信科学的少年呢，但是鬼物都怼到玻璃上了，由不得他不信。
“还有，我瞅瞅，一共五种了，你想要的应该是平安符，亲兄弟明算账，看在你是我客户的份上，五十块一张吧。”小熊边去翻他那个大书包边问道，“你家里几个人？四张够吗？”
“四张怎么可能够！给我来两百张！”叶泽昨天被吓坏了，这种攸关性命的事，怎么可能大意呢，所有的零花钱都取出来！先买了管用的符篆再说。
“……限购50张。”小熊倒不是非得限购，可他就画了一百张呀。
“那先来50张吧，以后有了告诉我。”叶泽麻利地用手机直接给小熊转了账。
叶泽因为某些原因，对小熊手里的符篆感觉特别高大上，不止平安符，其他种类的也要二十章。
“你要那么多做什么？你也不可能天天遇到这种事。”
“我再也不想见到了，有备无患啊，再说，我们家也不是就我一个，我也得给家人准备一些。”虽然爸妈不相信他，但是谁让他是个好儿子呢。
叶泽都快被自己感动了。
两人嘀咕了不短的时间，直到早读的铃声响起。
过了一会儿，叶泽又捅了捅小熊的胳膊，示意小熊往窗外看。
小熊一探头，两辆警车正驶入学校大门。
小熊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小熊不好的预感成真了，他再次被叫走了，依旧是午饭时间。
他这个年龄段的少年，总不吃午饭对身体不太好吧。
看着死鱼眼小熊再次坐在他们面前，钟队和那位女警察嘴角都有点抽搐。
“让我猜一猜，昨天又有人出事了？”
钟队眼中闪过一道厉色，“你怎么知道又出事了？你知道些什么？”
“我暂时还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谁出事了，因为你们之前叫过我一次，这只是经验谈。”小熊摊了下手。
“我还是希望你少点这种经验。”钟队笑了笑。
“我也是那么想。”
小熊正襟危坐，咳嗽了一声率先开口道：“还是说一下昨天都干了什么？”
女警察忍不住看了钟队一眼，温和道：“那你先说说吧。”
这两天的监控他们已经全部调查了一遍，可以肯定，这个叫陈晓的学生从傍晚回家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小区。
之所以继续调查，也是因为这次死的人还是曾经霸凌过陈晓的人之一。
陈晓即便不是凶手，说不定也能提供一些线索。
小熊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
女警察呆呆地问道：“这不是和你上次说的一模一样吗？”
“是的，我就是这样一个作息规律的小孩。”
这个年纪的学生最不希望别人说他们小了，更别说他们自己这样说了。
钟队诧异地看了小熊一眼，突然问道：“你知道那俩人都是死的吗？”
“我怎么会知道？”小熊忍不住道。
“他们是被从自己家窗户的阳台上吊死的，身上还有重力殴打过的痕迹。并且，都是被外面的人发现报警的，家长甚至还不知道。”
“天呐，怎么这样，用这种方式……”小熊低叫了一声。
“是啊，按说两个初中生，不应该和谁有这么深的仇恨和矛盾，我们详细调查过两人的社会关系，除了欺负同学，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钟队话锋一转，问道：“如果是你同学狠狠得罪了你，你会用什么方式报复？”
小熊这会还在想那俩学生的死法，有点走神，随口道：“我也就是抽他们几尾巴。”
钟队和女警察：……
“那个，呃——”小熊很快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咳嗽了一声，“这是我们的午饭时间，如果没有其实要问的，我就先走了。”
钟队点了点，“你可以走了，还是那句话，只是个调查，并不是针对你。”
小熊摆摆手出了办公室，女警察转头看向队长：“他那是……懒得找理由解释一下了吗？”
这也太敷衍了吧？
钟队长笑了起来，“可能是这个年龄段特有的中二之魂，反正我儿子和他差不多，说话我也经常听不懂。”
这天放学之后，告别了一天都疑神疑鬼粘着他的叶泽，小熊骑了公共单车去了任老那里。
毕竟符篆都用得上，还卖钱了，不去提供任归一道经的老那里一趟似乎说不过去。
小熊照旧从香火店进去的，那店员估计被叮嘱过了，看到小熊进来，热情地招呼他：“哎哟，小伙子，又来找任老的？”
“是啊，他老人家在吗？”
“在在，就在楼上，你直接上去吧。”
任老虽然知道小熊是个在道法一道上有些天赋的，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又见到了小熊。
今天他正在店里研究归一道经，顺便准备些修炼需要用到的东西，如果不是为了这些东西，他早回自己住的地方潜心修炼去了。
看到小熊到了，任老脸上笑得如同一朵花，“陈小友可是黄纸朱砂不够用了？”
在任老看来，这是最可能的理由了。
“确实不太够用了，我再从您这里买一部分，越多越好，也不能太多。”太多了，陈母那里就又该担心了。
“好，我这就叫人给你准备。”任老招呼了一个年轻人过来，吩咐了几句。
“还有几张我这几天画好的符篆，顺便拿过来和您交流一二。”小熊继续道。
任老惊讶不已，“已经画出来了？这么快？是哪一种？”
小熊从包里掏出那五种符篆，每样拿出来两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