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金惜梦与金俊辞对面而坐,父女俩极少同乘而出,金俊辞看着眼前的女儿,似乎有些不认得一般,“梦儿,真是长大了!”
金惜梦乖巧地一笑,“父亲,却还是这般意气风发!”
“哈哈哈......咳咳......”金俊辞笑着笑着,又咳嗽起来,“你瞧为父这身子,哪里还能意气风发!”
“父亲,吃颗果子压压咳嗽!”金惜梦从袖中取出一颗小灵果,递给金俊辞。
金俊辞笑嗔,“多大的人了,进宫面圣还要带着吃的!”说着,却还是宠溺地将灵果放入口中。
到了皇城外,父女二人下车步行入内,早有内侍在那里等着接引两人。
“到了龙章殿,不可失礼!”金俊辞回头,轻声叮嘱金惜梦。
金惜梦低声道:“父亲,我省得!”
内侍闻言转头笑道:“金大人放心吧,今儿圣上回了宫,就不停夸赞金小姐,似乎有意要将金小姐配给咱们太子做侧妃呢!”
金俊辞眉心一跳,拱手道:“多谢王内侍提点!”说罢,回头看了金惜梦一眼,眼中的担忧不言而喻。
到了龙章殿,父女二人向圣皇行礼,圣皇含笑叫他们免礼。
“金爱卿,你教女有方啊!”圣皇和蔼道:“这丫头可是为我普元立了大功!”
金俊辞诚惶诚恐道:“小女不才,能为圣上分忧,乃是她此生大幸!”
圣皇摆摆手,“爱卿不必过谦,你教养出这般出色的女儿,也是大功一件!”
“臣,不敢居功!”
圣皇呵呵一笑,“太宰金俊辞,听封!”
金俊辞闻言,忙携金惜梦跪倒在地。
“太宰金俊辞,褆躬淳厚,垂训端严,封累世伯爵,晋三品太公,即日起入御智阁任职!”
御智阁,乃是在军国大事上为圣上出谋划策的内阁,可谓是位极人臣,是多少人为官的毕生夙愿。内中阁员分为三品,一品和二品官员大都是年过六旬、德高望重的阁老,而即便是现有的三品阁员,大都也是年过五旬且有功勋在身的官员,如金俊辞这般刚过四旬便被奉入御智阁的,也算是头一份儿了!
但进入御智阁也意味着退出朝堂,再不是集文官之权于一身的“文班之首”了!
因此,金俊辞明白,圣皇的这一道旨意,明升暗降,为的是将自己的太宰之位空出来,递到曲蔚的手中。
然而,明白了又能如何?他还不是要将这份旨意千恩万谢地接下来,“谢主隆恩!”
金惜梦在一边,虽然也知道金俊辞心中壮志难酬的不甘,但在她看来,金俊辞纵然是治国大才,但太过忠直,缺了些纵横朝堂的杀伐果断,御智阁不失为一个好归宿。
正想着,金惜梦便听圣皇道:“金惜梦,朕要赏你一桩天家姻缘!”
金惜梦闻言,当即郑重叩拜道:“多谢圣上,只是这姻缘之事,臣女求圣上,容臣女自行决定!”
“哦?”圣皇一怔,“你可知,有多少名门闺秀盼着成为太子的侧妃?”
金惜梦伏在地上,恭声道:“臣女自知鄙陋,不配为天家儿媳!”
圣皇闻言,看向金俊辞,金俊辞看了眼长跪不起的金惜梦,渐渐浮现起慈爱的笑意,“求圣上,随了小女的心愿!”
“嗯......”圣皇有些为难,他原本打的如意算盘,看来是要落空了,“好吧,丫头,日后你选定了意中的夫婿,朕亲自为你赐婚!”
“多谢圣上!”金惜梦叩拜,却又道:“臣女还有个请求,求圣上恩准!”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金俊辞看着金惜梦,与来时的眼光大不相同。
他感慨道:“梦儿若是男子,只怕成就绝不在为父之下!”
金惜梦莞尔,“父亲说的哪里话?三旬任太宰,四旬入智阁,这样的成就,只怕空前绝后!”
“呵呵呵,为父问你,来之前你便想好,要求这段姻缘了?”
“嘿嘿,父亲认为呢?”金惜梦眨眨眼,调皮笑道。
“你这丫头!”金俊辞宠溺一笑,“也好,我的女儿决不能这般草草嫁了人!”
马车中,传来了父女两人的欢声笑语。
然而金惜梦还不能真正地开怀,她还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做。
深夜,她一身玄衣来到曲家后院,乔凌的居所。本来,她想请静崖来帮忙,但想着静崖也算是爷爷辈儿的了,跑来与乔凌一个小辈儿为难,未免有些丢脸,索性便自己出手。
“美人,我已恭候多时了!”乔凌从屋中缓步而出,来到金惜梦身边。
金惜梦看他一眼,一只手伸过来,“拿来!”
乔凌伸手想要握住她的小手,却被她抽走,“天底下,哪有白拿的道理?”
“哦?”金惜梦斜睨着乔凌,“那......你想要怎样?”
“那......你能怎样呢?”乔凌俯身靠近金惜梦吹弹可破的俏脸,细细欣赏着,调笑道。
金惜梦双手在身后交握,忽而露出柔媚的笑意,“不若,我今夜留下,与你秉烛夜谈?”
乔凌有些讶然,“你,愿意?”
“怎么?你不敢?”金惜梦上前一步,直视着乔凌,令乔凌忽然有些不祥之感。
当是时,轩辕珏从暗处闪出来,见金惜梦正与乔凌举止暧昧,一时间愤怒不已,“你......”
乔凌忙举起了双手,无辜道:“轩辕兄,这可是你徒儿勾引我的!”
金惜梦忙转身向轩辕珏走去,“师父,你怎么样了......”
轩辕珏霍然转身,“打扰了!”
金惜梦眼睁睁看着轩辕珏飞身离去,心中委屈不已。
“唉,这轩辕兄出现得不是时候啊,扰了我的良辰!”乔凌走向金惜梦,面上挂着邪笑。
然而,下一刻他眼前一花,便腾空而起。
等他回神,却见金惜梦冷冷地在下方看着他,双眸泛着暗红,身后生出两条玄色的长尾,其中一条正缠在他的颈上。
这便是她以秘术修炼三年得来的真身,原本的八尾已然有了两尾。
“你......你竟是......”乔凌只觉得那狐尾越收越紧,他就要窒息了。
月光下,金惜梦的周身缠绕着玄黑的雾气,那是妖族特有的妖气,声音变得诡魅至极,“怎样?还要我留下吗?”
乔凌艰难地一笑,“你可知,在修灵者面前暴露真身,是很......很危险的!”
“哈哈哈哈!”金惜梦笑得令人毛骨悚然,“无妨,反正过了今日,便再无人见过我的真身了!”
乔凌怔住,“你,你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