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是男女分席而坐,金惜梦自然要与多尔麒和萧岚歆坐在一起。
“四姐姐,你看,是轩辕姐姐!”金惜梦随着萧岚歆一同向门口望去,见轩辕家人到了,她目光一扫,却未寻到轩辕珏的身影。
两女起身与轩辕璧打招呼,却见她面色十分不自在,“两位妹妹安好!”
金惜梦自然明白其中缘由,仍是亲热地上前,将轩辕璧拉到同桌落座。
“四妹妹,我实在愧对于你!”除了这句,轩辕璧实在不知该对金惜梦说什么。
“姐姐不必如此。”金惜梦安抚道,“有些事,强求不得!只是咱们姐妹,莫要因此生疏!”
轩辕璧向四下看了看,拉住金惜梦道:“他,去了凉居!”
金惜梦闻言,心下暗笑,看来双玉阁后院是彻底“起火”了。要说金惜梦将银钩塞进轩辕府没有私心,那是骗人的。这只小狐狸记仇得很,她既气轩辕珏总说她小性子,又见不得锦瑟用那些手段算计,使得轩辕珏面临继任家主的困境中。说白了,她就是拈酸吃醋!
“四妹妹,你真的不肯原谅他?”轩辕璧试探问道。
“姐姐,容我好好想想!”
轩辕璧见状,也不好再相劝,她岔开话儿道:“哦对了,有个好消息,雨栀有身孕了!”
“是吗?太好了,改日我定要去看看她!”金惜梦很是替雨栀欢喜,“这丫头到底是个有福气的!”
人逢喜事,不免与身边几个女子多饮了几杯。金惜梦觉得有些头晕,便起身去院中散步。院中有颗老梅树,此刻枝头红梅绽放,是冬日里唯一的一抹艳色。
她走上去,站在树下轻轻嗅着梅香。一个人走过来,在她身后远远站住,金惜梦不必回头,便猜到是谁。
“从前总觉得,冷二哥哥与这梅花相似,一身傲骨,不肯与庸脂俗粉争艳!”金惜梦淡淡道。
“我的一身傲骨,早已染尘,变得污秽不堪!”身后,冷玉泽落寞的声音比寒风更清冷。
金惜梦转头,拈花浅笑道:“也许,你将这一切都归罪于曲家,归罪于太子,或是归罪于......我。”
“不!”冷玉泽眼中闪着无尽悔恨,“我心底明白,我真正堕落之时,是将手伸向露桂的那一刻,一切与旁人无关!四妹妹却尽弃前嫌,仍愿意与我说两句话,我已然心满意足!”
金惜梦垂眸,看着脚下洁白的雪,“若说能尽弃前嫌,我自问做不到。我只是觉得,你走到今时今日,我也难辞其咎!”
“四妹妹,”冷玉泽情不自禁上前一步,却又迟疑着退回来,他探手入怀,取出一个物事,“如若可以,我当倾尽此生守护你!”
“哎呀,真是感人肺腑!”姜允斌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来,“看来在下来得不是时候!”
冷玉泽沉下脸,将怀中的物事悄然收回,“姜公子的出现,总不是时候!”
“冷二公子不要如此,算起来,咱们俩也算是难兄难弟,都是被金家拒之门外的女婿!”姜允斌一身喜服,衬得眉目愈发英俊。
金惜梦白了他一眼,“你一个新郎官儿,不去前厅招呼客人,跑来偷听别人说话,成何体统!”
姜允斌饮了些酒,带了些薄醉,笑嘻嘻道:“这不是敬酒之时寻不到我的四妹妹了吗!”
“我早就说过,四妹妹不是你叫得!”
“为什么他们叫得,我叫不得!”姜允斌不服气地看向冷玉泽,“还有,为何你唤他‘冷二哥哥’,唤我‘姜公子’?”
“我方才也说了,我与你不熟!”金惜梦没好气道。
姜允斌有些无赖地凑上来,“不就是说了你一句大小姐脾气吗?还生气呢?”
“哼!”金惜梦别过脸。
姜允斌自觉无趣,便转身来到冷玉泽面前,换了副正经神色,“冷二公子,你与她已然不是一路人,况且就她现下的身份,你护不着她!”
冷玉泽转向姜允斌,眼中尽是敌意,“姜公子未免太小看我了,许多事我不愿点破罢了!”
“唉!”金惜梦见两个男人这般互瞪着,无奈地举步向别处走去。
姜允斌见状忙跟上去,冷玉泽却痴望着金惜梦的背影,最终只能转身回了席面。
“也是怪了,怎的每次四妹妹出席这等场合,身边总是围满了人?”姜允斌打趣道。
“是啊姜公子,真是烦得很!”金惜梦说着,拿眼剜着姜允斌。
行至无人处,姜允斌突然拉住金惜梦,委屈道:“你就不能叫我一声哥哥?”
金惜梦甩开他的手,“呵呵,您堂堂六尾银狐,按辈分我只怕要叫你一声太太太爷爷!”
“臭丫头!”姜允斌无奈地笑骂,“最近进展如何?”
金惜梦冷下脸,“我说了,与你无关!”
“你放心,我又不是以姜允斌的身份帮你,不会牵连姜家!”
“你听出冷玉泽刚刚那番话的意思了吗?”金惜梦直视着姜允斌,“他显然知道许多我们的事!中普有两副面孔的,又岂止我们?”
姜允斌有些无言以对,金惜梦叹了口气,“行了,快回席上吧,新郎官儿!”说着,金惜梦转身回席。
姜允斌追上来,又恢复了那没正形儿的模样,“小玄狐,我真不想碰谢卿儿那个长舌妇,要不咱俩私奔吧!”
“滚一边儿去!”
因为轩辕珏没有出现,使得恩街上对金家与轩辕家的风言风语更加甚嚣尘上。
然而对此事最为喜闻乐见的郁蕊公主,此时却无心暗笑,她正将自己关在青鸾殿中哭闹不止。
紫裳来往于青鸾殿与凤仪殿,向圣后传达着郁蕊的不满,圣后却只能哀叹,“她既作为受万民朝拜的公主,便该为了这万民尽责!”
圣后此言,令郁蕊更是心如死灰,她哭着哭着,便吩咐紫裳道:“紫裳,实在不行......”
紫裳忙跪下道:“公主,咱们只有百余人,护送公主逃离倒是绰绰有余,但想要举事是万万不可的!”
“本宫知道,但要本宫远嫁扶毕,痴心妄想!”郁蕊咬牙切齿道。
“其实,公主若是不想嫁,不嫁便是!”
殿中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吓得郁蕊主仆一个激灵儿,“谁!”
层层叠叠的纱幔后,闪出一个阳刚俊朗的男子,郁蕊大惊,“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