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金四小姐所过之处,皆是欢声笑语。”姜允斌迈着洒脱的步子从太学司走出来,笑看着金惜梦道。
他向金惜梦走来,除了经过轩辕珏身边、向这位轩辕夫子恭敬行了学子礼,对其他人连个眼神都欠奉。
“金四小姐,今日姜某是否有幸与小姐......”姜允斌话还未说完,一道身影便挡住了他看向金惜梦的视线。
冷玉泽横在两人之间,面色不悦道:“姜公子自重!”
姜允斌冷笑一声,“该自重的只怕是冷二公子!”
眼看两人之间形势剑拔弩张,金惜梦上前,对姜允斌和善笑道:“今日小女先答应了与哥哥同去赴宴,看来要再负公子盛情了!”
冷玉泽闻言,见她同意去一醉阁了,眉目间的冷意登时被冲散。
姜允斌倒不在意,只是拱手向金惜梦施了一礼,“改日再与小姐一叙。”说罢,便转身潇洒离去。
冷玉泽柔声道:“四妹妹,我们走吧!”
金惜梦却并未回答,只是转身拉着金惜雪和金惜月,“走吧!”
冷玉泽一声苦笑,便与金惜泉、轩辕珏并肩走在三女后面。
金惜梦刻意与冷玉泽疏离,殊不知刚刚的一切尽数落入从女学出来的郁蕊和曲落觞眼中。
曲落觞就是傻子,也看得出冷玉泽对金惜梦的情意了,她咬牙切齿,妙目中满是恨意。
郁蕊看看渐行渐远的几人,又看看曲落觞,诧异道:“梦儿不是说她.....”见曲落觞眼中怒意更胜,郁蕊忙闭了嘴,不再说下去。
一醉阁就在恩街上,离得不远,一行人索性步行前往。
路上,金惜梦忽而想起一事,便转头唤道:“雨栀,来!”
侍女和侍从跟在最后面,雨栀听闻金惜梦唤她,忙小跑上前,“小姐,何事?”
金惜梦附耳道:“告诉露桂......”
“小姐,这......能行吗?”雨栀向后看了看露桂和吴随,迟疑道。
金惜梦唬着脸,“快去!”
雨栀忙回到后面,将金惜梦的话传达了。
以轩辕珏的耳力,自然将主仆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垂首,掩住眼中的笑意,心道:“小狐狸,又要作妖!”
到了一醉阁,小二将他们引到雅间。巧合的是,这雅间三年前金惜梦便来过,那时是金惜泉拖着她和金惜如来感谢轩辕珏的“救命之恩”。
三年之间,沧海桑田,世事变化真是无常。
进了雅间,金家兄妹有意将金惜梦安排在冷玉泽的身边,金惜梦纵然不满,但见众人已然落座,她也不好再换。
冷玉泽心中暗喜,自金惜梦回来,他一直只能远远看着她散发光芒。今日终于得了机会,可以这般接近她。
轩辕珏坐在冷玉泽身边,见冷玉泽一双眸子时刻追随金惜梦,心中腾起阵阵酸楚,他只得侧过脸,假意与金惜泉闲聊,尽力挥去心底的难受。
小二在一边见贵人们落座,颇为谄媚地笑问道:“几位公子小姐,想用些什么?”
金惜泉开口道:“今日我家人多,便由我做东吧!”
轩辕珏却摆摆手,“是我发出的邀请,自然应由我来!”
冷玉泽也不甘示弱,“几位小姐算是我邀来的,还是我......”
“唉!”金惜梦听得不耐,“等三位争出个明白,我只怕要饿死了!”说着,从荷包中抽出一张银票,拍在桌上,指着小二道:“你,拣最贵的上!还有,本小姐喜食鸡肉!”
轩辕珏闻言,唇边泛起一丝笑意。金惜梦瞥见,琼鼻都皱起来,她甚至能猜到他心中定然在想,“狐狸嘛,都喜食鸡肉!”
金惜梦一开口,其他人自然不会反对,但金惜梦此举确是拂了几个男子的面子,金惜泉歉意道:“轩辕兄,玉泽,对不住,梦儿她又失礼了!”说罢,拿眼瞪着金惜梦。
轩辕珏与冷玉泽连道“无妨”,冷玉泽笑道:“四妹妹性情率真,这是可贵之处!”
“你这般纵着她,将来只怕要吃苦头的!”金惜泉语中别有深意。
然而,金惜梦对这一切却置若罔闻,今夜她无心争辩这些。
小二显然对这位金四小姐的大名如雷贯耳,菜上齐后,众人打眼一瞧,除了时蔬,全是鸡肉!
于是,一顿丰富的全鸡宴,开席了。
金惜梦今夜打算大闹一场,但在轩辕珏面前,难免有些放不开手脚,所以她决定饮几杯酒,壮壮胆。
与三年前一般,她旁若无人地喝酒吃肉,好不快哉!
忽听轩辕珏一声轻咳,似在忍笑,“今夜,看来又要辛苦惜泉兄,将四妹妹背回家了......”
金惜梦低着头,不敢看轩辕珏,嘴里却硬气,“我才没喝醉呢!”
“说起来,还未来得及问梦儿,你昨夜的那支舞不似普元的舞风,是在何处学得?”金惜雪好奇问道。
自然不是普元的舞蹈,那是玄狐的舞,来自从前那一方世界。
“在邬洲时,闲得发慌,见到有异域舞姬献艺,便跟着学了,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场。”金惜梦自然地扯着谎,倒是未惹人怀疑。
冷玉泽却关切道:“连日酒醉,十分伤身,四妹妹还是少饮些!”
金惜梦爱答不理,“冷二公子管好自己便是!”
两人的“打情骂俏”令金家兄妹相视而笑,然而有个人的面色却有些难看。要说最懂自家主子的,还得是唐峰。
他见自家公子似乎很是隐忍,心中暗叹,“唉!公子太可怜了!那一筐筐果子送过去,还要借着长小姐的名义,人家也不知你的情儿呀!不行,我得帮帮公子!”
于是,大忠仆唐峰便悄然退出了雅间,片刻后再回来时,他手中捧着一盘挂着水珠的鲜亮果子,“公子,小的想起家中冰窖还备了些果子,便回去取了些,用来醒酒最好不过!”
金惜梦看着那一盘果子,心下涌起一阵暖意。
金惜泉笑道:“我道轩辕长小姐为何总送梦儿鲜果,敢情这是轩辕家的常备之物!”
“呃是,长姐喜食凉物,因此常年备着!”轩辕珏强笑道,转头瞪了唐峰一眼,“属你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