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雪媚沉默了一会,皱着眉头问:“去哪?”
在张晓文的指引下,凌志车很快就滑进了临湖大酒店的停车场内。两人并肩来到大堂前台,高雪媚掏出身份证,开好了两间标准间。
女服务员打开房间,高雪媚走了进去,打了个招呼,迅速地关门洗澡。
张晓文摇了摇头,笑着走进自己的房间,走过去拉上窗帘,几把脱得精光大吉,踱进卫生间,站到淋浴莲蓬头,洗了个舒服的温水澡。
将BP机塞到枕头底下,张晓文拉过薄毯,盖到身上,开始呼呼大睡。
夜深人静之时,BP机急剧地震动起来,张晓文立即从梦中惊醒。
张晓文拿起酒店的电话,告诉了王志强自己的位置。双脚落在地上,换了身新衣服,打着哈欠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掬起一捧冷水,浇在脸上,神智顿时一清。
刚整理完思路,门铃就响了,张晓文打开房门,王志强提着个大包,笑眯眯地站在门口。
瞥眼间,没看见司机兼保镖小黄的身影,张晓文觉得王志强办事还算谨慎,是个能干事的人。
“王叔,一路辛苦了!”张晓文亲热地挽住王志强的胳膊,将他请进了房间。
王志强要拦没拦住,张晓文坚持替他泡了杯热茶,双手捧到面前,诚恳地说:“王叔,大家都是自家人,原本不该这么客气。危难之际,王叔慨然拔刀相助,侄儿谨代表我们全家,谢谢您了!”
张晓文知道王志强刚读完初一就辍学在家,也就不和他说什么文诌诌的大道理,言语之间透着一股子江湖味道。
王志强听在耳里却觉得分外舒坦,见张晓文对自己相当亲近,完全没有所谓公子哥的派头,就笑着接过茶杯,佯怪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可不许这么客气。”
此刻,张晓文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到王志强对面,笑道:“成,王叔那里也是我一据点。以后啊,我会经常去您哪里转转,顺便帮您解决一些好吃好喝的东西!”这话正好挠到王志强的痒处。
几个月前,辖区的派出所长眼红王志强的红火生意,经常横挑鼻子竖挑眼地找麻烦。最过分的是,竟然借口消防设施不合格,勒令他的批发门市部停业整顿。
王志强接到门市上的电话,当即火冒三丈,实在呕不过这口气,到处找关系托门路,钱花得象流水似的,门市部却一直不让营业。
硬着头皮找了何毅出面讲和,那个所长根本就不卖帐,还十分嚣张地扬言:“找谁都不行,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在这一亩三分地里,老子就是王法!”
后来,何清月带着张晓文去王志强家打秋风。听说了事情的缘由,张晓文二话不说,带着半信半疑的王志强直接去了分局。
张晓文找到分局长把事情一说,分局长当着王志强的面,把那个所长叫来,脸色铁青地骂了个狗血喷头,吓得那小子腿肚子直哆嗦。
打那以后,王志强深刻领会到一个道理,在华夏国,权力大于一切!
王志强笑着对张晓文说:“那个所长现在见了我就叫大哥,可亲热了,还主动帮我解决了一些难题!”
张晓文微微一笑,问他:“路上还好么?”王志强立刻冲他挑起了大拇指,赞道:“小文,多亏你提醒得及时,不然还真有些麻烦。”
王志强离开安平市时,发现检查站明显增加了不少警力,几乎所有的来往车辆都要接受盘查,他不得不佩服张晓文的远见。
张晓文笑了笑,谦虚道:“我那也是瞎蒙的!”王志强见他脸上没有一丝少年人应有的张狂,不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指着地上的大包,坦率地说:“小文,我只留下了必要的进货资金,剩余的都在这里了!”
张晓文没有低头看包,两眼凝视着王志强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我就不说谢了!”
眼睛不会说谎,见张晓文的态度极为诚恳,王志强也没惺惺作态,笑道:“自家人甭客气!”
张晓文和高雪媚手里的钱算到一起,还有一万多块,这在当时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其实已经够用了,他只是想看看王志强这个人的心性如何。
现在,答案已经揭晓。据张晓文的估计,包里的钱至少有六十多万,以王志强的实力来说,这笔钱肯定不是他的全部家底,但也至少占据了一定的比例。
张晓文喝了口茶,随口笑道:“这么大老远的过来,又是这么大热的天,让小黄上来凉快凉快吧,大家一起吃个宵夜。”
王志强也是个老江湖,一听就明白了,马上介绍说:“出发前我买了水和蛋糕,路上已经垫过肚子了。小黄其实是我一个老战友的侄子,南疆部队的特种兵出身,杀过不少南边的小鬼子。跟了我也有五六年了,我在安平帮他买了套三室一厅的房子,正张罗着帮他娶媳妇呢。据他说,一般的防盗门基本能对付,如果太复杂了,那就难说了。”
其实,王志强的话没说完整。当初那个所长故意找麻烦,小黄就打算私下里用暴力解决,被他及时拦住了。
王志强多想了几层,他自己是个生意人,不是混黑社会的老大。他和那个所长的矛盾是明摆着的,只要那小子有个三长两短的,警方第一时间就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谁敢保证做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袭警的命案绝非小事,连公安部都会被惊动,警方一定会一追到底。
如果只是把那个所长痛打一顿,出口恶气,人家也不是傻子,回过头来倒霉的还是他王志强。
王志强几句话就把和小黄的关系讲得一清二楚,张晓文相当满意,马上站起身说:“那好,等办完了事,我请吃宵夜,陪王叔多喝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