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盛林也分析了一下,他这边的尤系人马,没人可以沾上矿山的利益,谢怀庆将来也许有可能介入,但目前还是不太可能的。
人在官场上混,最重要的就是玩***,王清锋有那么硬的后台,依然玩不过李卫国这条地头蛇,根本原因就是来安平的时间太短,没有建立起庞大的关系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该办的给你拖着办,不该办的给你乱来,即使是一市之长,也只能干瞪眼。因为他手里没有人事权,决定不了这些人头上的那顶帽子。
张晓文找石盛林商量的时候,其实已经想到了一个重大问题,王清锋已经和李卫国斗得两败俱伤,短时间内应该没有机会接任书记。
万宪章的儿子和江一德有很深的瓜葛,看样子很难脱得了干系。而尤丰这一系的小***规模并不大,大多数干部也没有太大的实权,石盛林虽然是粮食局长,但也不算是贪官,只是有些随波逐流而已。
谢怀庆耳根子很软,性格上面有些摇摆不定,但没有当上市委常委之前,他也不至于过得太过。
这个时候,张晓文开始认真地考虑一个问题,如果尤丰当了一把手,局面会不会大为好转呢?
和石盛林商量好接待曾倩地一些细节后。张晓文打了辆出租车去找黄铁。
“我知道你会来地!”张晓文这么晚了还出现在门口。黄铁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奇怪的表情,神情认真地说。
“嗯,有事和你商量一下!”张晓文神情凝重地盯在黄铁的脸上,黄铁对他的脾气已经有所了解,就点了点头说:“没问题,我去!”
“不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必须要找几个好帮手!”张晓文递了一支烟过去,黄铁接过来含在嘴里,想了想,说:“和我一起退伍的还有五个人,都是过命地交情,生死弟兄,完全信得过!”黄铁从来不说废话。但说一句绝对算一句。
“那好。你马上打电话找他们来,越快越好,事情拖久了,我怕会有大变化!”张晓文慎重地交代说。
黄铁极其认真地说:“我不太会说话,但我知道您是个好人!”
张晓文微微一笑,说:“其实我也不算是什么好人,没遇见这事也就算了,只是碰巧遇上了,就只能管一管了!”
黄铁瞪大眼睛说:“你不算好人。谁又能算呢?其实我一直在等您,也确实等到您了。我这人不懂啥大道理,就认一个死理,您讲义气,关心老百姓的死活。是个男子汉大丈夫!王叔也找我谈过了。让我好好地跟着您干!”
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张晓文真的很感动。一把握紧了他的大手,激动地说:“好,我们一起干一番大事业!”高大的黄铁心情激动了起来,一把将略显瘦弱的张晓文紧紧地拥进了怀里。
激动之余,两人坐到了沙发上,张晓文抽着烟,冷静地说:“干这种事情危险性很大,我们必须替别人着想,所以我先给你一百万现金,每人先给十万块作为安家费。事成之后,愿意留下来的,就都请到公司里来,我有大用!想走地,每人再发十万作为见义勇为地奖励!”
见黄铁要出言反对,张晓文摆着手说:“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些钱对我来说真的不多,但对于那些兄弟们就完全不同了。请转告他们,我一定会对兄弟们负责到底的,至少要让大家没有后顾之忧吧?”
黄铁想了想,觉得张晓文说的很有道理,他那几个铁杆弟兄退伍后,安置进了工厂。没想到,厂子纷纷倒闭,几个人除了会干架之外,别无所长,目前也都处于下岗的状态。
张晓文一出手就是二十万,可想而知,每月的收入必定不会少,黄铁感到了一种莫大的信任。他坚定地认为把大家都带出来,跟着张晓文干,绝对是一条光明的大路!
“文少,他们都会跟着您干地!”黄铁的脸上满是坚毅的神色,张晓文听出了他叫的这声文少,极其特别,微微一笑说:“你比我年长,以后就叫我小文好了,我叫你大哥!”
“不行,绝对不行!那不是乱了套么?”黄铁鼓着眼睛嚷了起来,张晓文见他的态度很坚决,知道他是个认死理地硬汉子,一时间也没什么好办法说服他,只得暂时做罢。
李卫国只是受了点轻伤,毛勇怕担责任,赶紧把他送进了医院。刚刚检查完身体,省里地专案组就到了,当面向他宣布了省委的决定。李卫国自知已经难逃法网了,索性闭紧了嘴巴,一副满不在乎地样子!
当晚,消息传开后,安平市里的大街小巷都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彻夜不停。环卫工人们早起清扫时,发现地面上堆满了鞭炮爆炸后留下来的红皮纸屑,这时,消息还没有传到他们的耳里,大家一边扫地,一边骂骂咧咧的。
直到一位早起晨练的老干部把实情告诉了他们,大家这才高兴了起来,一个个笑逐颜开,用力地挥动着手里的大扫帚,仿佛地上的红纸屑就是那些贪官污吏一般,干劲十足!
安平一霸李卫国垮了,仿佛一记重磅炸弹,将整个安平市的官场轰了底朝天!大大小小的官员们生怕受了惊天大案的牵连,整日里战战兢兢的,于是酒楼、饭馆、娱乐场所里的生意顿时一落千丈,几乎到了门可落雀的地步。
这种时刻,消息就是帽子,大家都怕站错了队,于是一些平时与李卫国不太热乎的市领导那里,开始门庭若市。
主持市委工作的万宪章,却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他家里的门坎都快被来来往往的干部们踩破了!
树倒猢狲散,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在万宪章与王清锋的大力协助下,专案组的调查工作也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安平市的政坛发生了惊人的巨大变化,一些位高权重的领导纷纷落马。
与李卫国关系密切的常务副市长以及普通的副市长纷纷被勒令停职检查,组织部长皮秋因为涉嫌卖官被带走,市委秘书长叶平、财政局长、税务局长等一大批局级干部也被隔离审查。
万宪章暗暗有些得意,组织部长皮秋是李卫国提拔上来的,平日里也只听李卫国的招呼,对他也是阳奉阴违,明里听话,暗里设置障碍。
对于这些情况,万宪章自然是心知肚明,老早就抓住了把柄,趁着这个大好的时机,一举将皮秋拿了下来,他打算换上自己的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市委秘书长叶平属于李卫国的嫡系,自然首当其冲就要清除出市委。
要想人莫知,除非己莫为,纸里是包不住火的,机关里面多的是趋炎附势之徒,早就有人觊觎着秘书长的宝座,暗中将一些证据捅了出来,结果叶平就倒霉了。
其实,叶平才收了十多万块而已,用途还是为了给女儿治病。但这种时候,已经没人管他那么多了,官场就是这么现实,靠山倒了,人人都来打落水狗!
安平一下缺了这么多领导干部,眼热位置的人立即上窜下跳地跑官,一时间,省里、市里的领导门前,车水马龙,异常热闹。
官位只有那么多,但跑的人却多如牛毛,大领导们也都挺为难的,手心手背都是肉,给谁不给谁,都要费尽思量,私下里乔来乔去,老是乔不定。
可是,事情邪了门了,越是乔不定,跑官的人就越疯狂,领导们也都给闹得精疲力竭,防不胜防。
这时,出了一件稀奇古怪的事情,促使领导们下定决心,尽快定下人事盘子!
安平市某局一把手,想顺利升上一级,跑到省城里大撒银子,眼看着就要成功之时,心里一高兴就喝高了。
天有不测风云,为了抢车道的小事,局长大人却把新华社的一个记者给打了。
也活该他倒霉,那位局长大人开车走了,公文包却丢在了地上,那个挨了打的记者,捡起来一看,竟然发现了一本送礼的笔记本。
《内参》很及时地登载了相关的消息,结果,自然引起了轩然大波,那个局长梦断酒楼,也被隔离审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