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不会死心吗?

041不会死心吗?

十一恭恭敬敬地行过礼,取了凤雪绫出来,也不等夜招呼,手一扬,雪白的绫缎带着叮铃脆响,向夜拂去。

夜手中软剑不与凤雪绫硬碰,旋身避开。

还没稳住身形,眼前白影晃动,凤雪绫如活物般,铺天盖地向他卷来。

他眼疾手快地抓住飞来的绫绸,绫绸去势受阻,尽头的小金铃却向他面‘门’飞来,又准又狠。

迫得他不得不放开抓在手中的绫绸,再次闪避。

十一不等他有喘气的机会,另外两个金铃向他掠来。

出手全不留情。

夜暗暗欣慰,她在凤雪绫上没少下功夫,短短时间,竟已经能运用得如此纯熟,如果换一个人,仅这几招,已经足以让人手忙脚‘乱’,稍有不慎,便能被伤在那几个‘精’巧的小金铃下。

他剑身一抖,欺身向前,已经穿破凤雪绫布下的阵势,剑尖轻抵了十一的喉咙。

飞舞的凤雪绫从空中坠落,十一叹了口中气,这么苦练法,却在夜的剑下,走不过十招。

“我进黑塔前,比你强不了多少。”夜手腕微微一转,软剑已经收回腰间,转身离去。

十一小脸上慢慢漾出笑意,这些日子一直忐忑的渐渐平复下来,继而心里一阵甜,他这是在告诉她,只要再努力些,黑塔也不是那么可怕么?

轻咬了‘唇’瓣,将凤雪绫一扬,轻脆地铃声在林中漫响开去,她如同林中仙子般在旋舞的绫绸中,欢快地旋转。

不错,只要再努力些,没有过不去的坎。

夜站在树下,遥望着绫绸中身姿妙曼的少‘女’,眼里的寒意渐渐淡去,换成一抹温柔。

他不知道,在远处,有另一个美‘艳’的姑娘,缩身树后,静静地凝看着他眼里的那抹温柔,无声地一声叹息。

随着赤水剑被重新锁入黑塔,除了黑塔里外加强防御外,这件事很快被人遗忘。

越来越紧张的训练,让十一无暇分心,将在合欢林中遇上平阳侯的事也随之淡去。

然一个月后,归于平静的黑塔再次掀起‘骚’‘乱’。

赤水剑再次被人盗出黑塔。

不过这次,来人没有这么好运,被人牢牢地围堵在塔外。

蛇侯的尊严再次受到挑衅,怒不可遏,令蛇国所有死士前往黑塔,截杀来人。

正指点十一练武的夜,接到通知,浓黑的眉慢慢蹙紧,睨了十一一眼,转身离去。

十一‘胸’口陡然一紧,几乎透不过气来,轻抿了‘唇’,也紧跟在夜的身后,向黑塔方向而去。

到了黑塔外,已经是遍地死伤的黑塔守卫,只看见盗剑人远去的背影。

十一望着那抹修长的身影,心脏砰然‘乱’跳,又是他。

据报告,盗剑人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应该不能久撑。

夜正‘欲’追赶,一支形状怪异铁箭无声地破空而过,向盗剑人疾驰而去。

盗剑人侧身避开,那箭竟凭空爆开,化成许多碎片,飞溅开来,绕是他闪得快,仍有几片铁片‘射’-入他的背心。

他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不知生死。

黑塔守卫们,纷纷向前赶去。

十一的头‘嗡’地一下,‘乱’成了团,莫名地慌了神。

那个人本该是她的仇人,可是不知为什么,看着他倒下,‘胸’口竟痛得呼吸不得。

转头同夜一起向铁箭飞来处望去,只见一个‘女’子,平举着一把不知什么材质做成的强弩,立在树下,她一身黑衣,脸上也裹着黑纱,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

她正架上第二支箭,见夜向她望来,与夜目光一触,慢慢垂下手,隐身在树后。

十一手扶着树杆,收回目光,却见盗剑人重新站起,蹒跚着往前而去。

夜神‘色’冷漠,眉心却不经意得微微蹙紧,朝着盗剑人逃走的方向而去。

十一略为沉‘吟’,避开众人视线,向林中潜去,到了无人处,向林外那处隐蔽的泉潭边飞奔而去。

到了泉边,果然见那人浑身是血,颓废地依坐在潭边青石上,手中紧握着那把赤水剑。

‘蒙’住脸面的黑布已经摘下,诡异的青獠鬼面一如既往地映着水光,越发显得凌厉。

他听见她的脚步声,抬头起来,望着她微微一笑,墨潭般的眸子深不见底,目光也是惯有的温文柔软。

十一扫过他仍不住渗血的伤口,喉间微哽。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为这个本该恨,又不曾见过几面的男人紧张担忧。

扒开心菲,除了那种莫名地担忧,却再没有其他。

这样诡异的感觉,让她‘迷’‘惑’,难道他们之前认识?

凝注着他眼底那抹柔笑,走到他身边停下,“这剑不适合你。”

“我喜欢它的名字。”他吃力地抬手,手指轻柔抚过剑身,“赤水青衣。”

十一‘胸’口一紧,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这是一把和自己同名的剑。

远处传来搜寻的声音,她脸‘色’微变。

他蹒跚起身,把赤水剑递给她,“我得走了,这剑送你。”

“我把它还给蛇侯,你下次是否还会再来?”十一微微一怔,他到底是真心想把这剑给她,还是害她?

“会。”他毫不犹豫地回答,眸子黑沉沉地没有一点光亮。

“你不知道什么叫死心吗?”

上回他侥幸走脱,以他的聪明不会想不到,这边会严加戒备,这样还来,根本就是送死。

越皇和蛇侯想方设法让他死,甚至为了他培养大批的死士,都奈何不了他,他竟为了把剑一而再地来送死。

他不答,只是平和地迎着她愠怒的目光,眼里笑意更浓,更柔和。

十一觉得自己快被一口气憋死过去,这气却不知能往哪儿发,看过他手中染血的赤水剑,轻叹了口气。

他如果想她死,有很多机会可以杀她,根本不必如此。

林中脚步声渐近,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搜到这里。

十一‘胸’口越加哽得透不过气,不接他手中赤水剑,却拉了他的胳膊架到肩膀上。

他怔了一怔,侧脸向她看来。

十一看了他一眼,“我送你离开。”

“我自己能离开。”他身上的伤固然重,但要将他困在这里,却是妄想,他冒险在这里停留,只是希望她能来,把这剑‘交’给她。

她来了,他已经无憾。

十一冷笑,伤成这样,还逞什么能,不再多说,扶了他避开搜寻地黑塔护卫,向合欢林深处而去。

这时,她已经顾不上,他会不会被林中瘴毒入体。

没走出几步,却见母亲惨白着脸,站在树下。

十一脸‘色’微微一变,整个人僵住。

平阳侯倒是坦坦然地浅浅一笑,站直身,将十一轻轻一推,想独自离去。

十一将‘唇’一咬,握着他手臂不放,重新将他扶紧,眸子里是不容人拒绝地固执,“如果你不想被人发现,让我们娘俩陪你一起死,就不要‘乱’动。”

他深看了她一阵,不再动弹,任她扶着。

“平安。”月娘脸上唯一的血‘色’也失去。

十一轻吸了口气,不看母亲的眼,绕过母亲,向前朝着‘欲’望森林出口处,急行而去。

月娘又急又怒,但她了解‘女’儿,知道她决定的事,绝不可能改变,如果这时声张,只会引来黑塔护卫,葬送掉‘女’儿的‘性’命。

见‘女’儿扶着那人远去,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飞快地掩去地上行走过的痕迹,以及血迹,悄然离去。

十一为了可以带母亲离开,不时在这附近徘徊,把‘欲’望之‘门’的开启时间,‘摸’索得七七八八。

到了林中深处,离开‘门’时间已经不远,但黑塔的护卫随时会搜寻过来,在这里哪怕是多呆上一秒钟,也是极为危险。

一旦被发现,后果,她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只是有一种本能的直觉,这个人不能死。

起码现在不能。

奔‘波’了这一阵,平阳侯神情越加萎顿,但神‘色’间,却始终轻松无畏。

夕阳总算偏西,眼看就要到‘欲’望之‘门’开启的时间,十一刚要松口气,却传来由远渐近的脚步声。

十一整颗心都要跳出噪子眼,紧盯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紧张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平阳侯‘唇’压在她耳边,“你走。”

十一不理,在袖中攥紧凤雪绫。

斜阳晃过,十一忙扶起平阳侯,往一片灌森木林撞了进去。

眼前景致一换,变成奢华的殿堂,隐隐还听见身后有人道:“这边没有人。”接着再听不见任何动静。

十一怕有人识得‘欲’望之‘门’,这时进来,仍是将他们捉个正着。

不敢耽搁,扶着正四处打量的平阳侯往深处走去,“这里是‘欲’望森林,如果你存着贪念和yin念就别指望能出去了。”

“原来这里就是‘欲’望之‘门’。”平阳侯强打‘精’神,细看四周。

十一见不知他伤得到底如何,怕他伤势过重,意识薄弱,被‘欲’念所侵,不再多话,凭着记忆,直奔通往瀑布的出口。

很快,她发现,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没走出多远,他已经昏‘迷’过去。

十一探过他的脉搏,已经很是虚弱,不由暗暗着急。

另一道‘门’户要明日午时三刻,‘门’户才能开启,不知他能不能撑到明日午时三刻。

(平阳侯不会是外表所见的单面‘性’格,而是一个复杂的人物,以后大家或许会慢慢感觉到。新书月榜下面两位迫得太紧,大家一定要多帮果子一帮,有小粉红的,投一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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