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肖佐趁杨显法相溃散,真元紊乱之机,略施手段,晃过杨柔,将杨显扣在爪中,几道鬼画符打入体内,将神魂牢牢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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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过来!!”肖佐擒了杨显,一把扯来挡在身前:“再靠近我就弄死他!”其身段语气,堪为劫持人质之范本。
杨柔心系兄长,果不敢近,一提宝剑遥指肖佐:“蜀山同道即刻便至,你休想逃走!速速放开兄长,还可……”
“还可争取宽大处理?”肖佐狞然一笑,截断杨柔话语:“你兄妹二人欲害某性命,某家岂有纵虎归山之理?!”
“只要你交出那妖孽,我保你平安离去,否则纵使你今日侥幸逃脱,也要面对我云台派无尽追捕!”她身为云台真传弟子,确有几分本事,就这么两句话时间,已然收敛心神,一边开口与肖佐周旋,一面暗暗找寻伍福踪迹。
她却不知肖佐任主簿时,曾是“刀锯地狱劫持专业”特优生,见过不知多少劫持失败之鬼,分析过不知多少经典案例,经验可谓丰富,哪里不知杨柔那点心思?
“你莫要空费口舌,若再不退开,休要怪某家手重!”说着五指一紧,一股黑气便串上杨显印堂,他元神本就被封,再教这阴煞一冲,杨显伤势,胸腔淤血涌将上来,却苦于咽喉被扼,只能从喉管深处发出几声粘稠的音节。
肖佐闻听此声,咂嘴一乐:“啧啧,倒是把这事儿忘了。”说着手劲微松,戏谑道:“此情此景,这位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侠少,不想说点什么吗?诸如‘不要管我!’或者‘向我开炮’之类的?”
杨显只觉喉头一松,切齿怒骂道:“孽障!尔敢辱我!定要教你生不如死啊!!”
“哇嘎嘎嘎……”肖佐不怒反乐,“生不如死?真是鞭辟入里、言简意赅……直抒某家心怀嘎!肖某生前哪有死后这般快活!果真生不如死,阁下真妙人尔!”
莫要看他面上笑得癫狂,行动却是丝毫不乱,架着杨显,只露出半片脑袋,缓缓逼向杨柔,杨柔虽知伍福定是匿于毒沼之中,却无法把握方位,惟恐兄长有失,只能随着肖佐逼近,节节后退。
肖佐将杨柔逼得远了,左手一记青龙取水,在毒沼中吸出起一个巨型气泡,气泡飘裹着伍福飘到身前,破裂开来重新化作两颗骨胆悬在肖佐身旁。
伍福出了气泡,轻车熟路地趴到肖佐背上,粉嫩的腮帮一鼓,遥指着杨柔:“你!先自断一臂,要不然……”要不怎么说这小娘在地府是人见人爱呢,光是这“判断劫持对象在对手心中重要性”一手功夫,就让肖佐自叹弗如,心甘情愿地让出现场指挥权。
杨柔不料伍福样貌玲珑乖巧,心思却如此狠毒,心下又惊又怒,直斥肖佐:“你这鬼修,蜀山同道即刻便至,你若伤我兄长,必定插翅难逃!”
“大妹子你也莫要瞪某,某家不过一保镖尔,大事小情,还得咱郡主说的算。某劝你一句:‘还是从了咱郡主吧~’”
……真是好狗腿。
“时间到咯~”伍福娇喝一声,肖佐心领神会,右手猛一用力,破开杨显颈上皮肉,鬼爪直接抓在他颈骨之上!肉身受此重伤,杨显泥丸宫内,元神暴跳如雷,不顾阴煞封锁,剧烈挣扎。
“哥—!!”杨柔心中大恸,几不能自已。
“你再不表示表示,我就要弄死你亲爱的‘哥哥’了哟?”伍福从肖佐身后探出小脑袋,下巴支在肖佐肩上,很恶意地盯着杨柔,故意把“哥哥”两字念得娇羞无比,听得肖佐阵阵恶寒。
“你!……”杨柔怒气中带上一点女儿家的羞恼,肖佐仿佛从她眼中看到了那么点凄楚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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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休要张狂!!”就在僵持只是,数道剑气随着一声怒喝冲到近前。
“嚯?有熟人嘿!”肖佐一手挟持杨显,一手搭个凉蓬瞧得分明:蜀山来人中,那为西门大官人所救的少年剑侠赫然在列。
那少年剑侠似乎也未料到会在此见到肖佐,当时就一愣,还是肖佐先开口道:“少年郎,两位小娘子可安好否?”
话音刚落,就听蜀山弟子中传来几声压抑的闷笑,看来这小子那点破事,在同门中也早不是新鲜事了。
那剑侠闹了个大红脸,还是咬咬牙上前:“在下游长生,见过肖将军。此处乃我蜀山地界,还请将军放开杨师兄,不要让我等为难。”
肖佐听他口称将军,知道定时明悟和尚交代,品品他话中软硬,一提溜手中杨显:“你莫要拿蜀山吓某,某家胆小,若是手中抖上一抖……”
众人虽知他无赖,奈何其手握人质,皆不敢妄动。杨柔在旁听得游长生言语,心中焦急,转赶上前来:“好教各位蜀山师兄知道,这妖修乃白泽弟子,白泽匿迹已有千载,此番忽有传人出世,家师恐丹云浩劫重演,谴我兄妹辑之,不意这鬼修凶狡,家兄失手被擒,还请几位师兄援手……”
此话一出,几个蜀山弟子看向伍福的目光中就带上几分杀机,原来当年丹云战中,蜀山因锁妖塔之故,为妖酋崩天教主率群妖强围困,长达数月,几近灭门。后虽得同盟解困,却是死伤无数,不少当代弟子至亲便殁于是役,此时听杨柔提及,种种悲伤旧事涌上心头,仿佛眼前伍福就是当年血仇,若非顾忌人质,怕是早就杀上前去。饶是如此,也已暗动真元,各自站定阵法,将肖佐与伍福围在当间。
游长生也是面色铁青:“肖将军,此女果欲再掀浩劫!?”
肖佐与伍福对视一眼,小娘一撇嘴,竟唱出声来:“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把场中蜀山弟子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肖佐以手抚额:“姑奶奶诶~这么老掉牙……以后不准上网看电视剧了!”伍福琼鼻一皱,扭过头去做充耳不闻状,继续哼哼叽叽。
游长生强压怒气:“既如此,还请二位随我蜀山一行!”
“敢骂且(干吗去)?”肖佐扯了句不知从哪学来的土话,咄咄逼视众人。
“我蜀山虽重杀道,却从不乱造杀孽,只要二位长居锁妖塔,我蜀山上下必以礼相待。”
肖佐毫不留情地挖苦道:“你是觉着打不过我罢?”,气得众位蜀山弟子须发倒立。一个中年道装弟子按捺不住,高声喝道:
“师叔,何必与这妖孽废话,拿下直接交于掌教发落便是!”
游长生直盯肖佐:“既如此,肖将军,可敢放开杨师兄与我一战!?”
“师叔?你倒好大的辈儿!”肖佐比对游长生与那出声弟子样貌,真是哑然失笑,将手中人质一提:“你也莫急,某家有话问你。”
“有话便说!”
“某家记得,上次死村之中,尔等鸳鸯一对半正寻找灵珠?”
游长生虽在气头,听得鸳鸯一对半几字,还是红了红脸,忙整顿心思喝问:“是又如何!?”
这里先交代一二:这金木水火土风雷七大灵珠本是蜀山镇派之宝,却在丹云浩劫中全数丢失,战后倾举派之力,数百年间却只寻回金灵珠转世的游长生,当代掌教对他寄予厚望,破例收了他作关门弟子,是以辈份极高。他凭着与其他灵珠的莫名感应,也找回了水灵珠,顺带拐带了当时的灵珠之主。这些琐碎,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肖佐也不管其中弯绕,瞟了眼杨柔,冲她一呲牙。杨柔心头一跳,一股不祥之感串上心头,就看肖佐装模作样一清嗓子:
“恩哼哼!既如此,某家给你指条明路……”
“不!!”众人尚一头雾水时,却听杨柔一声尖叫,还未反应过来,就看肖佐撮指成锥,一手从身后将杨显丹田捅个通透!
“哇嘎嘎嘎!!”肖佐桀桀狠笑,一手将半死不活的杨显提到眼前:“你这是算个什么玩意?山寨版灵珠子?”
笑罢将手一张,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珠子便呈现在众人面前,这珠子通体火红,如抽丝剥茧般散发出条条毫光,赫然就是蜀山辛苦找寻的火灵珠!
杨柔见兄长遭此重创,惨呼一声,纵身扑来,章法全无,竟是生了死志!却不料肖佐不知搭错了哪根筋,将杨显朝她一抛,竟是转身便跑。
几个蜀山弟子见跑了肖佐,忙御剑欲追,却听游长生一声断喝:“不要追!”
几个弟子停下身形,焦急道:“师叔!那贼子他……掠走了火灵珠!”
“那鬼修身手了得,不可急功,还是眼前要紧。”
“眼前?”几个弟子甚是不解。
游长生来到杨氏兄妹近前,长叹一声:“令兄既身怀火灵珠,那想必风灵珠便在你身……”言及此处,话语一顿,坚决铿锵:“还请随我等蜀山一行!”
杨柔怀抱兄长残躯,泪如雨下,真元不要命似的输送过去,脸色明显灰败起来。
杨显失了丹田灵珠,神魂虚弱,只靠杨柔真元维持,眼见便要消散。游长生心头不忍,咬咬牙从怀中掏出一支玉瓶,倾出数丸丹药,丹药刚出玉瓶,便发出声声鹤唳。
“还魂丹!”随行弟子有人惊呼出声,叫出此丹来历,游长生瞪他一眼,递出丹药:
“此丹虽不能真的还魂,却还保得令兄魂魄不散。”
杨柔忙不迭将丹药化开,杨显神魂得了药力滋养,终于不再消散。及至此时,杨柔才转过头来,向游长生盈盈拜倒。
“使不得、使不得!”游少侠忙上前扶住,他也不过十七八的年岁,看杨柔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不禁心头乱跳,竟愣了一下,好在立时收敛,终没有失态。
杨柔正悲痛中,哪里注意到此?转身将兄长抱起,对游长生道:“我虽不知灵珠之事,但蒙少侠仗义相助,愿随少侠回山调查。”
游长生闻言一喜,冲随行弟子吩咐:“杨师兄重伤见不得风,你快回山御法器来接!”
一弟子领命而去,另有一黄脸弟子上前,一拉游长生,鬼祟道:“师叔,您家里还有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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