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相国是麴伯雅的心腹重臣,是西突厥的坚定支持者,以往没少做欺压百姓的事情,只是他位高权重,背北不仅有麴伯雅还有西突厥人,根本没有人敢动他,但民怨却极重。
以前没人管,是以民不举官不纠,但当有人将这些事情捅到隋军的时候,就不一样了,高昌的百姓依然不相信隋军处置此事,因为升斗小民觉得隋军要拉拢的也是上面的人,而不是他们这些升斗小民,所以,没人真信隋军会处理高昌的堂堂相相。只是现在隋军要公审,在法不责众的思想下,大家不介意围观。
马相国马汉还在家中抱着小妾睡觉的时候,就被破门而入的隋军‘请’了出来,马汉的家丁想阻拦,但面对凶神恶煞的隋军,立即失去了动手的勇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主人被带走。
有人茫然无措,也有机灵的人去通知马汉的亲朋好友帮忙,但是闹得全城皆知的时候,也引起更多百姓的好奇之心,以至于全城万人空巷,都跑去看热闹。
当马汉被押到的时候,杜如晦也赶来了,此时他一脸肃穆的看向被按得跪倒在地的马汉。
“马汉,你可知罪?”
“我何罪之有?”马汉能当到一国之相,至少也是郡守之才,他知道不管自己有没有罪,都不能认。
“那你可认得身旁之人?”杜如晦指着一边,几名目光愤火的百姓。
“贵使说笑了,这些人不过是些贱民,我是高昌的国相,怎会认得他?”马汉看着告他的几名百姓一眼,不屑道。
“狗官,两前是你淫辱我妻,致使她羞愤自尽!更毒杀我高堂,今日,我要杀了你为我的亲人报仇!”一名百姓愤怒的扑向马汉,却被隋军一把按住。
“有吗?”马汉看了他一眼,感觉有些眼熟,但那又如何,这种事情做得太多了,谁还记得那么多,他向杜如晦拱手道:“贵使只凭此人信口雌黄便将我抓来,是否太儿戏了?何况,此乃是高昌国事,你们也未免管得太严了吧?”
“一点都不儿戏,我抓你,自然不会只听一面之词。”杜如晦指入身前一箩筐的状书,着向马汉道:“这些,是我们接到告状以后,花几天的时间搜集到的罪证,既然马大人健忘,便帮你温习一下,来人,给我大声念出来。”
“是。”杜如晦身后,一名隋军上前,抓起一卷书笺展开,大声道:“三年前,马汉初为高昌相国,有高昌百姓宋忠,有良田百亩,马汉贪其良田,以贿赂罪名将其羁押,不久,宋忠于牢中被害,有当时狱卒可为证人,乃马汉指使。”
“三年前冬天,有一民女李氏,容貌秀丽,马汉贪其美色,让人上门求之遭拒,不忿之下以丧德之罪将其羁押,不久李氏一家死于牢狱,其女自毁容貌,马汉恼怒之下命人将其淫辱至死!”
“三年前,马汉谋夺高昌商人索氏之财,指使突厥人屠戮其族……”
“三年……”
“去年……”隋军将罪证一卷卷的念下去,从马汉上任之日到现在,明确记载的就有几十宗案子。
一开始百姓们还在窃窃私语,但随着一封封竹笺被展开,这些声音渐渐消失,无形的怒气在四周酝酿,马汉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
杜如晦待这名士兵一一念完,挥了挥手,命他退下,看着马汉,冷笑道:“之前所述皆有人证、物证,马大人什么证,我都可以给出,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我……”马汉面色苍白,他不知道为何只是短短几天时间,对方就能掌握这么多罪证,对方又怎么获得这么多?
他却不知,杜如晦他们早有谋夺高昌之心,隋军一入城,就霸道的把所有卷宗带来,并将这个卷宗分门别类,不只是马汉,几乎所有高昌世家豪门的底子都有,想要找哪个人的问题,虽时可以抽出来。
他们这些天顺应民心处决了许多小官小吏,虽说让隋朝获得一定民望,但那些小官小吏的人头的价值远远不足以收获高昌百姓之心,因此,他们将目光瞄向了高昌高层,以及麴伯雅的嫡系,只有这些人的人头才能影响高昌全境,才能动摇麴伯雅的统治,让他彻底失去民心。
隋军一入城,就将邺城所有的卷宗带走,足足五百人三天来将这些卷宗分门别类,不止李孚,邺城之中,几乎所有世家豪门的底子,想要找哪个人的东西,虽时都可以抽调出来。
这是隋军惯用的伎俩,每夺一地,率先抢占的地方不是府库,而是陈放卷宗的机密之所,然后用这些东西对付世家大族,讨好百姓,这些年一用一个准,到了行汉制的高昌也同样见效。
“杀了他!”
“杀了他!”
人群中的托儿高声呐喊起来,紧跟着越来越多的人回应起来,很快汇聚成一股声浪,响彻整个高昌城。
“我是高昌相国,你不能杀我!”马汉大声喊叫,他游目四顾,想在人群中寻找熟人,只可惜令他失望的是就算有熟人,此刻都在回避他的视线,一股绝望令马汉面色发白,牙关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