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云不是傻子,很多事情她不说穿,不代表她不知道。
其实心里早有预感了,萧景行既不是校事官,又不是大夫,他在东郊不添乱就算好的了,怎么可能留在那儿做事。
伤心吗?
最开始是有一点伤心的,毕竟也是曾经夫妻一场的男人,心里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现在对她来说,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现在她是晋王妃,整个王府都是她的。
她有儿子,将来也有依靠。
她的儿子是皇孙,有天子的恩宠,她仍然会是尊贵的晋王妃。
这些就已经够了,不是吗?
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叶照眠能把她的儿子治好,将来她的荣华富贵就会更加牢固。
她点了点头,“希望王爷能早点回来吧,他还没见过儿子。”
没有人应她的话,她也不甚在意。
叶照眠喝完雪梨汤,今日的解药也派发得差不多了。
逐风收拾了东西,蹦到叶照眠跟前,眼睛亮闪闪的:“神医,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学习。”
叶照眠说过不再带愚蠢实习生,可逐风实在聪明,很多知识一学就会,叶照眠教完了剖腹产,经常在私底下给他开小灶,再教些其他的外科手术。
逐风珍惜这宝贵的机会,一有机会就拉住叶照眠学习。
萧寒川给了他一个眼神:“一个月没休息了,今日休息。”
逐风很遗憾:“那神医你明日可有空?”
叶照眠点头:“休息一日都够了。”
逐风兴高采烈:“那明日我再来寻你!”
萧寒川垂眸看向叶照眠:“我们走走?”
“好。”
两人并肩里离开,叶清云不满的追上去:“叶照眠,孩子还在哭呢!你去哪儿?”
雪梨上前一步就拦住了她的脚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二小姐,你没听见王爷说吗?从古至今,就没见过哪个孩子是因哭而哭死的,我家小姐要跟王爷单独相处一会儿,孩子哭一哭怎么了?”
晚风轻拂,叶照眠背着手,总觉得萧寒川是有话要跟她说,可等来等去,也不见他开口。
她有些无奈,有些话只能自己先说:“陛下说,我走后,会对外宣布我病逝,你以后若遇到合适的女子,仍可再娶。”
话语有些无情,叶照眠说出来的时候也觉得心口有些微痛,只是她终究不可能为了一个男人而留在另一个时空。
萧寒川点点头:“好。”
叶照眠沉默了很久:“你声带被夹了了?”
萧寒川:“嗯?”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她先忍不住了。
逐风知道她要走,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的跟她说了好久的舍不得。
她跟萧寒川怎么也是过命的交情,也不说摆个践行酒什么的。
萧寒川停下了脚步,笑得挺和煦的:“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你留下来,阿眠,我只能祝你的一路平安。”
这话怎么听着都有点孤寂的感觉,叶照眠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想解释自己前半生奋斗的一切都在现代,她无法舍弃。
但想想这话说出来也没什么用,该走的还是会走,她索性闭嘴了。
半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叶照眠索性爬起来,去了库房转转。
当初萧寒川用来迎娶她的聘礼全都在库房里堆着,她死皮赖脸要来的重甲也在角落里。
昂贵的重甲当初打造时候花费昂贵,现在却像个无用的摆件一样在角落里积灰。
往后姜国不再有穿越者,姜国也不再需要校事官守护,这些重甲大概也用不上了吧。
叶照眠有些感慨,仔仔细细的看着库房里的这些珍宝。
她老说萧寒川是穷王爷,可这些聘礼都是极为精巧的玩意儿,每一样都精挑细选,价值连城,可是她好像从未仔细看过。
她回到房间,又是一夜辗转到天亮,第二天一早,她却看到逐风从萧寒川房间里出来。
叶照眠的眼神变得鬼迷日眼的微妙了起来:“你和萧寒川......”
逐风反应过来之后,又气又恼,跺脚道:“神医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啊?王爷昨天晚上血海棠之毒发作了,我是来给王爷治病的,折腾到今天早上才消停了。”
叶照眠一愣:“他怎么不叫个人来喊我?”
她的心头血是血海棠之毒最有效的缓解剂,除此之外,她的空间里还有大量的安定类药物,缓解痛苦是手到擒来的事,何必非要找逐风,白白折腾自己一晚上呢?
逐风沉思了一下,中肯的道:“可能是王爷想维持一下自己在你面前的威武形象吧。”
叶照眠却觉得不是:“他好像是在疏远我。”
逐风惊讶:“不会吧,王爷对你用情颇深,昨天晚上疼迷糊了都在喊神医你的名字,怎么会疏远你?”
这话听得叶照眠一愣,心中确实是有些涟漪,但她仍然相信自己的感觉。
萧寒川就是在疏远她。
她侧目看去,那扇紧闭的房门好像在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她定了定神,离开王府去了东郊。
苏粟最近有些忙,不过还在承受范围之内,看到叶照眠的时候,她眼角弯弯,笑着招手:“眠眠过来。”
叶照眠道:“妈,我有事找你帮忙。”
苏粟耸了耸肩膀,双手插在实验服的口袋里:“好吧,我也想说我有事找你帮忙,既然你嘴快,那你先说。”
“我研究血海棠解药到瓶颈期了,你帮帮我呗。”
苏粟好笑的戳她额头:“念书的时候让你多用功,你总偷懒,现在动不动就瓶颈,书到用时方恨少了吧?”
叶照眠的情绪有点低迷:“妈你是亲妈吗,老是取笑我。”
“昨天萧寒川毒发了?”苏粟一眼看穿事情本质。
老实说她其实挺满意这个女婿的,话虽然少可是很有礼貌,一句句母亲叫得十分真诚。
只可惜,太远了。
这都不是远嫁,直接干到另一个时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