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内斗

穆以姌连忙打断莫沐沐的猜想:

“是节目组的人!就莫名其妙遇到了就问问你,我还有事,你把航班信息发给我!有空的话我就去接你,就先挂了啊!”

“哎——”莫沐沐看了眼被挂断的电话,“…急啥呢?”

“小莫,”坐在她旁边戴眼镜的女人把资料都整理好分给她。

“我要登机咯,这些是官导要你戴的资料嗯…是那个试药对象?数据不太好耶。”

“对啊。”莫沐沐看着上面急剧波动的线条头都大了,她又要往论文里加几w字的研究报告!

想来是情况真的不好,所以官识延才会那么着急把自己叫回国,估计这次应该就可以见到这位神秘又神经的患者了吧…

另一边。

挂了电话,穆以姌急急忙忙收拾自己,她熬了一夜面色很差,本想涂个底妆,但转念一想这样对时攸隰可能更有效。

从楼上下来,看见艾倪正坐在沙发上玩游戏,一听到动静利马看向她:

“怎么就醒了?你才睡了不到两小时——”

穆以姌朝门口走:“我们现在回帝都吧?时攸隰也没说不让我再回去,他还在那吗?”

“回去?”

艾倪不知道她怎么这么兴奋的想去找时攸隰,明明吵架了不是?

而且照以往,先主动的人不都是时攸隰嘛。

她跟在女人身后。

“但是,刚刚有人打电话到家里来说要见您——”

穆以姌迫不及待地开了车库,听到有人找她还没问是谁,手机就响了。

她立马接起,结果来电是苏粟啊...

压下那点失望,穆以姌边上车边接:

“苏粟,有什么事?”

女孩的声音还是很怯,但清楚大声不少,“穆学姐,我要走了,12点的飞机,走之前我想好好谢谢你,我可以来找你吗?我已经在saorsa的楼下了。”

穆以姌坐在副驾看着艾倪打方向盘,驶出小区,正值上班高峰,后面跟了许多车排队。

“没关系,这是你应该得的,不需要谢我,saorsa的实习证明在前台,你直接去拿就好,我还有点事没办法过去——”

“不是的!我不是来找学姐你要东西的,是我有东西要给你...”

苏粟压低声音,“您上次不是问我用什么录音的吗?是一个胸针,我从温清语那拿来的,但是学姐,很奇怪的是,胸针里面…刻了saorsa的标志。”

“…”

穆以姌:“!!!!!”

艾倪开着就要上高架了,突然听见旁边的人说:“停!”

她立即减速靠边缓行,转头用眼神示意,却见旁边的女人皱眉纠结了好一会,才听见她对电话说:

“你等会,我马上就到。”

艾倪毫不犹豫地起步,掉头。

无需多言,她就知道该往哪里去。

看着那辆白色的奥迪突然驶入别的隧道,齐萩琳一惊,想要跟着调过去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恶狠狠地盯着奥迪的车屁股和它后面紧跟的一辆黑色轿车。

这车最近这几天都跟着穆以姌,让她一点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啊啊啊!”她狠狠拍了几下方向盘,尖锐大叫。

怎么办...怎么办!

还能从哪里下手!

又挂掉一通未知来电,她将旧手机里的电话卡拔掉甩出车窗,没了手机,无法定位,能再拖一会,但是又有什么用!

齐萩琳大口喘气。

短短几天迅速起纹的双眼阴翳地看着高架上的指示牌。

再看见官颐医院的转瞬,一个疯狂的念头不受控制的从齐萩琳的脑海里冒出来。

后视镜里逐渐映出女人狰狞的笑容,女人转动方向盘,拿出小灵通拨号:

“喂。”

“温早嗣,是我。”

“我们做笔交易怎么样?”

“.........”

穆以姌赶到工作室的时候,苏粟老实地坐在接待区,看见她来,立马站起来,“穆学姐。”

“先进来再说。”

穆以姌把人带进了办公室,真到面对的时候,又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苏粟倒是没什么犹豫,一股脑的将自己背的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学姐,这是温清语平时绘图的本子,我看过了,里面都是各种碎尸拼的,还有这些,看着很像扫描下来的草图,她一点也画不出来这种东西。”

穆以姌本想等她都拿完了再开问,但涉及到父母的事,她完全没有耐心,于是打断她:

“那个胸针…”

“哦!”苏粟连忙从包里的夹层拿出两个半个巴掌大的胸针。

两个款式,穆以姌一眼就认出来哪一个是温女士做的。

苏粟拿起那枚鸭羽形状的,“这个是我照着做的,这个…”她把另一枚刺绣蝴蝶骨架造型的递给穆以姌,“这个就是我从温清语那里拿来的…她这几天都没去过工作室,我就给她拿走了。”

说到自己偷了温清语的东西,苏粟没有任何负罪感。

“我没见她戴过这个,也不像是她做出来的,看上去已经有点年头,第一次看见这个是在节目组第一次聚餐的那天…她跟齐萩琳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就拿这个出来,对着电脑弄了好久,我一开始以为她在复刻版图…但后来也没见她再拿出来过。”

穆以姌细细摸索着这枚胸针,除了上面的绣线稍有松软,其他依旧很精美。

“你是怎么发现她能录音的?”

苏粟:“看见的。”

穆以姌疑惑地看向她。

苏粟直接拿过胸针,举高,对在光下。

穆以姌凑上去看,瞳孔在聚焦到用作蝴蝶骨架的钻石时猛地一缩!

“这是

…这不是钻石。”她很肯定。

苏粟佩服地看了穆以姌一眼,“没错…”然后用手指卡在钻石底座下的位置,一扣。

“这是合成的氧化锆石,而且…”她将石头拿下来,“是内壁中空的。”

穆以姌拿过去,就看见在石头下面有个切割面留出来的空洞,里面有一圈贴壁的东西,她凑近对着光频照,然后,荒唐道:

“居然还是树脂…”

钻是假的就算了,连个合成石头都要再用塑料偷工减料。

苏粟接着说:“我就是在整理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给它摔了,底座这里直接就松了,我才发现这个钻石假成这样。”

穆以姌:“可是你说它能录音…就是放在这里面吗?”

苏粟点头,又拿出一个微型的,像蓝牙耳机里的连接线和芯片,连一个小拇指甲盖的大小都没有。

“这个已经不能用了,而且看上去像是一次性用品,因为只能在装进去之前就打开录音,能录多少算多少,不能重复利用。”

“我拿去检查过,这个芯片里是空的,温清语估计给拷出来了。”

说到这苏粟多少还是有点忌惮,她看穆以姌的脸色,“我…是因为不想让温清语好过才把她的这些东西都拿走的,结果发现这个上面居然有saorsa的标志,所以才想…”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想讨好穆以姌。

她不清楚为什么穆以姌跟温清语那么敌对,但是在穆以姌向她抛出橄榄枝,并替她做好所有后路的时候,苏粟不背叛温清语才是真的有病。

她知道穆以姌跟温清语,哪一个才是真的金大腿。

但是她也会怕,穆以姌要是并没有那么单纯的话…

穆以姌脸色不是很好,几乎在走神,但她还是听到了苏苏的话,也秒懂了,“嗯,我知道,你只是过来拿实习证明而已。”

苏粟低舒一口气。

将东西都交给穆以姌后,苏粟就彻底道别了穆以姌,看着门被关上。

穆以姌目光一定,立即给李秉承打电话。

“承叔!”

李秉承还以为她在帝都,听到女孩这么急切地叫唤,以为她在时家被为难,厉声道:“怎么了?是时———”

“从年桦的那个能录音的胸针,您有见过长什么样吗?”

“…嗯?”

李秉承没想到她问的这,“…见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徽章钻石胸针,很旧了,从年桦只说那段时间经常有人找你爸的事,所以你妈才会弄一个这个,以防万一留作记录,录音的东西藏在那个钻石的里面。”

同样是藏在钻石里!

“怎么了?”

穆以姌心脏狂跳,她深呼一口气,说:“承叔,你说会不会我妈她...早就知道齐萩琳和温家利用saorsa做交易,而且...很有可能录下了交易的过程!”

李秉承一惊:“什么!”

穆以姌却没再多解释,而是问:“承叔,齐萩琳现在在哪里?”

“我在海市各个通道口都有人,没发现她,她肯定还在海市,赫连歆被收监,她母亲因为是 hg 理事连来都进不来国内,现在根本没人帮齐萩琳逃走,就是不知道她藏在哪。”

她盯着自己手上的录音,目光下移,深暗晦涩:

“我有一个办法,能让她主动出来....”

\"............\"

十分钟后,穆以姌挂了电话,她下意识摸上脖颈间的骨灰项链,珍爱地摩挲许久,等心跳缓平,才从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是她让人照着以前的照片复原的丛年桦那枚胸针。

还有一样…

穆以姌屏住气,举起那个剔透的物式,毫不犹豫地砸在地上。

“砰——”

——

“砰!”

温早嗣狠狠将水杯扫在地上,他瘦骨嶙峋的皮吊在眼珠上,恶狠狠道:

“姜雯!你是疯了嘛!”

病房里一片狼藉。

姜雯护着温清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王芬芬有个儿子,你想用他的肾做供体是吧,想得美!”

王芬芬崩溃的哭叫还在手机那头嗡嗡的响:

“早嗣!他们让鹏鹏吸毒!他才15岁啊!姜雯!你会遭报应的!!!”

姜雯满不在乎:“哼,怎么你不知道他还帮那群外国人偷运毒?用他贩毒赚的钱,抽他贩的毒,有什么不满足的!”

“贱人!贱人!怎么办啊早嗣!怎么办啊!”

“鹏鹏!鹏鹏!不能再抽了————”

温早嗣听得心肌梗塞,把电话挂了,他被气得血压上升,连呼吸都喘不过来,从温氏被赶出来那天,他直接被气回了监症室,而温成孺再拿到穆以姌更改温氏名字的审核书时,更是怒火攻心,到现在都还在床上浑浑噩噩。

而温清语跟姜雯母女,在挣扎和闯入温氏又被赶出来几次之后,终于认清自己不但没从温早嗣那边讨来好处,连两个人原本手上的那点股份也早就被温早嗣作对赌协议压了出去!

大难临头各自飞,在这时候的温家彻底具象化。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温清语看着自己父亲狼狈的样子,一点也不觉得心疼,她就应该早一点发现这个男人出轨在外,还有一个那么大的儿子,谁知道他这些年给那俩母子转了多少资产!

她将一张内存卡丢到温早嗣面前,阴狠狠道:“这个爸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吧。”

温早嗣一下就想起温清语放过的那段录音。

他抽气:“你——”

温清语:“你跟时攸隰签约的时候,还控着那些网商链和加工厂的管理权,我要百分之八十的分红!”

“你还不如去抢!”温早嗣一口血都要呕她脸上,“敢打你老子的主意!没有我!你这温家大小姐能当这么多年吗!现在还想抢我的钱——”

“可是,爸。”温清语笑嘻嘻地把配型报告搁在他面前,“现在能救你的,就只有我了,你这个唯一的亲女儿。”

温早嗣脸都青了,“你这是在威胁我!是老子生的你!你这个贱种!”

“闭嘴!”姜雯直接甩了他一巴掌,这个时候,姜雯才敢把这段时间积压的郁愤全爆发出来。

“你生个屁!就顾着爽的东西,白得了一个女儿!从我肚子里掉出来的肉!你有什么资格骂她!”

“温早嗣!我跟你的时候,你就是个端菜的啊!”姜雯说得声泪俱下,她自认对别人自己确实不算好人,但她唯一没有对不起的,扪心自问,不是温清语,而是温早嗣!

“我陪你从一个服务员到温家!跟你住出租吃泡面!就这样的条件才怀得清语!结果你呢!那小子15岁了!你刚进温氏就出轨了!有把我们母女俩放在眼里吗!”

姜雯破口大骂,甚至将带来给他吃的药膳掀到温早嗣身上,“是你对不起我们!你跟你爹一样!老畜牲!活该遭报应!别吃!都别给我吃!我看看你没了钱,那小三和你那好儿子会不会管你!”

“你可搞清楚了!你婚内出轨!我现在要想离婚,让你净身出户都可以!”

“清语!我们走!”姜雯撂完狠话拉着温清语要离开这混乱的病房。

温清语不不忘提醒温早嗣,“爸,你可别想着跑,大不了我就把你跟齐萩琳这些年干了什么都捅出去,穆以姌那里肯定也不会放过你,没有人能救你,除了我。”

“你的手术不能再拖了,想好就给我打电话吧。”

“你!你们!别想走!”温早嗣想去追,可没走几步他就软了身子,这次连扶他的护工都被姜雯给辞了。

温早嗣踉跄地撑在椅子上,狠狠喘息,最后哆嗦着手接电话。

他死气沉沉的眼睛盯着那两个人离开的背影,浑浊的双眼闪过狠戾。

“喂…他们下去了。”

“你答应我的事还…还算不算数?!”

对面的齐萩琳冷笑:

“放心吧,只要我能逃出去,只要能把温清语手上的录音毁了,你想要多少干细胞我都能给你找来,多新鲜的都有。”

“…”

温清语跟姜雯下到停车场,姜雯拉着她絮絮叨叨,“你爸绝对会把分红给我们的!他现在什么都没了!要嘛死监狱里要嘛苟且的活着,傻子都知道选哪个!你不要担心,这边我来应付!”

“我们现在去陆氏。”

温清语猛地甩开她的手,“去陆氏干什么?”

姜雯很急,“当然是让他帮你啊!网上那些风言风语没个大碗出手是止不住的!只要拿你们订婚威胁他——”

“我跟陆庭弋已经掰了!他现在躲我都来不及,妈你还要我上赶着求他?!我有那么贱吗!”

温清语一想到前几天陆庭弋跟她说的话就想笑!

这样窝囊的男人,也就只会动动嘴皮子,她才不稀罕!

她就不信靠自己,拿不到想要的所有!

“哎你这孩子!现在除了他还有谁能帮你!你想要把温氏拿回来!就必须去!不能便宜了穆以姌那个贱人!”

温清语跟她拉拉扯扯,烦得不行,“那还不是因为你们!都是你跟爸干得傻逼事!把人直接送到时攸隰床上!她能不往上爬吗!”

“当时要是让我去!现在还有这些什么事!都怪你,妈你真是蠢死了!难怪这么多年都没发现爸出轨!”

姜雯痛心疾首,“那个人是个神经病!是个疯子你知道吗!我怎么能把我的女儿推火坑里!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

“不行!你必须去求陆庭弋!现在只有他能护着你——”

温清语被她拽着往前,就这时,手机响了,她一看,好死不死居然正是陆庭弋。

冷笑着看它响了几声,温清语还是接起来,对面依旧是劈头盖脸的责骂:

“清语,你在哪!”

“陆庭弋,怎么?又来劝我自首了?”

陆庭弋声音压着肃怒,“清语!做错事就该受到惩罚!我说过了,只要你带着录音去自首,好好劝伯父伯母去跟姌姌道歉!我会去求她———”

“求!求!你求个屁!”

温清语彻底投入对话,根本不看姜雯拉着她走过相交转弯车道。

也看不见死角处忽闪亮起的诡异车灯。

“我告诉你陆庭弋!轮不到你来可怜我!想让我跟穆以姌道歉?做梦!”

“你告诉穆以姌!她害我失去的,我早晚找她讨回来!别以为有时攸隰照着就可以———啊!”

强烈刺目的光亮瞬间涌进双眼,温清语来不及反应,只听见牵着自己的姜雯尖叫一声,而后巨大的惯性带着她俩一起摔了出去。

她恍恍惚惚撑起身子,浑身剧痛,这比上次被穆以姌的车撞到还要痛,眼睛因为曝光,只能看到一小块东西,她看见姜雯躺在不远处呻吟。

“妈…妈…妈你没事吧!”她吓坏了,刚要爬到姜雯身边去,面前挤进来一双腿。

十分钟前她还笃定正在那个阴沟当老鼠不敢见人的齐萩琳,此刻面无表情地出现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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