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序嘻嘻一笑,道:“大姐二姐,我可没有乱说,清歌她是奉旨入学,昨天是她刚来的第一天,就和我们打成一片了。要不是她,我又要被那个狗霸王孙季打了。”
“嗯?”赵云烟眉心一动,“孙季?”
“咳咳,”赵云序说漏了嘴,忙改口道:“什么孙季,大姐你听错了。”
赵云云不悦地盯着他:“又乱说,大姐听错了总不至于我们几个都听错了。你老实交代,你身上的伤是不是孙家的那位小侯爷打的?”
赵家从前也是威风赫赫,可惜自从曾爷爷去世以后,家里就没有一个能顶得起一片天地的男儿。自爷爷起,赵家儿郎偏爱读书,偏生脑子愚笨不是那块儿料,书也读不好。
慢慢的,家族就没落了。
以致如今,区区一个侯府就可以欺负到头上。
赵云序还想隐瞒,门外小厮扬声道:“少爷,小姐,家里来客人了。”
“等见完客人,要你好看!”赵云烟瞪了弟弟一眼,整理了一下衣服,方提起身走到外屋,问道:“是何人?”
赵云云四个姐妹也跟在旁边,准备迎接客人。
小厮回道:“是昨天救了少爷的那位和他的主人,据说是少爷的同窗。”
赵云云眼睛忽的的一辆,下意识地理了理头发和衣裳,露出笑容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将人请进来。”
“既是云序的同窗和恩人,理应由我们亲自去迎接!”赵云烟抬步,迈出门槛,快步走出了院门,刚一出来,便看到院墙外面站着两人。
其中一个女子,身穿学子衣裳,端的是风雅高洁,神色悠闲,让人一看之下就忽略了她绝美的容貌。
“清歌小姐?”赵云烟想起弟弟的介绍,福身行了一礼。
“五位便是赵家姐姐吧。”凤清歌已经从方永安口中得知赵云序有五位姐妹,见了她们,微微一笑,拱手行礼:“清歌不请自来,打搅了。”
倒真有几分书生气质……
赵云烟心里这般想着,脸上露出亲近的笑意,作出请的姿势,道:“哪里,亏得您的人救了我那傻憨的弟弟,您能来我家,我们姐妹心里高兴得很,请进。”
赵云云附和道:“是啊,我等还好奇弟弟口中的同窗是谁呢,听说是女子,都想一睹风采。”
她嘴上这样说着,眼神却一直往凤清歌身后的方永安身上瞄。
赵云云见怕露出破绽,被姐妹发现,便道:“这位公子,你昨日救了我家弟弟,还专程把人送回来,之后又出手救了我,如此大恩大德,我赵府姐妹磨齿难忘,结果你一声不吭就走了,连一口茶都没喝。”
方永安半垂着头,声音低沉,“赵小姐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你说这话,可是看不起我赵府!”赵云云轻哼了一声,道:“你难道是觉得我赵家姐弟的命,连一碗茶都不值。”
她的话里面有淡淡的撒娇和嗔怪,笑意艳艳的盯着方永安。
方永安表情有些无奈,道:“怎么会,您多想了。”
“那恩人你叫什么?”赵云云状似无意地问道。
“在下方永安,当不得恩人二字,赵小姐,不知贵府的老爷可在?”方永安走进院子,视线轻扫,发现赵府老爷仍然不在,忍不住微微皱眉。
“家父和家母去游历了,”赵云云道。
“游历?”凤清歌回头,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现在不过三月,整个大夏气候严寒,正常人谁会选这个时候出去游历呢。
赵云烟表情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提及父母,也是有几分苦恼:“清歌小姐有所不知,我这父亲偏爱南国风光,每至冬末,便会出门游历,每次归家时都过了少则三个月,多则七八个月。”
按三妹的话来说,就是没有才子的文采,得了一声才子的臭毛病。
偏偏母亲嘴上嫌弃,每次父亲要出门,都打点得妥妥当当,自五年前小妹大了,他们更是连家都不顾,只想着自己享乐。
“令尊好雅致!”凤清歌听得倒有几分佩服,笑道:“人活一世,最终还是得自己快活才是,伯父伯母能把握当下,活得令人羡慕。”
“哪里,他们不过是贪图玩乐罢了。”赵云烟听她说话,不由觉得心里畅快,心道这读书的女子到底不一样,连说话都格外好听。
一行人进了屋。
赵云序老远就听到声音了,等凤清歌一进来,就高兴道:“清歌,你怎么来了?”
“来探望你。”凤清歌示意方永安将带的礼物奉上,里面都是笔墨纸砚,以及一些胭脂水粉。
“这怎么行,你救了我家弟弟,我们还没有表示感谢,怎么还能让你们上门还要带东西。”赵云云忙推辞拒绝道。
赵家近些年来已无亲戚往来,姐妹几个平日里都是关上大门度日。即便如此,还经常有泼皮无赖上门骚扰。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客人上门带礼物了。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凤清歌轻轻一笑,道:“第一次上门,总不好空着手来,云序,你的伤可好些了?重不重?”
赵云序咧嘴一笑,有同窗上门拜访,让他觉得在姐姐妹妹跟前涨了不少脸,他拍了拍胸膛,道:“就是一点小伤,不重!”
结果拍完,就疼得忍不住嘶得吸了一口冷气。
他尬然一笑,摸了摸脑袋:“真的不疼,我刚才是故意装样子骗你的。”
凤清歌心下叹气,愧疚道:“都是我连累了你,若不是我没有处理好孙季的事,你也不会受此牵累。”
他伤得重不重,她心里清楚。
孙季那一伙人,虽然昨日已经得了教训,但都是些不记打的狗东西。
说不定过段时间伤势稍微好了,又要出来害人了。
国子监留下这种败类,也是有辱门风,还不如彻底清理出去。
“不关你的事!”赵云序摇头,道:“他们几个平日里就总是欺负人,打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怎么能怪在你头上呢。没事,就是一点小伤而已,过几天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