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迹停下来看着他，欲言又止：“万一他也有问题呢？”离逍：“看得出问题还好，就怕看不出来。”本来安排离迹一个人一桌的，但兄弟俩已经坐到一起了，老刘没多问，直接让下面的人把菜都端过去。宋瑾一看，昨天他说过好吃的小甜品今天全都有，随即高高兴兴地坐到离逍身旁开始干饭。离逍见猫崽把那道奶豆腐两口吃完了，随手把自己的那份放到他那边，问离迹：“你对以前飓风军团的詹启明少将有印象吗？”“高风族那个？”离迹放下茶盏，“个人能力很出众，死的时候刚满四十岁，可惜了。”才四十岁就突发脑溢血？离逍越发觉得这个人的死因有问题。见离逍若有所思，离迹接着说：“我让易永宁帮你开军方后台权限，你要查什么人自己去系统里查吧。”离逍应下：“飓风军团以前和金羽雀军团有没有矛盾？”离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摇头：“没看到过记录，不过就算有，到底是什么样的矛盾会让金羽雀去轰炸高风族的老巢？”“这一听就是蒙家能干出来的事。”宋瑾吃着爱吃的糖豆，随口接了一句，“从蒙家对渡鸦变态的做法就能看出来了。”离迹：“蒙家又是为了什么？无缘无故炸居民区，就算是蒙家也要承担相当大的风险。”宋瑾：“我怎么可能知道变态的想法。”离逍看向离迹：“宴老师整理出了不少资料，有六十三个种族或多或少都遭到过蒙家攻击，高风族就是其中之一，不过取证困难，资料还有待证实。”离迹夹菜的动作一顿，有些错愕：“六十三个种族？”“你没听他说？”离逍不解，“你们这些年完全没联系？”从哥哥对俾雀族的了解程度来看，当年宴清是对哥哥说过什么的。宫里都传宴清被哥哥秘密处死，其实是被抹去所有档案后送出宫了，他不觉得哥哥会无缘无故这么做。从种种迹象来看，他觉得宴清应该是哥哥的人。离迹低头吃饭掩盖有些僵硬的脸色，吃完后才若无其事地开口：“他是父后的侍者，我有什么必要跟他联系？他也不联系我啊。”离逍：“……”这最后一句，听着有点微妙。“把这么关键的人物丢掉不管，活该你多年查不到真相。”宋瑾毫无察觉，嘲讽了离迹一句。离迹：“他出生时早已举族搬迁，对当年的事了解得也不多。”说完后，离迹觉得这种说法不太妥当，又补充了一句：“当年事发突然，他们族里应该就没人了解过真相。”“事发突然……”离逍品着这几个字，“真要政变的话会临时起义？至少得先把亲属安置到安全的地方吧？”离迹：“听他说在那次出征前，他父亲跟着爷爷去了老家，要是在帝都星的话，当时就抓起来了。”“所以还是有准备的。”宋瑾偷偷在离逍碟子里夹了一颗糖豆塞嘴里。离逍夹住他的筷子：“你吃太多了。”宋瑾：“别这么小气，饭后帮你按摩。”离逍：“……”他一点都不期待。午餐后离迹有一段休息时间，和离逍他们坐在休息区等宴清。离逍发了一条信息给江昊，让他们跟着第三军团的飞船来一趟主舰。在进入子伏座前，参赛的学生会被陆续送回，军校生也该返校了，他有一些事要交代给江昊他们。宋瑾站在沙发后，帮离逍捏肩。“怎么样？”离逍面无表情地夸：“很棒。”“一点都不走心。”宋瑾回想离逍给他按的位置，弯腰观察离逍的表情。察觉到猫崽的疯狂试探，离逍没事人似的翻看资料：“左边一点。”宋瑾嘴上应下，就是不挪地方。没道理离逍完全没感觉，一定是他的手法有问题，是不是不够用力？离逍摁住他的手：“我骨头要被你捏碎了。”宋瑾：“……”宋瑾认真发问：“你完全没感觉？”离逍揉揉他的头：“有，很痛。”宋瑾：“……”为什么和他预想的不一样？离迹批完一份文件，抬头看到这一幕，突然觉得自己肩膀好酸。他去办公室办公不好吗？非得坐在这里啃狗粮？不多久，宴清从外面快步赶过来：“不好意思，刚才在开会来晚了。”离迹示意他坐下，让老刘倒茶。“那六十三个种族是怎么回事？”宴清看了离逍一眼，一五一十地回答了调查的经过。“之前二殿下提到高风族的詹少将，这几天我从这方面入手查，发现近百年间，这六十三个种族中有四十九个种族出过将级以上军官。”在座几人全部看过去，连坐在一旁做脸部拼图的魏枫都在意地抬起头。“我的权限低，有些资料调取不出来。”宴清将一部分人员的资料投放到空中，“很多是从公共数据库里找的，这些人有个共同点，都在壮年意外离世。”离逍刚拿到军方后台权限，随便输入其中一个叫张煜的人，跳出一万多个匹配对象，筛选将级后有三个，年龄相符的那个种族却对不上。宴清的资料显示他是曲族，但军方资料显示是云川族。宴清解释：“张少将的父亲是曲族，妈妈是云川族。云川族有个传统，不管嫁娶，孩子必须得是云川族。”离逍看了一下，还真是。云川族是大族，族内人口有近十亿，而曲族是不过百万级的小族群。“曲族的人有个很明显的外貌特征。”宴清招手放大张煜资料上的照片，“他们的耳朵形状和普通人不太一样，耳尖部分是劈叉的。”宋瑾不解：“这个曲族有什么特别的？”离逍：“曲族不管alpha还是beta，身体敏捷度极高，动态视力很好，以前出过不少顶尖运动员。”宴清点头：“九十八年前，曲族常住的星球爆发传染病，曲族死了四分之三人口。”听到这里，魏枫低骂了一声。“哪还有这么严重传染病？就算有，当地一点防控措施都没有？”“这方面资料很难收集。”宴清接过话，“我查了少数保留下来的新闻报道，据说是因为曲族人身体缺乏某种物质，对那场传染病完全没抵抗力，所以其他族都没事，唯独这个族几乎死绝。”宋瑾看向资料上显示的张煜死亡时间。这么巧，刚好在传染病爆发前一年，因车祸去世。离迹：“那和蒙家有什么关系？”宴清停顿了片刻：“六年前，我在网上找资料时看到一个帖子，在传染病爆发前，一群当地的生化研究人员经常出入那个区域，我查了那个研究室，投资人是蒙家分家的人。”说完后，他又补充道：“这当然不能证明和蒙家有必然关系，甚至不能证明和那个研究室有关，不过”说着说着就没声了。离迹微妙地察觉到什么，撇开头没再继续追问下去。资料上的证据都不够充分，有些甚至只是一句路人的猜测，可种种蛛丝马迹都汇聚到蒙家，那就让人不得不深思了。“这么多出事的种族中，我们只要能证实一个和蒙家有直接关联就够了。”离逍接过话，“高风族和俾雀族有过交集，就先从高风族入手。”说着，离逍看看时间，给易永宁发送了视讯。这个点，帝都夜里七点左右，应该下班了。视讯很快接起，屏幕里的易永宁坐在自家餐厅里，正在吃饭。“二殿下，出什么状况了吗？”离逍：“之前让你帮忙问詹启明少将的事，怎么样了？”“听父亲说，这个詹少将是个直肠子，说话爱得罪人，不过指挥作战是把好手。”易永宁突然想到什么，放下饭碗，“对了，蒙俭的父亲蒙善曾经在他军团里见习过，据说回校后心情一直很糟糕，还因为小事和我父亲大吵了一架。”宋瑾给听乐了：“都百岁老人了，学生时代的事还记得这么清楚？”易永宁：“我也这么问的，父亲说蒙善沉默寡言，那是唯一一次发那么大脾气，印象特别深刻。”离逍：“那次去见习的还有谁？”易永宁：“这个父亲没说，我再问”正说着，易永宁突然看向屏幕一角。三个少年被士兵带着往离逍他们那边走。离逍转头看向过去，是江昊秦乐和千灿。注意到易永宁神色不太对，离逍突然想起在帝都星秘密和易永宁见面时，对方看到江昊也是这个错愕的表情。“怎么了？”离逍问他。易永宁回过神：“不好意思，刚才说到哪了？”宋瑾：“……”不愧是老头，忘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