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屑地说:“一马平川,猪都会开!”
我说:“那好,等我累了,你来。再对你说一遍,从此叫我周老大。”
她说:“这样吧,有人的时候我叫你周老大,没人的时候我叫你周德东。”
我无奈地笑了:“你为什么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呢!”
她说:“我就喜欢搅事儿。你要是不喜欢我,我换车。”
张回远远地走回来。
我小声说:“我提醒你一下,不要扩散——警惕点这个张回。”
她瞪大眼睛问:“为什么?”
我说:“他没有身份证,说不定是个在逃的杀人犯。”
她说:“如果他真有问题,你就杀了他,罗布泊多一具尸骨,没人注意。我给你递刀子。”
我转头看了看她。
前面的车已经走远。
对讲机响了。
我上车接起来,是魏早,他说:“周老大,什么情况?”
我说:“没情况,立刻跟上。”
浆汁儿和张回也上了车。
张回继续坐在副驾上。
张回说:“周老大,你不去了?”
我说:“解决了。”
开动。
很快,我们就追上了前面的车。
其实,根本看不见车,只是冲天的尘土。
戈壁滩没什么景致,大家心急火燎地赶路,好像到了罗布泊就有了景致。其实想一想,那片盐壳之地比戈壁滩更单调。jiqu.org 楼兰小说网
不过,大家依然兴致勃勃地朝前冲。
这多像人生。
我回头说:“浆汁儿,要不然你来试试?”
她说:“好哇。”
我停下车,和浆汁儿换了位子。
她去年拿到驾照,再没动过车,只是掌握操作步骤,极不熟练。她挂档起步的时候,一下灭火了。
我说:“你把挎包摘下来,放在后座上。”
她说:“不用。”
打着火之后,她再次挂档,加大油门,车一下窜了出去。
茫茫戈壁滩,她想撞人都找不着,由她去吧。
我说:“浆汁儿,你跟着前面那辆车,它快你也快,它慢你也慢,别朝相反方向开就行了。”
她说:“别啰嗦了,我交规考的是100分!”
我说:“真幽默。”
然后,我在后座躺下来,打算睡一会儿。
我的车密封极好,到了戈壁滩却不灵了,大风无孔不入,后座上已经有了一层沙土,我的鼻孔很不舒服。
车颠颠晃晃,我迷迷瞪瞪地进入了一个故事。我经常遇到这种情况,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中,好像在做梦,又好像在构思——
前面的车遇到了一片辽阔的水域,把路挡住了,车队全部停下来。
我们这辆车追上来,大家只看见张回下来了。
一个人问:“你们车上不是三个人吗?他俩呢?”
张回说:“他俩回去了。”
一个人问:“回去了?怎么不通知我们一声啊!”
张回说:“我哪知道!一个小时前,他俩下了车,朝回走了。”
大家不再关心我和浆汁儿的事儿,继续讨论那片水怎么过。
其实,这个逃犯对我和浆汁儿下了毒手。好像我在他的胸前看到了烙痕,是个蓝色的“囚”字。他凶相毕露了。
我的小腹被扎了一刀。
浆汁儿被割了脖子,她一边流血一边看着我哭。
接着,我们被张回拖到车下,埋在了沙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