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你没事吧
下一秒，我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男人闷哼了一声。
这篮球的重量不小，周景瑞拧着眉心。
我的脑袋被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不知道为什么，我也心口一跳。
“周景瑞，你没事吧？”
“没事。”
周景瑞回过神，松开了我。
几位同学围了过来，注意到我们不是学校学生
各个吓坏了。
“老师，对不起……”
我摇了摇头。
“我不是老师，还有你们以后打球小心一点。”
我转头看向周景瑞：“你刚刚不要紧吧？”
周景瑞黑眸中露出几分无奈。
“姜柠晚，你已经问了我两遍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他这么说，叫我有些不好意思。
周景瑞把我送到楼下便离开了。
我推开公寓门，发现客厅一片黑暗。因为营养不良，我在晚上不容易看得清楚东西，我正要摸黑开灯的时候，突然周初泽按住了我的手。
他的力气很大，不让我挣扎。
“周初泽，你干什么？”
长期陷在黑暗当中让我不免有些恐惧，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周初泽，你放开我。”
我用力推开了他挣扎着开了灯，这才发现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吃了一样。
结婚这么多年，他从未这么看过我。
“你盯着我干什么？”
不知为何我竟然有些害怕，后退了半步，直到退无可退。
“刚刚是不是我小叔送你回来的。”
看样子，他刚刚应该看到周景瑞了，不然情绪不会这么失控。
“对，顺路而已。”
“晚晚……”
“周初泽，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低低地笑了，“他只是我的上司。”
“你在想什么？”
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生气，周初泽抓着我的手，在他的脸颊上蹭了蹭。
“抱歉，我不是故意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我们的婚姻还剩下什么？”
我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缓缓地推开了他的手。
“我累了。”
明明前一秒他还在公寓楼下任由程清璇抱着他。
现在却来质问我。
欧阳跟我说过，男人的占有欲从来不讲道理，他们自己可以跟女生暧昧，但是绝不允许自己的心上人多看别的男人一眼。
从前我只觉得那是她的偏见。
我坚定不移地相信周初泽不是这样的人。
他爱护且尊重我。
到了现在我才发现，从前盲目的自信，让我忽略了我们婚姻里面诸多的问题。
“晚晚，你饿了吧？”
周初泽垂眸看着我，眼中满是内疚，他抓着我的手把我按到了沙发上。
“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菜，快尝尝吧。”
我这才看到茶几上摆着几盘我经常做的家常菜。
也许是内疚，周初泽积极地给我盛汤，手指还用创可贴裹着。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想的是他之前耐心地给程清璇做饭的模样。
那些我所以为的甜蜜，一旦曾经被另外一个女人共享过之后，就会变成我心里的一把刀。
悲哀的事，我也清楚地感受到，他在努力地修复我们的关系。
只是……
我看着桌上酸甜口的菜，一点动筷子的欲、望都没有。
“周初泽，我不喜欢吃酸甜口的菜，而且，”我顿了顿，最终狠下心来说道，“我真的累了，不想吃饭。”
持续不断的孕期反应，叫我胃口都变淡了不少。
但是这些周初泽一无所知。
他站在客厅看着我，眼中满是不解和受伤。
“晚晚，你究竟要赌气到什么时候？要是你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好，直接告诉我，好不好，你这样我会心里难受。”
男人的话落在我的耳朵里，叫我鼻尖忍不住发酸。
我微微仰起头，不让自己眼泪掉下来。
是啊。
曾经相爱的我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是我自己最近情绪不好。”
我别开了视线，狠心不去看他。
也不想继续再提起程清璇。
在两性关系里，出轨的女方总是被各种谩骂，而男人则是以一句我只是不小心犯了一个错。
但，程清璇固然有错，愿者上钩，如果周初泽时时刻刻记着我，就不会压根允许她的存在。
程清璇已经没了孩子，我再说起这些
，除了叫周初泽为了给我表忠心给她打一通电话或者警告几句，没有意义。
周初泽从背后抱住了我，他的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
“晚晚……”
“初泽，我们回不去了。”
我惨淡一笑。
“我努力了。”
我缓缓地推开了他的手。
在感情里面真正相爱的人是容不下沙子的。
也许是我们不够相爱吧。
我们都在因为过去的十年，苦苦维系这一段摇摇欲坠的婚姻。
其实我们两个都回不到从前的快乐和幸福了。
“初泽，”我转过身看着他，努力笑了笑，“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还是你。”
毕竟是我曾爱的人。
我不希望这段感情到了最后我们彼此厌恶，彼此攻击。
保留最后的体面，也算是给我这十年一个交代。
我进了卧室缓缓地关上门，坐在床上。
床头柜上的那婚纱照，周初泽已经找人换了新的相框。
照片上的我和他笑得那么幸福。
宝宝，对不起。
我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血脉相连的温暖，叫我的坏心情都散去了不少。
我可能真的做不到给他一个完整的家，我一直在努力，可是感情这种东西是不能勉强的。
我只能选择自己强大起来之后尽快离婚，及时止损，毕竟在成为一个母亲之前，我还是我自己。
既然没有一个幸福的家，那我就要给我孩子最好的。
我把婚纱照拿起来塞到了柜子里，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将来某一天，我的孩子一定不会怪我。
因为他是我的小孩。
孕期反应叫我精神很差，哪怕是心情不好，我也还是很快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我感觉到周初泽来到了我的床头，他在我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然后说道：“晚晚，我死都不会放你离开。”
这是噩梦吧？
我翻了一个身，没有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