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房间里,唯一光源是客厅桌子上的蜡烛。
“我……”
傅宴深的声音顿了顿。
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柔光打在男人的侧脸,足够看清楚那双灰蓝色眼眸中翻涌的情绪。
姜茉的手掌从对方胸口收走,往后面缩了缩,轻轻眨眼:“您应该不会想骗我吧。”
“那可不行。”她说:“您会变成安安口中的坏男人的。”
傅宴深:……
他想否认的话没能说出来。
只是愣神的瞬间,姜茉已经从他的怀中逃开,后背倚在窗边,歪着头看他。
像那种对人十分戒备的小猫。
傅宴深觉得好笑:“姜小姐难道要在书桌上睡觉?”
姜茉轻哼一声:“您要是不乖乖回答,那我就睡这里了。”
“睡这里?”傅宴深:“姜小姐不怕第二天腰酸背疼?”
姜茉:“您真舍得让我睡桌子?”
她瞪大了眼睛:“可不兴当坏男人呀!”
傅宴深:……
周安安那么说了一句话,倒是让她记得挺清楚。
他觉得又无奈又好笑:“我没骗过姜小姐。”
“胡说。”姜茉眯起眼睛:“您刚才就骗了,您说您是真的预言家。”
“现在想想安安说得还蛮对的欸,您当拿狼人牌看起来一点都不慌,还胆子那么大,跟我对跳预言家。”
姜茉:“果然男人说的话不能全信。”
傅宴深:“从规则上来理解的话,我跳预言家是最可能取胜的方法。”
姜茉忽然好奇道:“那您觉得您装得像吗?”
“我觉得。”傅宴深:“不如姜小姐以后少跟周安安见面。”
周安安每天都在说怪话。
姜茉:!!“您看您开始威胁我了!”
傅宴深:。
傅宴深不准备回应这个,只单手撑着桌子,对着她伸手:“过来。”
“不要。”姜茉非但没过去,还又往后缩了缩,干脆坐在书桌上抱着膝盖看他:“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傅宴深拿她没办法,开口道:“好人阵营除了姜小姐,似乎都没有太怀疑我。”
“这证明我的发言并不失败。”
他的语速平缓,说出来的话条理清晰,就像刚才在狼人杀的发言。
当时姜茉着实惊讶了一下。
谁能想到大反派是第一次玩呢?
季成做了两种情况假设,如果不是周巧宁太坚定了有点推波助澜,季成推不出自己才是真的预言家。
她叹气:“真是成也周小姐,败也周小姐呀。”
傅宴深:?
“如果没有周小姐,您可能会当选警长,好人开局就劣势了。”姜茉:“但相反,您明明是开局劣势,结果周小姐硬是凭借着对您的爱,力挽狂澜!”
“帮您拿下了胜利。”
傅宴深:……
能赢确实靠周巧宁,只是他并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跟分不清局势的人进行同场游戏,并不是令人愉悦的选择。”傅宴深的语气淡淡:“这种游戏不应该掺杂个人情感。”
姜茉长长地哦了一声:“所以……您第一天晚上怎么不刀我?”
傅宴深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如果刀姜小姐的话,拿不到女巫的解药。”
姜茉:……
是哦。
周巧宁很可能不救她。
“啧。”姜茉:“闹心。”
这游戏体验也太差了。
当时就不该让周巧宁参加,她宁愿跟不认识的工作人员玩!
“回答完了。”傅宴深看着她:“愿意过来了?”
“我的问题您回答完了吗?”姜茉:“您再想想?”
她说着,把腿放平。
维持一个姿势时间有点久,这会儿腿有点麻了。
傅宴深垂眸就能看到她白皙的腿。
姜茉看他不说话,提醒道:“苏医生……”
傅宴深:“嗯。”
温度略高的掌心攥住了她的脚腕,微微用力,就这么无视姜茉的挣扎,直接把人拉到了自己面前。
姜茉:!!
还能这样的?
距离近了,傅宴深能看到她因为诧异而瞪大的眼睛。
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动物。
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她一下。
脑中想法冒出来的瞬间,傅宴深已经动手,捏了捏她的脸:“如果我承认,姜小姐会哄我?”
“怎么不会呢?”姜茉眼底带着戏谑的笑意:“您可是我的亲亲男朋友呀。”
傅宴深嗯了一声:“我承认。”
姜茉:“承认什么?”
傅宴深倒也没扭捏,直白道:“承认吃苏医生的醋。”
“哦——我懂了。”
姜茉一边说一边试着蹬了下腿,结果完全挣脱不开男人手的束缚。
她的力气在大反派面前从来都不值一提。
意识到差距,她只能对自己面前的人怒目而视:“您才不是真的想承认,您只是想让我哄您。”
傅宴深放轻了手上力道,指尖从她脚腕摩挲着向上:“不可以吗?”
没等姜茉开口回答,手已经按在她的大腿,把她偷偷后退的身体控制住。
“姜小姐刚才说了。”两人身体几乎毫无间隙,炽热的气息落在她颈侧:“我是姜小姐的……男朋友。”
“哦——这是我说的吗?”姜茉完全不慌,反而用胳膊搂住男人的脖子,一脸纯真:“好像还少了两个字呢?”
她身上好闻的香气丝丝缕缕缠绕过来。
周遭的温度似乎都变高了。
傅宴深沉默。
姜茉不依不饶,勾着他的脖子撒娇:“快说呀,您少说了哪两个字?”
扶在她后腰的手掌紧了紧,声音听起来有些低:“……亲亲。”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抹温热轻轻贴上他的唇。
他抬眸。
姜茉正看着他:“嗯,亲亲。”
时间好像静止在这一刻。
傅宴深说不出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只能感觉到自己胸腔之中在愈发剧烈地跳动着。
直到柔软的掌心抚上他的侧脸。
“您好幼稚啊,居然还数我夸了苏医生几句。”姜茉捧着他的脸,声音在黑暗中又轻又软:“难不成您也想听我夸您?”
傅宴深:“想。”
姜茉:……
“您真是清纯直白不做作。”她无奈道:“我怀疑您是在蓄意为难我。”
傅宴深与她四目相对,语气微冷:“为难?”
夸苏延可以,夸他为难?
心里那点不悦又再度被勾起来,与胸口的躁动混杂在一起,让他周身气压都变低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