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李愁飞疗养好伤势,便着手准备报仇这件事,平白无故被人上门挑衅,又被偷袭了一掌,没有就此罢休的道理。
除此之外,做掉杜庆武,也有助于打击二婶娘嚣张的气焰,让这个婆娘老实一点。
根据目前的情报能够明显分析出,李元勇与二婶娘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好,甚至二叔还有些厌恶这个得势便猖狂的发妻。
二婶娘仗的,自然是杜家那边的势,严格来说是杜庆武、杜锡震一系的势。
江湖是打打杀杀,也是人情世故,很多时候看似不相干的人总是能联系在一起,并且关系还错乱到教人看不懂。
杜庆武是二婶娘与杜家能够联系在一起的关键人物,这次主动跳出来,无论如何都是要除掉的。
想杀人,就要知道目标的确切位置。
李愁飞唤来狗腿子李明乾,询问道:“我养伤这几天,有没有杜庆武的相关的消息流出?”
李明乾沉思一瞬,躬身回答道:“他当天受到的伤势,应该比你还要重一些,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养伤结束。
而且,在你闭关后的几天里,二叔和杜家族长见了一面,拿回了当日你插在杜庆武胸膛上的剑,听说起了冲突。
之后就传出消息,说是杜家那边打算让杜庆武养好伤之后,就去杜家在其他城镇的商铺坐镇。
说是怕你伺机报复,避避风头。”
说罢,李明乾毕恭毕敬地取出长剑,双手捧着放到桌上。
李愁飞:“……”
杜家那边管事的,居然如此谨慎。过分了啊,我李愁飞岂是那种睚眦必报之人?
李愁飞沉吟片刻,问:“我想知道杜庆武哪一天出城,出城时走哪一条路,又有谁随行。
倚梦楼能不能帮我打听到这个消息。”
李明乾:“……”
问得这么详细,想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呀,幸好当初自己迷途知返,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应该不难,倚梦楼的风媒号称能知天下事,一个个跑的比谁都快,听风就是雨。
不过,他们要价很高。”
李明乾不准痕迹地瞅了眼李愁飞的腰包,不太看好后者能出得起价钱。
“有多高?”李愁飞问。
面壁思过这几年,家族里的月俸一直没断过,矿场那边也没什么可花销的,倒也攒了几百枚金饼子。
一枚金饼子就是一两,几百两黄金在遂州城盘下好几家铺子,算是一比巨款。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去问题!
李明乾回答:“少说也要大几百两黄金吧,倚梦楼的宗旨是,消息是无价的。
更高端的消息,用钱还买不到,得用各种天材地宝、神兵利器或者消息换。”
打扰了,是我不配。
几百两黄金不可能全部用在买消息上,总要留一点以备不时之需。
“你和杜家杜庆文的关系怎么样?”李愁飞又问。
李明乾微微一怔,杜庆文,那不是杜家族长的儿子么,和杜庆武并称杜家的两大麒麟儿。
“见过几面,但不太能说的上话。
愁飞兄弟你也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族里有实力的年轻一代,都不太看得起我。”李明乾讪讪一笑。
李愁飞取出十枚金饼子,排到桌面之上,淡淡道:“等下我写一封信,三天之内交到她他的手上。
事成之后,我再送你十两黄金。”
李明乾望着桌上的金饼子顿时乐开了花,忙不迭抬手将之搂入怀中,承诺道:“这事包在我身上。
我知道杜庆文喜欢逛什么酒楼、窑子,运气好,今天就能把信送到他的手上。”
能做到就好。
“去吧。”
李愁飞提笔写了一封信,装入信封中交给李明乾,随后便拿起长剑回院练功去了。
见李愁飞走远,李明乾又挨个咬了金饼子一口,确信是真金无疑后,一张嘴咧到了耳根,乐。
江湖上很多神兵大药功法,价值都不能用财富衡量,堪称无价之宝,江湖高手之间的交易,更多是以物易物。
不过在凡俗界,真金白银还是很硬通的。
十两黄金,能兑几百两银子,差不多是李明乾四五个月的月俸,这真是天降横财啊。
乐完之后,李明乾便严肃起来,片刻不敢停歇的去遂州城何处风月场所打听消息。
这煞神一出关就想对杜庆武动手,可见其杀心之重,报复心之强。拿了他的钱不办事,那后果……
李明乾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想都不敢想啊。
一番奔波暂且不提,日落时分李明乾终于打探到确切消息:杜庆武今晚会在城南的一家青楼,宴请几位好友。
又是一番奔波赶到那家青楼,李明乾娴熟地唤来老鸨,掏出一枚金饼子塞入其胸前的衣襟中,趾高气扬道:“杜家杜庆文,今晚在你们家耍对吧。
上去给他带句话,就说有李家的人来找他,劳烦一见。”
“没问题,爷~”
老鸨确认金饼子是真金无语后,便面带媚笑甩着手绢,扭着腰上了楼,扬风摆柳的背影,看得李明乾直流口水。
老鸨寻到杜庆文所在的厢房,向在厢房内玩乐的众人道了句歉后,附到杜庆文耳旁,嘀咕了几句。
“李家的人要见我,什么人?”杜庆文眉头一皱,疑惑道。
前几天刚打了堂弟杜庆武,现在就来见自己,太敏感了吧。
“是李家的明乾少爷。”老鸨躬身回答,青楼一条街,就没有不认识李明乾的。
杜庆文眉头舒展开来,是那个废物啊,那没事了,见一见倒也无妨。
“让他上来罢。”
老鸨领了吩咐下楼,不多时便把李明乾领进了厢房中。
后者进了厢房,见到这熟悉的场景一时间有些怀念,险些忘记正事,当场喊几个红倌人耍上一场。
好在关键时刻,被杜庆文一声厉喝唤回了神。
“李明乾,你我两家正是剑拔弩张之际,你来寻我做甚。
有话快讲,有屁快放,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李明乾这才想起正事,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封,递到杜庆文手中。
杜庆文接过信封,小心翼翼地拆开,不经意地暼了信纸一眼,瞳孔骤然收缩,将信纸重新塞入信封中,放到身旁的烛火上烧掉。
这才幽幽道:“告诉他,我会准时赴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