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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天气还散着余热，呼啸的风也夹杂着热气。
覃净刚刚打开诊所的空调，屋内便乌泱泱的来了几个做心理咨询的病人。
舒服的空调风并不能抵挡这些人携卷而来的热流，覃净只得默默将温度调的更低。
这一个月，诊所内的人流量多的可怕。
席末沉也在医院帮忙宣传过他的诊所，曾经找过他治疗的病人也知道了这里，偶尔来复查。
不仅如此，覃净为了宣传诊所，还特意附着免费咨询进行心理情况辨析。
多数确诊的病人，也留在了诊所进行治疗。
为了不让自己过劳死，覃净特意招聘了学员，来帮自己分担。
一上午的时间，覃净都在忙碌中度过。
学员中途休息，只剩下覃净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内吹着凉凉的空调。
以防下午依旧是这个状态，覃净没有调整空调的温度，而是随手将放在一边的毯子盖在了身上。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让昏昏欲睡的覃净猛地惊醒，他走出办公室，看着畏畏缩缩走近的男人，男人鸡贼的四处望着，不像个好人。
覃净顺手拿起一旁的凳子，在地上拖拽着走向不经允许私自走进来的男人。
“我草！”
席星忱大惊失色的看着离自己脸颊不远的凳子，急忙向后退了一步。
“神经病，该。”覃净将凳子狠狠砸在地板上，低声咒骂了一句，转身进了办公室。
席星忱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在办公室内随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目光深沉的看着覃净。
覃净没理会，从文件夹中随手拿出一张咨询登记表，递给了席星忱。
席星忱莫名其妙的接过，疑惑的将纸张的内容扫视了一番，道：“干什么？”
“填。”覃净言简意赅。
席星忱满脸黑线：“我没病。”
覃净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呵笑一声：“我以为你有病呢。”
“靠。”席星忱知道自己被耍了，脱口而出道。
“所以你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还有……我这里没病的不让进来。”
覃净清楚的下了逐客令，也属实不想从这里看见这张令他烦心的脸。
被席星忱知道他在这里开了诊所，已经足够让他恶心了。
温初出院的那天，他不经意间说出的话没想到被席星忱记在心里。
从那天开始，他每天来上班，都能看到身后跟着的黑影。
要不是偶然看到了席星忱的脸，他一定会报警。
谁知道今天他还竟然就这么直接走进来。
可席星忱却没有看到覃净眼里的嫌恶，对方才他的话分析了一会儿道：“你不也进来了？是不是也证明你有病？”
覃净毫不犹豫的点头，冷嘲热讽道：“对啊，我有病，一见到就忍不住想揍人的病。”
话毕，他重重的捏了捏拳头，发出嘎吱的声音。
席星忱一阵胆寒，匆匆从覃净的脸上挪开视线。
“我就是来看看你这里……需不需要我帮忙。”席星忱眼中涔着胆怯。
从覃净前往国外的那段时间他就一直在想，他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只是因为有趣才想要重新追求覃净，还是真的喜欢……
事实证明，他喜欢覃净。
是真的对他有感觉，想要和他共度余生的那种喜欢？
可覃净不会这么想。
“你帮我的忙？”覃净翻白眼扫着席星忱，“你不害我我就感恩戴德了。”
一声嗤笑引得席星忱生出一瞬想要退缩的心思。
他抿抿唇，心中涌出不安。
不是覃净太难追求，只是他太过分，曾经做的那些事怎么可能一笔勾销。
“我知道了。”席星忱泄气似的站起了身，挺直的腰板微微佝偻着，留下一句‘我不打扰你’便转身走了。
覃净仔细辨别着席星忱的脚步声，听到门口传来细微的关门声，覃净才卸下一身防备，眸光暗淡。
席星忱的每一个举动都让他十分不解。
纵然他表现出那份心意，可在覃净看来，那也不过是虚伪的成像。
席星忱怎么会真的喜欢他？他只会将这当作自己成长路上的一个有趣的小插曲罢了。
覃净抬手使劲拍了两下脸，故作镇定的叹了一口气。
他稍稍合了一会儿眼，上班的时间一到，他便忘记烦忧继续投身到工作当中。
一天高强度的工作让他筋疲力尽。
但想到席末沉去度蜜月前交代他的事情，他又必须事无巨细的做好。
覃净简单收拾了一下诊所，便直奔席末沉的家。
那两个铲屎的离开，家里的小呼噜就成了孤寡猫咪，又担心没人喂养，这事儿就落在了覃净的头上。
他还特意被受邀成为席家的管家，允许他借住于此。
“我想成为你家的主人，并不是管家。”
哗啦啦的猫粮倒进了食盆里，覃净的话也落进了小呼噜的耳朵里。
“喵呜~”小呼噜看着满满一盆粮食，心满意足的蹭了蹭覃净的裤脚。
喂好了猫，覃净将席末沉特意为他准备的速食吃了一份。
他的状态可实在无法支撑他好好的做一顿满意的饭。
他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小呼噜吃饱喝足的跳上了沙发，趴在了他的胸口。
呼噜声响彻耳边，覃净感受着这种温度，和令人沉稳的呼吸声，唇角弯着闭眼休息。
太累的他陷入了深度睡眠，有人开锁打开门他都没有察觉到。
席星忱进屋后，压根没有预料到覃净也在。
舒舒服服睡着的小呼噜听到动静后睁开一只眼，橙色的竖瞳在席星忱的脸上打量了一番，又缓缓闭上。
认识的人。
小猫好像这样想。
席星忱什么都没注意到，他看着熟睡的露着笑容的覃净，不自觉地便半蹲在身边，柔情似水的眼眸紧盯着他。
下意识抬起的手在马上触摸到覃净的脸颊时，又猛然将手转了个圈，在小呼噜的身上摸了一把。
要是他把覃净吵醒，得到的可是比现在还要狠厉的巴掌。
他只得认真欣赏着覃净的脸，和每一寸恰到好处完美的肌肤。
覃净和那时候相比，脸上多了戾气。
他柔软的眼神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只剩下凶狠和恶意。
席星忱很清楚这份恶意的来源，那都是他咎由自取。
可惜他就算求覃净不带有色眼镜看他，他也无法得到覃净那颗刻意被封存的心。
“唔。”
沙发上的人眼皮颤动了下，席星忱慌张起身。
但他睁眼瞎，匆忙离开的脚步不经意间踢翻了地上的猫碗。
小呼噜嗷呜一声，从覃净的身上跳下去，一步一步走到猫碗旁，停下。
那双看着愚蠢人类的瞳孔从席星忱身上移开，注视着地上惨兮兮的猫碗。
「看什么看臭人类，还不赶紧把本喵的碗弄好。」
席星忱尴尬的笑笑，蹲下身子捡着地上一颗一颗的猫粮。
而这时沙发上的覃净已经坐起了身，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着眼前不明就里的场面，眉心紧蹙。
他对席星忱的到来见怪不怪了。
只是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让覃净很是疑惑。
他的手臂撑在沙发靠背上，端详着席星忱的表情，轻咳一声，懒洋洋道：“呦，不速之客又来了？”
“什么！”席星忱的语调不自觉地拔高，但在意识到是覃净说话时，他又将声音放缓，语调中涔着一丝温柔，“是我哥让我来喂猫的。”
“你哥？”覃净蹙着眉考虑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被耍了，“你哥还真会做事哈。”
难怪席末沉前两天拜托他一定要照料孤家寡猫小呼噜，还要留下来住着时，他就该知道这事中有蹊跷。
席末沉是想靠这种办法，让他和席星忱有独处的机会。
覃净冰冷的视线在席星忱身上停留半晌，郁闷的吐出一口气。
“你来了我就没有必要留在这儿了。”清冷的声线钻进席星忱耳朵里，他望着覃净走进卧室拿出行李箱，那要离开的举动令席星忱的心一下沉入谷底。
刺骨的冰冷几乎要将他淹没。
席星忱动了动喉咙，心乱如麻。
他看向覃净已经握住门把手的手，眉心一皱，没有控制住音量喊了出来：“你就这么不愿意看见我？”
“是啊，看见你就烦。”
覃净要说的话席星忱早就猜测到了，可真听进耳朵里，他的心还是莫名骤停，奇异的疼痛流入胸腔。
“覃净，你为什么就不能真的相信我一下，哪怕一秒也好。”他默默靠近覃净，眉间揉着几分苦涩，“我真的想重新追求你。”
覃净松开握紧行李箱的手，审视的目光盯着席星忱。
他嘴角露着讽刺的笑意，仍是没把席星忱的话放在心里：“你但凡早一年和我说这些，我也能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相信你。”
“现在……没可能。”
就算心底深处他还是喜欢着席星忱，可他也不是非席星忱不可。
这世上的男人千千万，他绝对不会在这一棵男人树上吊死。
况且烂掉的果实他只会摘下来扔下，却不会愿意停留一秒。
“喂猫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可以让你哥把他给我的钱转你一半，其他的，和我无关。”
话毕，覃净再次将手放在门把手之上，可还没按下去，他的手腕便被席星忱紧紧握住。
覃净被强硬的转过了身，男人的手臂撑在他的头一侧，满是荷尔蒙的气息喷在脸上。
“我真的想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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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净冲着席星忱露出笑容，后者一瞬的愣住，眉目间的冷冽也化作柔情。
可就在席星忱疏于防范的时候，覃净脸色一沉，一言不合便攻击席星忱的下路。
席星忱也不是傻子。
基于他对覃净的了解，这人最喜欢在生气时攻打下三路。
他早有所准备，直接伸手抵住覃净的膝盖，手慢慢滑下，顺势勾住覃净的腿窝，抬到腰间。
覃净一条腿踩着地面，根本支撑不住他的身子。
他怒瞪着席星忱，耳根悄悄露出点点并不明显的红晕。
“放了我。”覃净挣扎着，想用手拍打席星忱，可他站不稳只能紧紧撑住身后的门。
“就不。”席星忱嘴硬道，他身子前倾，偏头咬了下覃净的耳尖。
覃净的耳朵像是被颜料浸染一般，红的彻底。
“你他妈……”
就在覃净想要狠狠骂他一顿的时候，他却发现席星忱的手开始往上，摸到了他敏感的大腿。
覃净一下愣住，忘记了挣扎。
席星忱趁着他放松警惕时，直接堵上了覃净的唇。
双唇相贴，覃净大脑一片空白。
他忘记了反抗，忘记了他要推开这个男人，更忘记了他们早就已经分开的事实。
席星忱的吻带着几分霸道，试图攻克覃净的牙关，可覃净又怎么会允许。
他不是什么都可以接受的人。
覃净开始抗拒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紧闭的眼睛倏然睁开，发狠的用牙齿咬了一下，席星忱吃痛的将他放开，口中的血腥味迅速蔓延开。
“你……”想问覃净干什么的席星忱止住声音，轻缓一口气道，“对不起。”
“席星忱，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我让你做这么出格的事情。”
涔着细汗的手紧紧攥住行李箱的把手，他轻呼一口气：“你不要去诊所找我了，我希望我们之间保持陌生人的关系。”
“覃……”
咔哒一声，席星忱的话随着关闭的门一起堵在了屋里。
所以不管他要怎么做出实质性的举动，都走不进覃净的心里。
覃净从席末沉的家里离开后，便索性回了诊所。
折腾到现在也已经十点多了，他的家距离更远，干脆不再耽误时间。
进了诊所，覃净不想打扰席末沉和温初的甜蜜时光，又不好拿着他给自己的钱。
将所有金额全都转过去之后，席末沉直接将电话打了过来。
“干什么转回来？”电话那头的语气带着疑惑和震惊。
覃净将手机放在一边，打开了免提：“你叫席星忱去喂猫，干什么还要我去？”
“啊……”席末沉顿住了声，良久才道，“那个我记错了。”
“老席。”覃净声音骤然变冷，“你想要撮合我和席星忱的心我能理解，可他的真心有待商榷，我没办法把他视为一个可以追求我的人。”
席末沉没有言声，他身边的温初却悠悠的开了口：“其实我也看不好星忱，但是，你出国的那些日子，他也去找你了。”
覃净突然安静了下来，似是在思索。
“怎么可能？”
温初的耐心解释，让覃净的心有了一丝不太明显的缝隙。
席星忱不知道覃净具体要去的地方，唯一知道的便是哪个国家。
他甚至只是去了那个国家，在各种地方来回穿梭，没有旅游的想法。
他一心一意想要去找到覃净，即便是突然的偶遇，在远处看看他也好。
但这种想法都没能实现。
他找不到覃净，那个人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甚至更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在他的世界当中。
一个星期的时间，他都没能找到。
席星忱泄气的离开了覃净去的那个国家。
这些事情他都和温初说了，却没有传达到覃净那里。
“我觉得没有必要说这些话。”温初的声音顺着听筒传了出来，“但是这该和你解释一下，星忱他真的在做出改变了。”
覃净深吸一口气。
他可以不信从席星忱口中说出的那些话，可温初的他会相信。
温初不会说出虚假的话。
“我需要一点时间，去证明他的确有变化。”覃净想了许久，才说出这样一番话。
温初：“这个钱，你就不要转过来了，小呼噜还得拜托你照顾，我怕星忱会把猫咪喂死。”
覃净想到那个滑稽的场面，勾唇笑了笑。
“我明天再去吧。”
“好。”
挂断电话后，覃净便看着手机发呆。
或许在席末沉的家里住着，也能发现席星忱不为人知的一面。
是不是他真的需要确认一下席星忱的心意呢？
覃净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一股酸涩打心底蔓延开来。
果然他太容易动摇了。
覃净在诊疗室睡了一晚后，翌日一早又立刻投身到工作当中。
但预约只有早上，处理完后他便去了席末沉的家。
这次他在心中默念，千万不要因为席星忱又生出暴走的情绪。
这样压抑着想法，覃净心情愉悦的进了屋。
令他没想到的是，席星忱那家伙还在。
“你……”正坐在沙发上抱着猫玩的席星忱听到动静转头。
覃净冰冷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转移到他手里的小呼噜上。
如温初所料，这人真有可能把猫搞死。
因为他实在不会照顾小动物。
猫砂盆里的猫屎散发着味道，猫粮碗自昨天他续好后就没有再装。
小呼噜舔的盆干碗净，猫粮袋子都被抓出爪子印来。
再看席星忱手里的猫满脸不情愿，连漂亮的瞳孔都暗淡无光了。
“把它放下。”
席星忱：“啊？”
“你今早喂猫了吗？”
席星忱眨着眼睛，突然尖叫了一声：“我靠，忘了忘了。”
昨晚从覃净走了之后，他一直在思考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覃净对他有所改观。
失神了太久忘记了正事。
难怪今早小呼噜看见它，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对他浓浓的敌意。
“要不是我回来，猫恐怕都饿死在你手里了。”
覃净忽视了席星忱猴子似的从沙发上窜起来，他径直走到猫碗前，倒好猫粮。
小呼噜亲昵的蹭着覃净的裤脚，被男人的手摸了一把后它才开始狼吞虎咽的吃着粮食。
还时不时的发出享受的呼噜声。
“对不起啊小呼噜。”席星忱蹲在覃净的身边，手指点了两下小猫的头。
覃净屈起手指，弹了一下席星忱的手背：“被你戳死了。”
席星忱却露出一副‘被覃净摸了，好开心’的无语表情。
覃净扯了扯嘴角，直起身不再理会席星忱，径直去了客卧。
再出来后，席星忱还蹲在原地。
覃净从他身边走过，假装不小心的踢了下他的腿。
“话说，你为什么又回来？”
席星忱抬起头，目光跟随着从自己身后跨过去的男人。
覃净坐在沙发上，靠着靠背慵懒道：“因为你嫂子怕你把小呼噜弄死。”
“我，怎么会……”想到冷落小呼噜一上午也没加猫粮的他，突然没了底气继续说话。
席星忱起身，蹲的太久脑袋有点发懵，他撑着沙发稳定后，低沉地开口：“那你愿意和我在一个屋檐下了吗？”
“不愿意啊。”覃净理直气壮，“所以……你可以走了。”
满心欢喜的席星忱表情瞬间僵住，他不知所措的看着覃净，听到那认真且疏离的答话，心口疼了下。
他动动喉咙，略显无助道：“我不碍事。”
“不管你碍不碍事，席星忱，你不用待在这里。”覃净冷淡地反驳着。
席星忱眼珠乱动着，抬眸坚持道：“我哥给我钱了。对，他给我转账让我喂猫，我不能白拿着钱不干事。”
“那我再给你转一万，你消失在我眼前。”
席星忱即便有足够的耐心，可听到这种话他还是有种想要放弃的冲动。
覃净太扎心了，每一把刀扎在他心上的时候，和凌迟没什么两样。
“我们真的就必须做敌人吗？”席星忱无所适从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
覃净不是没看出他悲痛欲绝的神情，可他还是如实的道出了心中的想法：“不是你不堪，是我们的感情。”
“是，你是和那个时候相比成熟了不少，你也把感情看的更加重要，但我仍然忘不了你当初对我提分手的那些话。”
他只是个学生，还要出国学习，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说和一个比他大了将近十岁的男人谈恋爱，很没趣。
覃净对席星忱现在的举动嗤之以鼻：“去你的没趣，你现在觉得有趣了？”
一个幼稚的人经过时间的蜕变就能成熟？
就算成熟也是假的。
“我不是觉得有趣。”席星忱严肃道，“我是因为喜欢你，我是真的意识到我喜欢你，我才想要重新追求你。”
覃净冷哼：“你为什么要喜欢我，凭什么喜欢我？”
“我喜欢你的坦率直接，喜欢你的成熟，喜欢你对待任何人都认真的表情，更喜欢你……”
覃净将手抬起，阻止了席星忱无脑的夸夸。
“你并不喜欢我，你只是觉得我的拒绝让你没有面子，所以你才想尽各种办法要追求我，到时候再把我甩了。”
“我不……”
“席星忱。”覃净的唇角抿起，轻呼一口气，“你有没有考虑清楚，你对我的喜欢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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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星忱早就考虑清楚了，他甚至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了。
他对覃净的喜欢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就算被怀疑，他也还是喜欢覃净。
好不容易挖掘出来的感情怎么会是虚假的呢？
可他也明白，这么单调的两个字根本没有办法一瞬间改变覃净的内心。
他们之间的疏离感还是在与日俱增。
席星忱的脑细胞都死光了，他也想不通该怎么让覃净对他改观。
是不是……真的就这么消失在他的眼前？
可是他经过太久的努力才让自己认清现实，又怎么什么都不顾的离开呢？
“你不信我我能理解，我也会变得更加努力让你相信我。”席星忱露出笃定的神色，覃净对上他的眼神，眼里现出几分不知所措来。
席星忱确实很真诚，眼睛是说不了谎的。
可是他没办法这么容易敞开心扉。
伤的太深了，再怎么用耐心缝补，也还是会留下一条明显的伤疤。
“我没有时间和精力。”他挪开视线，不自在的轻咳了声，转移话题道，“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覃净我只有一个要求。”席星忱朝着覃净走近，眉眼中显露深情，“你可以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追求你？”
覃净想说不愿，因为他不愿再受伤。
可是他又莫名好奇，想看看席星忱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万一，他真的是真心的呢？
“你想这么做和那么做都和我没有关系。”覃净生硬的拒绝道，“我们中间的鸿沟大的离谱，你不会容易跨过来的。”
没等席星忱反应过来，覃净已经进了侧卧。
他靠在冰冷的门框上，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思绪已经变得乱七八糟。
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认为并不是什么贱人的他，听到席星忱的这一番自以为是的告白后竟然真的心软了。
他真的，心软了？
覃净朝前迈了几步，望着镜中的脸，伸出手轻轻拍了拍。
微微的痛意让他清醒过来，仔细思索着席星忱和他说的那些话。
覃净叹气，倒在床上，他好像真的没有发现席星忱的话里有一丝一毫的漏洞。
之后的几天，席星忱意外的没有经常出现，只有覃净下了班后来喂猫，才会和席星忱打上照面。
而这时猫碗里的粮食也被席星忱填的满满当当。
覃净每天需要做的事，就剩下解决自己的温饱。
可累了一天，他还是没什么精力，连续几天都吃的速食，还折磨出了胃病。
胃病实在难以忍受，疼的覃净满头冷汗，胃里好像有什么异物来回翻滚，搅乱了他的五脏六腑，惹得他全身痉挛似的，想吐又无法吐出。
他呼吸很重，汗水顺着脸颊流入胸口。
门外的学员敲了敲门，覃净颤抖着声音道了声进。
“覃医生你没事吧？”
覃净眼前一片发昏，但他还是强忍着难受摇了摇头，呼吸被刻意压制变得沉稳：“没事，今天你先帮我和已经预约的病人改日期，我可能需要……”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子便突然向前一倾。
覃净跪在地上，捂着发疼的胃，重重的喘息。
“去医院吧覃医生。”
覃净想要推开他，但自身毫无力气，只得被学员架了起来，送进了医院。
打上点滴后，覃净昏昏欲睡，而在他醒来时，席星忱坐在他身旁陪了好久。
“你醒了？”
席星忱将覃净搀起来，靠在了身后的枕头上。
他面容憔悴，嘴唇的血色只恢复了一点，干涩的唇令人不适。
席星忱看穿他眼神中的疑惑，没有解释，倒了杯水后将水杯递到了覃净的手里。
“小张呢？”
“我让他先回去了，他不是下班了吗？”
覃净扬了扬头算是应下，他伸出手摸了摸隐隐作痛但缓解了不少的胃，冲着席星忱道了谢。
“我没做什么。”席星忱莫名乖巧的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是你的学员送你来的，我只是照顾了你一会儿。”
“哦。”覃净敷衍的应了声。
“覃净，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
两人本来能相安无事，和谐相处的待一会儿，可席星忱偏偏是个多嘴的人。
覃净抬手，懒得听席星忱说教，蹙眉道：“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工作狂。”
“你缺钱吗？”
出于对覃净的关心，最终却变成了冰冷的质问，覃净不满地抬眼瞪着他：“不缺钱就不能上班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席星忱自知话里带着对覃净的责问，降下高昂的语调，平静的开了口，“你照顾好自己不是应该的吗？”
这种带着审判的态度，让覃净心里不爽。
席星忱的家庭又怎么能懂得他的难处？
“我的身体我自己说了算。”覃净强硬道。
席星忱想都没想便反驳道：“不行。”
“什么？”
“以后你的晚饭我包了。”席星忱夸下海口，那信誓旦旦的神色令覃净实在不解。
他和席星忱的关系确实大不如以前。
可据他了解，席星忱这样的公子哥，怎么会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呢？
况且他这学设计的手，唯一能碰的也就只有剪刀了。
“我就听你吹吧。”覃净嗤笑，身子慢慢向下滑了滑，重新躺在了病床上，顺手将被子蒙在脸上，眼不见心不烦。
席星忱埋在胸腔的认真已然从眼中喷薄而出，他咳了两声，似是做出某种决定般坚定地开口：“等着吧，你一定会喜欢上我做的菜。”
话毕，覃净听着凳子在地上摩擦的声音，他掀开被角微微探出头来，便看见席星忱坐在一旁，点开购物软件，疯狂购买着各式各样的食谱册。
那手指点的飞快，一个两个订单落成。
覃净惊叹，对席星忱的傻缺行为表示不理解也不尊重。
胃里的异样感消散的差不多，覃净和医生拿了药便准备出院。
席星忱便像个跟屁虫，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
覃净打出租的手一顿，扭头看向背对着他假装路人的席星忱：“喂，你……”
席星忱东瞧瞧西望望，目光最终定格在他身后冷漠的覃净身上。
“为了表达感谢。”覃净一步一步走近，独属于他的气息随风吹到席星忱的身旁，席星忱喉结滚动，疯狂眨眼，“我允许你送我回去吧。”
“啊。”席星忱一脸泄气的模样，“只是让我送你回去？”
“如果我的话让你误会，那我自己打车也不错。”
说罢覃净的腿已经转了圈。
席星忱急忙握紧他的手腕，颔首道：“不是什么难事，上车吧。”
不论只是想简单的坐一下他的车，还是什么原因，在席星忱看来，这都是覃净对他态度的改变。
这样的奢求也不是很轻易就能得到的。
将覃净送到了席末沉的家里，席星忱甚至懂事的没有再进门。
覃净也没有必要挽留，回头望着席星忱的车离开他的视线，这才心里空落落的进了屋。
小呼噜在门口迎接，摸着柔软的毛发让覃净的心冷静了下来。
他看着垃圾桶里琳琅满目的速食包装，终于将这堆垃圾收拾了起来。
炒了个简单的小菜，覃净坐在餐桌前，思绪飘远。
席星忱那个人……真的会愿意重新和他拥有一段感情吗？
这么想着，电话铃声将他的思绪打断，覃净看着陌生的来电显示，眉间微蹙着接通了电话。
他还没开口询问是谁，电话那头的人便兴奋的叫着覃哥哥。
覃净没办法不把这么声音和一个人联想到一起，因为只有徐秋雨才会叫出这么恶心的名字。
“徐秋雨？”
“是我。”
听着这么愉悦的语调，覃净意外的能回忆起徐秋雨的那张脸。
他思索一瞬，询问道：“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和软软要的，嗯……”徐秋雨拉长声调，“能视频吗？”
覃净想都没想：“不能，徐先生。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挂……”
“别。”徐秋雨声音涔着委屈，“明天我会去你的城市出差，你能告诉我你在哪儿吗？”
徐秋雨的攻势太猛，覃净招架不住，但他也能明白，无论他怎么开口想要制止徐秋雨的行为，最终得到的都是否定的回答。
徐秋雨是个很有自我的人，他不怕失败，勇往直前，是覃净欣赏的性格。
覃净深吸一口气，如实道：“徐先生，你想和我做朋友的话，我随时欢迎你来我这里，但恋人的关系……我们绝对不可能。”
“要是伤了你的心，我也没办法，所以……你无法接受的话我就先放在这里了。”
他和徐秋雨发展另一段关系连商量都没得商量。
先不说两人切切实实撞号了，但徐秋雨也只适合做朋友。
覃净留下诊所的地址，又和徐秋雨加了微信，这才将手机放在了一边。
他将厨房整理了一番，洗了澡后进了卧室。
「覃哥哥，谢谢你愿意给我机会，我会努力的(＾－＾)V」
「明天见哦。」
「晚安，么么哒。」
刚躺在床上的情景望着几句娇羞的聊天内容，突然后悔加了徐秋雨的微信。
——什么鬼的机会。
只是他并不知道的是，席星忱为了两个人的感情能进一步升温，开始试图征服厨房的刀具以及各种家用电器。
但效果却没有一丝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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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胃口不好的人，可以喝点粥。”
席星忱用保温桶端来几碗粥，一碗小米粥，一碗大米粥，还有一碗八宝粥。
覃净坐在餐桌前，鼻腔里充斥着各式各样的粥味。
他没想过，这一晚上的时间他能拿来三种样式的粥来。
“我看你可以去卖粥了。”
虽然覃净很不想承认，但这粥的卖相的确不错。
覃净当着席星忱的面舀了一口八宝粥，颗粒的软烂程度恰到好处，席星忱肯定在里面加了冰糖，散着丝丝的甜味。
他怀疑的抬眸，望见了席星忱眼底挂着的乌黑。
他似乎并没有好好休息，浓重的黑眼圈明显的挂着，显得他十分疲倦。
席星忱的眼睛眯着，无法完全睁开，仿佛下一秒就会闭眼睡着。
想起没进过厨房的席星忱，却能在一晚上的时间里把八宝粥熬得这么好。
可见他付出了多少的耐心。
但他这么做有必要吗？
“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吗？”
在席星忱期盼的眼神之下，覃净假装不在意的随口道：“还可以，至少不算难吃。”
能得到覃净这样的评价，足够让席星忱开心一段时间了。
“那你多喝。”
覃净看着满满三大碗粥，忍不住吐槽道：“我听过药罐子，没听过粥罐子的。你是觉得我这辈子没喝过粥吗？”
席星忱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解释。
覃净将大米粥推到他的面前，语气强硬道：“喝。”
正巧爱喝大米粥的席星忱心满意足的冲着覃净微笑，趁着腾腾的热气，将这碗粥一饮而尽。
“烫不死你。”覃净一边骂着，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了弧度。
意识到自己在笑后，他立刻蹙眉将嘴角的笑意收回，没被席星忱察觉。
待三碗粥下了肚，覃净将碗刷干净，递给了席星忱。
“谢谢你的粥，你可以走……”
席星忱接过保温桶，指尖顺势擦过覃净的手背。
“我想去看你工作，你给我一个可以和你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好吗？”
发痒的触感让覃净红了下耳朵，他故作露出一副嫌弃的神色，背过手将头转开：“这事不可能。”
覃净忙碌起来什么都顾不上，席星忱到诊所也只会是个碍事者。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再自己空闲和忙碌的时候，一转头都会看到他并不想面对的人。
“嗯。”席星忱也没有强求。
忧心的眸光在覃净的脸上扫视一番，又望了望他的胃，关心道：“胃口还疼吗？”
覃净摇头：“医院的药挺管用的，昨天我也正常吃……”
话只说了一半，覃净便及时止损。
他和席星忱谈这些话明明没有什么用，他也没有必要解释那么多。
“我得去诊所了，你随意吧。”
覃净没有多留眼神，便离开了席末沉的家，只留下席星忱一个人。
但煮的粥让他从覃净那里得到了认可，接下来他也更有动力给覃净煮上一桌子的菜。
覃净从家里离开后直奔诊所，令他意外的是，他刚停下车，便看到站在门口等候的徐秋雨。
那头红发在风的吹拂下显得另有韵味，覃净望着冲他疯狂摆手的徐秋雨，被他的举动惹得发笑。
徐秋雨挥的手劲儿太大了，摇摇晃晃的好似下一秒就要跌倒一样。
他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笑意浓郁。
覃净加快了脚步，走过去，打开诊所的门示意徐秋雨走进去。
谁料徐秋雨没动，而是看着他将双臂展开，似是想要来一场爱的抱抱。
覃净拍了下他的肩，绕过他的双手进了屋。
“覃哥哥还真是冷淡。”
徐秋雨哀怨的望着他，覃净却没有理会徐秋雨，他走近办公室整理了今天会诊的名单。
胃疼的缘故耽误了很多事，覃净临时将昨天的病人插进了今天的诊疗当中。
因为时间紧张，覃净没停下过，高强度的工作让一旁的徐秋雨紧张兮兮的，但又怕打扰到覃净工作，便只能看着。
直到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覃净身疲力竭的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徐秋雨才将刚才买来的咖啡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谢谢。”覃净将咖啡接过来，“这个时间你怎么还没走？”
徐秋雨不知从哪儿搬来凳子，坐在了覃净的对面，直勾勾的望着他：“我来出差的啊覃医生。”
“啊？”
覃净被他的突然靠近整的不知所措，身下的椅子向后挪动了下，两人保持了距离。
“我其实就是想来见你，覃哥哥。”
凳子磨着地面，覃净深吸一口气，双臂推着徐秋雨愈发靠近的肩膀，冷静道：“徐先生，我的话说的很清楚了吧。”
“我知道。”徐秋雨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发挥到了极致，他抿了抿唇，道，“喜欢一个人就要追不是吗？”
“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阻止不了我喜欢你。”
覃净站起身，对于这种死缠烂打的接近很是厌恶。
何况他的话说的很明白，他也不想和徐秋雨维持一个被人误会的关系。
这样的攻势不要也罢。
“我知道徐先生你的心意，但你的靠近让我不适。”
覃净没这么直接的表达过自己的不悦，但他不想徐秋雨继续将精力浪费在他的身上。
“这样吗？”徐秋雨翘起的眉眼倏然低垂下来，他瘪瘪嘴，无助道，“覃哥哥是这样想的吗？”
“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也会是一个很好的伴侣，但对于我来说不是。”
他的心里若是从来没有装过那样一个人的话，也许很容易接受徐秋雨的示爱。
但这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覃医生，你别看我这样，我是真的想追你。”
徐秋雨真挚的话语让覃净有些心烦意乱。
席星忱也说过同样的话……
他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在某一段时间里，被两个人展开疯狂的追求。
“徐先生，我很明白你的心意，但是就目前的我而言，做不到接受你的爱意。”
无论如何，徐秋雨也不会是他的良人。
“那，那个人呢？那个你心心念念的人，他喜欢你了吗？”
听着徐秋雨的询问，覃净的胸腔变得堵塞，他蹙眉郁闷地开口：“谁知道呢？”
真心与假意他现在懒得分辨，他只希望自己能消停些。
“覃哥哥。”
覃净抬手，苦涩道：“徐先生还是正常叫我的名字吧，叫覃哥也行，净哥也可以，连名带姓都没有关系，那个……算了吧。”
覃净拍了下徐秋雨的肩膀，略感无奈。
徐秋雨不自在地揉了揉头发，沉闷的吐出一口气：“知道了净哥，让你嫌弃了。”
“不是嫌弃。”覃净担心徐秋雨心里不适，赶忙解释道，“只是那种亲昵的称呼我听不惯。”
他的姓本就有点歧义，覃哥哥怎么听都像情哥哥，他实在接受无能。
再加上徐秋雨又满是娇羞的语调，让他全身都在起鸡皮疙瘩。
这种称呼他真的做不到免疫。
“我知道了。”徐秋雨凝重的表情一下又雀跃起来。
“我的胜负欲其实很强的。”徐秋雨认真道，“我知道净哥你心里有人，恰巧那会也有过一面之缘，净哥，允许我和他争你。”
覃净正欲解释他并不是商品，没有必要被别人争来争去的时候，徐秋雨却好似捕捉到了他的心思，坦然道。
“你既然心里有他，那我就帮你确定他心里是不是真的有你。”
“徐先生？”
徐秋雨：“我很喜欢你的事我要让他知道，让他吃醋，是不是你断定他喜欢你，你就会敞开心扉？”
覃净屈起手指捏了捏发胀的眉心。
他对上徐秋雨的双眸，从中看出了浓浓的真诚。
徐秋雨玩真的。
覃净更没预料到，徐秋雨会为了他，而成全那个所谓的情敌。
只是席星忱并不值得徐秋雨这么做。
“这对你不公平。”覃净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徐秋雨，可得到的只是徐秋雨的一个笑容，“你也不用为了我做这种事。”
“你喜欢我吗？”徐秋雨脱口而出的询问让覃净僵在原地。
他心中有答案，但是说不出口。
今天他对徐秋雨说的话，应当给他造成了伤害。
他不能再这么直接的回应。
可徐秋雨并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他心中的明镜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当你真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会希望那个人是幸福的。”
徐秋雨就是。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覃净一见钟情，可从许沐和阮惜的口中听到他们对覃净的评价，覃净的魅力一下便爆发出来。
那种发自内心的欣赏和爱慕徐秋雨掩盖不住。
但他也要明白，这由一见钟情而创造的机遇不会存在太久。
覃净对他这个突然出现的外人也不会有多喜欢。
“秋雨……”
“覃哥哥，我来帮你，你让我帮你吧。”带着私心的徐秋雨继续道，“我要是确定那个人不是你的良人，我会毫不犹豫的追求你的，这也算给我一个机会了，好吗？”
覃净闭上了眼睛，一股极致的疲倦感击打着他的大脑。
他眉心显出忧郁，情绪低迷：“我不能伤害你，也不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去探寻什么秘密，你是朋友，不会成为我寻找真相的工具。”
“所以……不要这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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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秋雨执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就算覃净一直在坚持己见，他仍然是那一个想法。
“如果你不许，那我就只能和那个人公平竞争了，之后你可不要嫌我烦。”
说着徐秋雨快步走到覃净的身边，抬手抱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
覃净这么被拥抱着，非但没有感觉出一点暧昧来，胸口反而有种莫名的异样感。
他虽然看起来不像是那个型号的，但他的确是。
被同型号的人抱着不难受才怪。
覃净深吸一口气，双手放在两条箍紧他的手臂上，又怕弄疼徐秋雨不好使力。
良久他才开口道：“把我放开，一会有会诊的来。”
“你不同意我就不放。覃哥哥，选择权交给你了。”
覃净的头脑发胀，他要是不肯给出徐秋雨想要的回应，他们绝对会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举动。
覃净扶额，轻轻拍了下脑袋，从口腔里硬生生的挤出几个字来：“我答应你。”
徐秋雨松开他，满目欣喜：“真的。”
“嗯。”覃净不自在地开了口。
“那我们从那个人百般讨好你的那天开始，就假装情侣吧？”
覃净神色一凛，犹豫了半天才终于再次同意徐秋雨的建议。
他的本意其实并不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证明席星忱的心。
但既然他已经答应了徐秋雨这个无理的要求，也就只能顺着往下进行了。
“那我们接下来，要不要买件情侣装什么的？”
徐秋雨眨巴着眼睛，一副殷切期待的神情，覃净微微叹气，望着他如实道：“我们是假的。不要借着公事进行私活。”
徐秋雨挠着头，无奈的耸耸肩。
“那好吧。那等你下班之后我请你吃顿饭怎么样？”
覃净看了眼腕表，又确认了一下今天下午的预约，点了点头：“可以吃饭，我请你。”
徐秋雨没有反驳，笑眯眯的应下了。
吃完晚饭覃净这才回到席末沉的家里准备喂猫休息。
可刚进到家门，一股浓重的油烟味便扑面而来。
他清楚这是厨房出来的烟味，他用力挥散眼前的浓烟，走向厨房，便看到厨房里的烟雾更盛，呛的覃净眼泪直流。
“你他妈的……”想骂人的话自己说了一半，覃净却忽然在浓烟中望见脸上脏兮兮的席星忱，话一下便重新塞进了喉咙里。
覃净四处一撇，顺势将油烟机打开，烟雾慢慢消散，厨房里也终于能看清楚人。
覃净实在没忍住，朝着席星忱的脑袋便敲了一下，怒火攻心道：“你不会用抽油烟机做什么饭啊！”
席星忱痛呼一声，他用力抹了一把脸，脸上的烟灰蹭到了手背上。
“我想尽快让你吃上我做的饭。”
覃净见席星忱脸上露出一丝委屈来，埋怨的神色收敛了一些，嘴硬心软道：“我看我还没吃上你做的饭，就要吃上你的席了。”
席星忱苦涩的叹了口气。
“我看看你做什么厉害的饭了。”
覃净的目光打量着厨房，看到洗菜池中乱七八糟的叶子和菜皮，还有菜板上随意摆着的菜刀，墙纸也被烟熏的焦黑。
垃圾桶里甚至还有炒的黑乎乎的饭菜。
再看席星忱，他眼底的漆黑更加浓郁了。
“你不要告诉我在我走了之后，你一直在厨房里忙活做菜？”
席星忱没言声，将头撇到一边，表情有些烦躁，似是不想听见覃净的唠叨。
可覃净光是猜就能猜到。
他打开冰箱，果然发现冰箱里的食材大多都浪费了，摆在一旁已经做好的菜只有西红柿炒鸡蛋。
“你一天只做了这个？”
席星忱抿抿唇，将身上的围裙摘下，扔到了一边，也没去理会覃净，径直坐在了沙发上。
“我本来想着今晚你回来，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没想到泡汤了，还被你看见我这么狼狈的模样。”
席星忱素来都是意气风发的模样，身上的每一处都被整理的一尘不染，他的衣服也是当下最时髦的，毕竟有一个设计师亲妈，审美不会差。
每天他不厌其烦的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以前不知道，但现在就想给覃净看。
他唯一自信的就是这张脸了。
但是今天……
覃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中的自己，黑漆漆的脸，浓重的黑眼圈，还有干涩的唇。
憔悴不堪。
他哪里有自信追求覃净？
“急于求成肯定不会成功。”覃净坐在一旁，目光从席星忱拿手机的手上扫过。
他的几根手指头上贴了不同颜色的创可贴，其他地方还有不同程度的水泡。
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做饭的确是一个很难完成的事情。
尤其是席星忱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加之他不熟练的使用菜刀，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事。
只是他这么用心，一天的时间不知道切了多少菜。
覃净说不在意是假的，席星忱这么做不是心血来潮，他是真的想要让自己改观。
“抹药了吗？”
覃净突然开口，席星忱愣了一秒才知道他说的什么。
他眼里流露出惊讶，唇角微扬：“不用抹药。”
“哦，你是神仙，不怕疼也不怕苦，这点小泡算什么对吧？”
说完他的目光便扫视了各处，顺手从茶几上拿起一个玻璃杯，举起朝向席星忱。
“是不是我给你打一下，你脑袋上起泡也能自己消下去？”
对于覃净这冷嘲热讽的话席星忱心里听了不是滋味儿。
可看着他眼眶通红，神色冷漠的表情，席星忱才意识到他是在生自己的气。
“我的手就是被热油溅了一下，没有大碍。”他把贴着创可贴的手背后，藏起来认真道，“很快……就好了。”
他越说越没有底气。
只有他自己知道，切菜的时候那锋利的刀不知道在手指上划过多少次。
伤口不深但是多。
席星忱一直强忍着痛意炒了一锅又一锅的菜，但没有成功的。
色香味一个也不像样。
他只想让覃净看他出他在努力，纵然看不清他的心也没有关系。
稍稍有一点改观都是好的。
“手拿过来。”覃净冷不防的开口，席星忱心思一沉，将手从背后挪出来一点后又立刻摇头。
“算了，我一会自己去上……”
“我说了，把手拿来，不拿你就离开这里，你既然有自己的主见为什么还要在我的面前，你不知道我很讨……”
覃净的话还没有说完，席星忱后怕的将手递给了覃净。
覃净狠厉的瞪着席星忱，握住他手腕的力道却很轻。
他慢悠悠撕掉手指上的创可贴，小小的痕迹显露出来。
每一个都是这样。
其实很快就能愈合了伤口，却因为席星忱担心手指影响做菜的进度，只得全部贴上创可贴以防万一。
“我想着趁你回来的时候，就把菜做好的。”
覃净没理会席星忱的话题，检查了伤口后，又问：“碘伏涂了吗？”
“没有，没有时间。”
冲冲清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覃净不满地啧了声，找遍客厅找到了药箱。
他耐心仔细的帮席星忱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
“行了。”
覃净松开席星忱的手，抬眸却见男人一脸笑意的望着他失神。
那被莫名宠幸的乐趣席星忱也算是能体会到了。
可覃净见他这种一脸谄媚的模样，恨不得甩出一个巴掌。
这人……果然不能给一颗甜枣吃，就得让他多吃苦才行。
“我看你是故意把手弄受伤的吧。”
席星忱连忙摆手，慌乱解释道：“我真的没有。”
“你有没有和我也没关系。”覃净嘴硬地开了口。
说完他便朝着卧室走去，席星忱瞄了一眼厨房凉透的西红柿炒蛋，叫住了覃净。
“要吃饭吗？”他小心翼翼地道，“虽然味道不怎么好。”
覃净犹豫半晌，如实道：“其实我没有必要解释，但我觉得小肚鸡肠的你也许会不高兴。”
席星忱脸色一沉，心里郁闷。
“我今天预约结束的早，和朋友一起吃了饭，这会很饱，一点也不饿。所以，你自己多吃一些，累了一天了。”
就在覃净要转身走进去的时候，席星忱跑了两步追了上去，紧张道：“和什么朋友？”
“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还轮不到你过问我的私生活吧。”
话音一落，席星忱立马泄了气，覃净说的没错。
“我没有立场，关注你的私生活。”
席星忱一脸垂丧，嘴唇都要撅到天上去了。
他本来都不是这么卑微的人啊。
那个在覃净面前不可一世，谁都看不起的席星忱怎么就不见了呢？
观察着席星忱脸色的覃净不由得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果然是幼稚。
看似真的成熟了的他，在感情上还是这么不谙世事。
他难道真的该相信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吗？
也许他和徐秋雨的试探真的能派上用场。
“你还是先去洗澡吧，油烟味真的很难闻。”覃净捂了捂鼻子，皱着眉进了卧室。
听到关闭的门声，席星忱才有了动作。
他还是认真的听了覃净的话，进了浴室洗好了澡，脏兮兮的脸也重回帅气。
但他刚一走出浴室，除了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外，他还额外闻到了一股饭香。
是覃净做的菜！专门为他做的！
席星忱激动的迈向餐桌前，果真看到了厨房内还在忙碌的覃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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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净~”
席星忱感动的痛哭流涕，他马上要哭出来的表情被覃净一个白眼瞪回去了。
“我没说这是为你做的。”
眼看着餐桌上盛着菜的盘子转了个弯，席星忱像只丢失猫粮的猫，耳朵一瞬便耷拉了下。
瞳孔中映出一丝委屈来。
席星忱苦哈哈的坐在了一边，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西红柿炒蛋，暗淡的眸光又亮了起来：“你帮我重新……”
“我只是出自好心，帮你热了热，不是重新做了一份。”
席星忱拿起筷子，一脸不愿得吃着自己放多了盐很咸的菜，眼皮抬起盯着覃净的菜。
但覃净一直没动筷子。
“你怎么不吃啊？”席星忱眼巴巴的瞅着。
覃净发狠的瞪着他，一脸无语的望着席星忱。
覃净用筷子将盘子推到席星忱的面前：“我怕你齁死，别吃了。”
席星忱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西红柿，声音都哑了。
“真的？”
“你再问一遍真的假的。”
席星忱生怕覃净后悔，赶忙狼吞虎咽了起来。
覃净抱着热腾腾的杯子喝着牛奶，抬眸看着席星忱。
他眼中的暴戾已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于席星忱来说陌生的温柔。
曾经的他看着席星忱只是在看一个弟弟，那层关系被捅破变成了恋人。
如今又成了朋友不是朋友，仇人并非仇人的状态。
现在他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看待席星忱。
“覃净，下次还有机会尝到你做的菜吗？”
听到席星忱的话，覃净才回过神来望着他。
桌上的盘子干干净净，覃净都怀疑席星忱端起来舔了。
“没机会了。”
覃净站起身，将杯子拿起来径直进了厨房。
他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好心的做饭给席星忱吃。
进到卧室前，覃净望了一眼正收拾餐桌的席星忱，头也不回的开门走了进去。
两人从之前见也不见，到突然在一个屋檐下，覃净心中也不自在。
他坐在床上，支起手机给席末沉打去了视频电话。
原本只喜欢待在客厅的小呼噜偷偷跟在覃净脚下进了屋，此刻正趴在床上睡得正香。
席末沉电话接的很快，一眼就看到了镜头中的小呼噜。
温初凑过头来，叫了叫猫。
小呼噜睁开眼睛，喵的一声粉红的鼻尖蹭到屏幕上，又出其不意的舔了舔。
“你们在干什么？”覃净将小呼噜搬到一边，用纸巾嫌弃的擦掉手机上的水渍。
席末沉轻笑一声：“睡觉。”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那边应该是白天。”
席末沉倒也不藏着掖着，弯眼笑着：“对啊。”
“白日宣淫。”
屏幕中的席末沉耸了耸肩，将气色变好的覃净审视了一番：“羡慕？”
“滚，我和你打电话不是为了说这个。”
“哦。”席末沉看了一眼温初，“星忱的事？”
面对席末沉，覃净便没什么好藏在心里的，想到这两天席星忱的举动，他蹙眉无措道：“你就不能让你弟弟回自己的家吗？”
“他惹你烦了。我这想着你每天上班，他还能帮着处理家务，照顾猫什么的。”
覃净一声嗤笑，令席末沉露出不解。
“要不要我出房间看看，你家从干净变得黑漆漆的厨房？”
“厨房怎么了？”席末沉震惊地开口。
覃净事无巨细的将情况说了大概，也没有隐瞒席星忱受伤的事。
“他想用这种办法让你可怜他？”席末沉啧了两声，“有心机的男人，哎呦。”
胡说八道的席末沉被温初打了一下，覃净的神色和缓起来。
“席星忱他……为了让我确定他的心意，有点太拼了。”那打心底散出来的心疼覃净无法忽视。
当着席星忱的面才能克制住。
但面对其他人，他还是想要将无助的情绪宣之于口。
“这有什么的？”席末沉从没替席星忱说过话。
站在覃净的角度上，这点小事不足以被惦记。
“他什么时候真的做出不需要表现，也能让你看出爱意来，那才是真的爱你，并不是像现在一样急于表现。”
覃净了然的点点头。
他一个学心理的，如今还要靠朋友的心灵鸡汤想通。
说出去也会让人笑话的。
“过你的二人世界吧，挂了。”
挂了电话后，覃净坐在床上在想席星忱的事，待外面安静下来，他去了浴室也在想席星忱的事。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席星忱三个字又一次占据了他的大脑。
覃净也难得没有休息好。
他起床收拾了一番，这才注意到厨房里客厅内安静了下来。
席星忱不见了，也没有再继续在厨房里忙活做饭，他甚至没有留下一张纸条。
覃净面露无所谓，可心中却五味杂陈。
这个人还是没把他放在心里。
覃净摇了摇头，眉间散开一抹苦涩。
去了诊所，覃净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
但面对病人时，又无法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在脸上，他只得压住心中的烦躁，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而这一天席星忱压根没有出现过，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
可转念一想，他有什么好在意的。在席星忱的眼里，他分明不会接受男人的好意。
就算打来电话，自己也是不会接的吧。
覃净晃了晃头，那些荒唐的念头太奇葩了，他猛地甩去，不愿让自己多想。
而徐秋雨就是在他情绪最不好的时候过来的。
“我一直敲门你都没回应我，我就自己进来了。”
覃净将手中的记录本放下，脱掉身上的工作服放在了一边。
他始终都没有和徐秋雨说一句话。
“谁惹你生气了？”
徐秋雨站在覃净的身后，一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又将下巴垫在上面，举止亲昵。
覃净懒得理会，只是侧眸望了望他，朝前一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你这会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徐秋雨毫不掩饰心中的需求，他恨不得整天都腻在覃净的身边，但又怕他心生厌恶。
“我没事，我送你回去吧。”
覃净刚转身准备离开，徐秋雨便握住了他的手。
对上那双温柔的眼睛，覃净浮躁的心情莫名稳定了不少。
他啧了声，直勾勾的望着徐秋雨：“怎么了？”
“你心情不好的话可以和我说，你不也说过我们两个是朋友吗？”
“是这样说没错，但……”覃净顿了顿，沉思片刻继续道，“我说过的吧，对你不公平。”
和一个喜欢他的人讨论另一个他喜欢的人，这对徐秋雨来说无疑是扎心的做法。
“那你就尽量对我公平些嘛。”徐秋雨握着覃净的手慢慢向上，碰到了覃净的手肘。
那种调皮又带着挑逗的动作让覃净身上痒痒的。
徐秋雨却没看到他皱着眉，顺势使力，似乎想把覃净拉在自己身边。
可覃净的力气比他大，他反手扣住徐秋雨的手腕，两人争执个来回，结果覃净将徐秋雨拉在了怀里。
机械声“欢迎光临”突然想起，覃净和徐秋雨同时转头，一下便注意到了门口站的僵硬的席星忱。
席星忱手中拿着保温桶，装了三层，想来是不同口味的菜。
覃净注意到席星忱穿了一身运动服，个子高挑，棒球帽遮住他变得灰暗的瞳孔。
他的头发并没有整理，许是为了要见到他做好了菜就赶忙过来。
席星忱捏着保温桶把手的手不自觉收紧，目光触及到近距离接触的两人时，兴奋的情绪一下变得低落。
他努力说服自己他看错了，覃净怎么会和别人在一起。
可一想怎么会有错？
覃净一直以来都不肯接受他，也许是真的把以往的感情抛之脑后，开始接受一段新的感情。
面前的人他还认识。
朋友变成恋人……也见怪不怪了。
“你怎么来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是覃净率先打破了宁静，他松开徐秋雨，冰冷的眼神扫过席星忱的手。
这眼神对覃净而言，只是他还在生席星忱的气，可对于席星忱来说，却是他打断两人亲密行为的不满。
“给你送饭。”席星忱咬着牙，将手微微抬起。
他往前走了两步，放在一张空桌子上，颤着声音道：“别又胃疼了，好好吃饭。”
说完他的视线在覃净的脸上停留了一秒钟，便立刻转身走了。
看着他失落的背影，覃净下意识地抬腿，可迈出一步的脚又无措的收了回来。
他也没有立场去关心或者去解释这一切。
“他还挺关心你的。”
覃净听着徐秋雨的话，没有言声。
现在关心是真的，可这都是拿以前席星忱对他的冷淡换的。
是不是他故意冷漠席星忱，也是应该的呢？
“这菜的卖相还挺好的。”
徐秋雨主动将保温桶打开，分别放在了桌子上，覃净目光一扫，神色一怔。
昨天垃圾桶的东西和现在的相对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先不论这味道怎么样，至少颜色和香味都是在的。
又是一天的时间，席星忱也许还是没停歇的忙碌着这些没用的东西。
覃净握紧拳头砸了一下桌面，愤恨道：“他是傻 逼吗？真的是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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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净目光重新望着桌上的饭菜，头脑一热立马跑了出去。
他气喘吁吁，口中还骂着什么，胸口因为愤怒此起彼伏，脸颊也泛着因怒火染出来的红晕。
可他从诊所跑出去，却根本没看见席星忱的身影。
那个男的进来仿佛都是他做的一场梦。
覃净从不远处停留一瞬，待情绪平复了些许后，这才心烦意乱的准备回诊所。
就在他刚刚转身，便看到诊所一旁的台阶上坐着一个人。
不是席星忱又是谁。
他根本没舍得走，好不容易过来一次见到覃净，即便看到的是两个人在一起，他还是不愿走。
如果……席星忱抬头，正对上覃净投过来的冷漠视线。
万一覃净会和自己解释呢？
覃净却一声不吭，径直走到他身边，席星忱起身，神情忧郁的望着覃净，正欲开口，男人却抬手打在他的肩膀上。
席星忱捂着肩膀口中溢出一声闷哼，委屈的看着覃净。
“谁让你来的？”那声涔着寒冰似的语气让席星忱的身子冷不防的颤了下。
他深吸一口气，如实道：“就想给你带饭，怕你……”
“用得着吗？”覃净冷血地打断他，“我说，我们的关系，用得着你给我做饭吗？”
“我……”席星忱嘴角一抿，马上要哭出来似的。
他的人设可不是这样的。
但他怎么就忍不住呢？
“覃净……”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我这里吃瘪多少次，还打算追我，你也够了，真的够了。”
“我喜欢你啊。”席星忱迅速抬手握住覃净的手腕，力量倏然增大。
他想将覃净抱在怀里，可自己却不敢，他怕覃净对他的抗拒太明显，又会让他心生厌恶。
他只能握着覃净的手，用力握着，不让他挣脱开。
“我现在不喜欢你了不行吗？”覃净突然崩溃，眼眶骤然变得通红，“你就离我远点不行吗？”
喜欢不是靠命来换取的。
他都把抵抗和讨厌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为什么席星忱还会浪费精力这么做？
“我不能。”席星忱不想错过任何机会，仍在坚持己见，“我对你造成的伤害太大了，我必须要做点什么弥补。”
覃净力气变大，急躁的将席星忱的手甩了下去：“别靠近我。”
“覃净。”
覃净踏进诊所的脚停顿了一下，侧眸却没看着席星忱，只是余光扫着他。
良久，他才悠悠开口：“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对你的感觉还停留在你伤害我的时候，所以，我也要追求我自己的幸福。”
但覃净并不清楚属于他的真正幸福是什么，可就目前而言，他对席星忱的信任不足以让他和这个人生活一辈子。
即便这个选择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
他走了进去，留给席星忱的只是一个拉开他们距离的背影。
席星忱在门口站立良久，深邃的目光仿佛能将门穿透，看见覃净和那个男人的亲近。
他向后一退，挪开目光。
拿出手机给覃净发过去一条短信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怎么了？”
徐秋雨望着席星忱离开，看了看坐在一旁脸色更差的覃净，转而坐在了他的身侧。
覃净抬眸，眼中闪着泪光：“没事。”
“你不像没事的。”徐秋雨的手放在覃净的后背上轻轻抚摸了两下，安慰道，“你眼泪都掉在碗里，把米饭泡软了。”
覃净噗嗤一声笑了，莫名其妙的。
他看着徐秋雨，无奈道：“胡说八道。”
“所以，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听到这句话，覃净的心脏仿佛一下就停止跳动了。
他呆愣的看着徐秋雨，将这句话在心里重复了很多遍，可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喜欢。
这两个字或许很难宣之于口，但都是发自内心的。
覃净在想，他到底喜欢上席星忱哪一点。
可能是他的自由洒脱，整日里洋溢着的青春感吸引了他。
也可能是那段时间的谈恋爱，席星忱为他付出了不少，被年少的爱人宠爱的感觉令他沉迷。
他也有点颜控，席星忱的模样也正巧在他的审美之上。
可当席星忱觉得没有意思，决定和他分开时，这种优点一瞬变得可笑至极。
那兴许都是他的伪装。
什么洒脱什么温柔全都是装的。
最可惜的是，当你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想要突然改变喜欢这两个字在心中的占比，却十分艰难。
覃净总是在说服自己，这种人不会是他的良缘。可为什么就在他鼓足勇气决定不再回头的时候，席星忱却又做出那些事。
为什么要一天又一天的做饭来讨他的欢心，身体不重要吗？生命不重要吗？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徐秋雨开口打断覃净的思绪，覃净眼中的光暗了下去，许久过后，才恢复到以往的平静当中。
“太伤心了。”徐秋雨挪动着身下的凳子，头一歪，靠在覃净的肩膀上，可怜道，“你这么伤我的心，我得靠一靠，安抚心灵。”
“秋雨。”覃净淡淡的开口，眼前的饭香味飘散出来，这股味道却无法令他安心，“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
覃净摇了摇头。
他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也正是因为他把感情看得太过重要，才一直没办法走出来。
“我只是很失落，我可能不论怎么努力，都走不进你的心，你的心太硬了。”
徐秋雨抬手轻轻拍了下覃净的胸口，脸上的悲伤消失，唇角勾起：“真的硬邦邦。”
“秋雨，我是真的不想让你把精力浪费在我的身上，你兴许什么都索取不到。”
覃净知道付出的苦，他还是不想让徐秋雨经历他曾经体会到的苦。
即便对方是自己。
“没事，我心大的很。”徐秋雨坐直了身子，拿起一旁的筷子，夹了一口菜，“情敌做的菜味道还行。尝尝吗？”
“嗯。”
覃净也不想随意扔掉席星忱的心意。
这顿饭吃完，覃净和徐秋雨这才回去。
覃净驱车将徐秋雨送到阮惜的家，准备往回走。
“进去坐坐吗？”
“不了，家里还有猫喂，我先回去了。”
待徐秋雨下了车，覃净和他摆了摆手。
看着徐秋雨依依不舍的回头又转身离开，覃净轻轻吐出一口气，开车回去。
一打开家门，扑面而来的香味刺激到覃净一阵头疼。
他看着焕然一新的客厅，这才发现家里席星忱收拾干净了，但更像是被保洁打扫过，一尘不染。
猫粮也重新买过，就连小呼噜的碗都被刷的一干二净。
小呼噜从沙发上跳下来，坐在覃净的脚边，亮晶晶的双瞳紧紧盯着一旁新包装的冻干。
“他刚买的？”
小呼噜喵呜一声，迫不及待的身出爪子勾着袋子。
覃净倒出来一些，又倒了点猫粮。
小呼噜吃的津津有味，覃净顺手摸着小呼噜的毛。
“猫粮也买了，房间还收拾了，这是不打算再过来了吗？”覃净叹气，低头看着猫，“他和你说什么了吗？”
小呼噜没理会，吃完碗里的粮食便迈着猫步走到了沙发旁。
“我和一个猫说这些干……”覃净苦涩的摇摇头，可话还没说完，他便注意到小呼噜的爪子伸进了沙发里。
他弯下身子去看，便看到一张便签纸。
便签纸不知怎么落到沙发下面，覃净捡起，这才注意到上面的字。
「这边的厨房先不能用了，我回家做，请教一下我妈，下午学成就去给你送饭，么么哒。」
看到上面席星忱的潦草字迹，覃净才想起他今早还在介意席星忱什么都没有留下。
可到头来自己却因为这件小事生了一肚子的气。
「我不会打扰你了，对不起，但我是真的喜欢你，如果你不能接受，那，你知道我的心意就好。」
覃净猛然间想到席星忱发来的短信。
那个充满告别又恋恋不舍的语气，让覃净的心疼得厉害。
这种感觉只有在他被席星忱伤害的时候才体验过。
可这次是他伤害了席星忱。
“覃净啊覃净，你可真有意思。”
覃净忍不住心中吐槽。
他应该让席星忱体验更多痛苦才对，可到头来他怎么总是这么容易心软。
“Surpise！”
正当覃净心底的苦闷无处宣泄时，玄关处的门猛地被打开。
覃净呆滞的转头，看到门口来的莫名其妙的许沐，眉心一皱。
“靖哥哥！”
“滚！”
覃净快步上前，作势要把门关上。许沐眼疾手快，抵住门框立刻钻了进来。
“净哥，看见我怎么这么不高兴？”
覃净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压住想揍人的心思，转身进了屋里。
“你不在家陪媳妇儿来这里干什么？”
提到这个许沐就一脸哀怨。
“徐秋雨不是来了吗，他说要和惜惜聊点‘闺蜜’之间的话题，我就被赶出来了。”
“活该。”覃净讽刺道。
“我这想着你也孤独一个可以陪伴的人没有，就来找找你。”
覃净将许沐上下打量了一番。
许沐哪壶不开提哪壶：“还不许我陪啊？让星星陪你？”
覃净不屑道：“星星？我还想让月亮陪呢。”
“要我说。”许沐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截了当道，“徐秋雨也挺好的，就是和你撞了，但是你勉为其难当个上面的，应该也没有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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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为什么要在一起？”覃净听着许沐的话，抬眸反问他。
许沐一怔，直截了当道：“可是你从席星忱那里一直在受苦受难对不对？徐秋雨这么黏着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不是吗？”
覃净思索着许沐的话，他说的是对的吧。
当他常常从席星忱那里得不到一丝爱意的时候，就该从别处寻找。
付出的人变成了徐秋雨，徐秋雨也不会埋怨他，甚至说出‘你年纪比我大，你很没趣’之类的话。
至少他的心是透明的，能一下被识清的。
更不会像席星忱以一样没情商的对他嘲讽。
“你不懂。”我贱。
覃净心里这么想。
或许他现在还无法痛快的接受对他也有爱慕的席星忱，但他的心还是会不经意间因为那个人的言谈举止而心动。
“那你不喜欢徐秋雨，你喜欢席星忱不？”
“不喜欢。”覃净想都没想便嘴硬的回道，“我为什么喜欢他？我难道要喜欢他嫌我老，嫌我不识趣吗？”
许沐偏头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手机，又望向覃净，往他面前凑了凑：“口是心非吧你。”
覃净挪动了下位置，坐到一边。
“那这样，你说一下徐秋雨和席星忱的优缺点，我来帮你看看哪个更适合你？”
覃净不屑一顾的瞪着他，直言道：“我是心理医生，你看不透的我都能看透，我有自己的判断。”
许沐耸耸肩：“旁观者清，我的判断比你的更准确，快点，我想听。”
覃净没说话，或许是在心中对两个人进行比较，又或许在心里尝试说出两人的好与坏。
但最后他还是没能开口。
一个他喜欢的人，一个喜欢他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比较。
“如果是以前的我，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徐秋雨。”
许沐从覃净的眼里看到了真心，轻轻咳了一声不知道在掩饰什么。
“徐秋雨才是更适合你的吧，我看。”
覃净如实道：“是这样没错，但是现在的我不适合他。”
徐秋雨好到挑不出一点不对的地方，而席星忱一眼望去全是缺点。
明明前者更好，可没办法，谁让他一早就喜欢后者呢？
要怪就怪他看待感情的事太钻牛角尖。
“哦。”许沐语塞的看着他，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锁屏后将手机放进了口袋里。
他站起身，覃净看了他一眼：“要走？”
许沐找了个借口：“徐秋雨和惜惜在一起我还是不放心，他指定和惜惜说我坏话，我得回去看看。”
话毕他便匆匆忙忙离开了。
覃净望着他落荒而逃似的背影，眼睛一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而许沐跑出去后，便和坐在车里等着他的席星忱见面。
“都听见了没有？”许沐说。
席星忱眉头皱的极紧，脸上一副苦哈哈的神色，眼眶还泛着莫名的红。
他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呆滞的望着前方。
可前面一阵空旷，什么都没有。
“喂！”
许沐拄了拄席星忱的手臂，席星忱这才有了反应。
“都听见了。”他声音低沉，毫无感情仿佛机器一般，“他更喜欢徐秋雨一点。”
许沐一脸懵：“啊？”
席星忱：“他说徐秋雨更适合他，天降敌不过竹马。”
许沐第一回觉得席星忱比他还欠揍，咬牙道：“你是竹马（猪吗）？”
“我不是。”
“我看你是猪，还竹马。重点你是一句没听见啊。”
许沐大声骂着，席星忱撇过头看他。
“净哥说了，以前的他选择徐秋雨，现在不会。你对他的伤害太大了，他都没做过什么就放手，太亏了不是？”
席星忱仔细辨认着这番话的真伪，又想起自己不愿听而突然挂掉的电话，想着他也许真的漏掉了太多。
“所以覃净还喜欢我吗？”席星忱眼眸发亮。
许沐老老实实地开口：“喜欢吧，但会不会和你在一起就不得而知了。”
许沐说的话是真的，对于覃净来说，他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可能到最后真的会选择另一个合适的人选。
“所以我该怎么做？”
席星忱竟然求助比他还死脑筋的许沐。
许沐思考半天后，认真道：“要不你找个小男友刺激一下他？”
“滚吧你。”席星忱没那么傻，“他看到我和别人在一起，肯定阴阳我，我更追不回他了，我自己想办法。”
席星忱觉得他的心意表现的足够明显，或许覃净只是不算理会他罢了。
既然如此，他也更要好好表现才行。
席星忱被许沐送回了家，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是覃净的事情。
是不是他消失一段时间，覃净就能想起他呢？
就这么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席星忱没有继续出现在覃净的生活里。
家里，诊所里，他能出现的任何地方席星忱都没有露过面。
这让覃净恍然以为席星忱喜欢他的这件事只是一个错觉。
他和徐秋雨也没有假装过情侣。
席星忱消失了第十三天，覃净的手机里收到一条短信。
「覃净先生恭喜您，作为我们的幸运客户，请于明日下午三时来Create D馆参加礼服活动。」
覃净将短信看了数遍，不用想便觉得这不过是一个骗人的内容罢了。
只是这个店名却有些眼熟。
正当他这么想着，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覃净接通电话，听见了那头慈祥温柔的语调。
“看到短信了吗？”
覃净面露笑容，脸色和煦：“看到了阿姨，您发给我的吗？”
“对，D馆举办活动，全国各地的有名设计师来参加制作衣服，有一件白西服特别适合你，可以来看看。”
覃净从中捕捉到关键信息，询问道：“当模特？”
“不是不是。你来了就知道了。小净，阿姨好久没见你了，听阿姨的过来？”
席母期待的语调让覃净瞬间心软。
本来没有任何意愿的他却突然生出了几分兴趣。
因为他知道，在哪里他可以看见一个很久没见的人。
“我考虑一下阿姨。”
覃净笑着回答，又说了些让席母好好照顾身体的话，便挂断了电话。
“你要去？”
徐秋雨坐在一旁，听着覃净的电话内容，托着下巴问道。
覃净：“阿姨叫我，我不去也不合适。”
就算知道席母另有原因，但长辈的电话已经打来，他没办法不赴约。
“那我和你一起。”徐秋雨毛遂自荐道，“我不捣乱，我们不是朋友吗？我不能去吗？”
看着徐秋雨愈渐委屈的神情，覃净蹙眉却还是点头应了声。
有了徐秋雨，他应该可以避免和席星忱单独相处的机会，这样他也不会有任何不自在的情况。
翌日的D馆邀请很快来临，覃净最终还是决定前往。
他和席母取得联系后，便驱车前往。
席母早早的在门口迎接，笑容满面，只是看到覃净身边的徐秋雨时，脸色稍稍沉下去一点。
“小净。”看见覃净冲他招手，席母走过去，神色在徐秋雨脸上停留一瞬，勾唇问道，“这位是……”
“朋友，徐秋雨。”
“阿姨您好。”徐秋雨挎上覃净的胳膊，朝着席母伸出一只手，“我是徐秋雨。”
“你好。”寒暄一秒席母便只看着覃净，“快进来吧。”
覃净跟着席母的脚步走了进去。
席母一边介绍着D馆的设计，一边和他聊着闲天。
“来，就是这边。”席母带着覃净走进了一间屋子，她示意覃净坐下。
打开衣橱将里面席母所说的那套西装拿了出来。
“这是设计师S设计的一套白西装，我一眼就觉得你穿最合适了。”
席母比量着覃净的身高，心满意足的笑笑。
“来，换上。”
覃净拿着衣服，面上露出纠结。
单眼看去，便能看出设计师真诚的心意，布料也是价值不菲，他根本不适合。
“阿姨，我觉得这个……”
“没有别的人选。”席母坚持道，“只有你合适，你穿上后拍几张照片，给这套衣服做一下宣传，就当是帮阿姨一个忙。”
席母的手握着覃净的，她年迈的脸却露出求助的眼神，覃净还是没办法拒绝。
他只能硬着头皮接过西服，走进了化妆间。
屋内只剩下席母和徐秋雨两个人。
徐秋雨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视线便一直望着试衣间的方向。
感受到犀利的视线，徐秋雨转头看着席母：“阿姨，我脸上有东西吗？”
席母摇头。
“你和他认识多久了？”语气中含着质问，徐秋雨莫名有种见婆婆的即视感，他弯着唇，如实开口，“不怎么久，但是……”
“你喜欢他吗？”
徐秋雨一怔，笑着点了点头：“我对净哥是一见钟情，相处下来后不论性格和长相他都符合我的审美。”
席母审视的目光继续打量着他，半晌才开口：“那小净喜欢你吗？”
徐秋雨脸上显出一分苦涩来，他深吸一口气，勉强道，“不喜欢的阿姨，他有心上人的。”
席母果断开口：“星忱那个臭小子？”
“您……”
“那是我的儿子。”席母直接道，“但我那个儿子……有时候一根筋，追求小净也不够格，我看你和小净举止有点情侣的样子，我得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适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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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秋雨一瞬明白在门口，席母对他的敌意来源是什么了。
难怪方才感觉席母更像个质问儿媳的婆婆。
“啊。”徐秋雨如释重负，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
席母看着徐秋雨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眼眸弯了弯，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你以为我是怕你抢走小净？”
徐秋雨重重的点头。
提起覃净，席母一脸的惆怅。
她认为作为席星忱的伴侣，覃净再合适不过，可惜她的儿子不争气，如果当年她能从中参与，也许两个人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可惜席星忱那会还年轻，席母根本没想过他会和覃净好上。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不瞒你说，我很想让小净做我的儿媳妇儿，但是星忱那个臭小子。”席母无奈的摇摇头，“你要是能给他幸福的话，我……”
这番话席母难以启齿，纵然她再希望覃净能够幸福，也不忍心看他和席星忱以外的人在一起。
但有缘无分也并非是她能改变以及参与的。
“阿姨，您是个好母亲。”徐秋雨认真坚定的语气让席母红了眼眶。
她不好意思地摆摆手，笑眯眯道：“就是教育出来的儿子太差劲了。”
徐秋雨弯唇笑了。
难怪席母看起来这么年轻，心态也是无人能匹敌的。
两个人也难得从半敌对状态变成了朋友，覃净换衣服的时候两人聊的不可开交。
直到房门被打开，两人的目光才齐刷刷的转移过去。
这身白色西装代表着纯洁，和覃净的心灵很是匹配。
纯白的衬衣上身，勾勒着覃净的腰身，他身形颀长，举手投足的优雅显露的彻彻底底。
上方领口设计没有扣子，锁骨自然而然的裸露在外，多了一丝诱人的情欲。
白色西装肩膀处有简约的流苏搭配，流动着垂下，洒脱又帅气。西装裤映出他修长的双腿，协调至极。
他的头发也被好好打理过，刘海微微卷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眉眼间流露出一种清冷气质。耳侧的碎发微长，稍稍遮住耳朵。
但仔细看去，却能看出那因害羞而发红的耳尖。
覃净的嘴唇微抿，周身散着几分疏离和忧郁，那是他掩盖羞涩的最好办法。
别说徐秋雨，就连一旁的席母都有些看呆了。
这套西装简直是为覃净量身定做的，他的长相和与生俱来的气质，此刻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席母忍不住鼓掌夸赞，她走上前去，借口帮覃净整理衣领，又多看了他几眼。
心中更是难过。
如此帅气的小伙子被席星忱这个臭小子就这样丢下了。
“真的好帅。”徐秋雨也竖起大拇指夸奖，他望着席母，认真道，“我可以拍几张照片吗？”
席母点点头。
她邀请来了摄影师，征得覃净的同意后，覃净僵硬地摆了几个还算合适的pose。
“这套衣服送你了。”席母欣赏着照片，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阿姨。”覃净立刻摇头，“绝对不行，先不说这西服多么昂贵，我穿着也没什么用。不用了，我留几张照片就好。”
覃净在诊所也很少穿的这般正式，况且他更多考虑的是休闲。
想都没想便拒绝了席母的好意。
可席母却坚持自己的想法。
毕竟只有她知道这套西装是席星忱亲手设计的，况且他设计的目的也只是为了覃净。
这第一套作品必须给他最爱的人留下。
席母明白席星忱的良苦用心，却也不能再过多参与两个人之间的事。
这身衣服交给覃净，席星忱的目的也算达到了。
“发的那条短信不仅仅是为了让你试穿，就是为了送给你的，不然阿姨为什么叫你过来？”
席母撇清和席星忱有关的所有答案，认真道。
覃净却还是不想接受。
“阿姨，您……”
“你要是不信，我找个设计师来问问？”
覃净蹙眉：“我不是不信您。”
席母借机迅速开口：“你既然信我那你就收下。”她噤了声，像是思考了什么后又说，“就当这是阿姨送你未来的婚礼西装，怎么样？”
“我……”
“既然阿姨给你了，那就收下吧。”徐秋雨和席母对上视线，他望着覃净开口道，“不要辜负阿姨的心意。”
连徐秋雨都这么说了，覃净再拒绝就不太合适了。
他只好冲着席母点点头，不好意思的收下了这套西装。
换下衣服后，覃净顿时觉得自己全身轻松。
他接过席母包装好的西装，又真诚的道了谢。
席母拍拍他的肩膀，望着他眼里满是慈爱。
她真的希望覃净就是她的儿子。
这样她也能不带私心的让覃净和席星忱以外的人在一起了。
“拍摄的照片整理好后你再过来拿，宣传的话会截图，只展示衣服。”
覃净知道席母的好心，也愿意去帮她这个忙。
“您不用截图也没关系，该怎么宣传就怎么宣传，不过您可以顺便把我的职业整理上去，好给我带点客源。”
席母笑着回应：“当然可以。”
“嗯，那阿姨我下午还有预约，就先走了，谢谢您。”
“咱们娘俩不用客气，过几天小末回来阿姨请你吃饭。”
覃净应下一声好，便离开了。
席母坐在房间，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有人便进了房间，席母脸色登时冷了下去，看着眼前的人面色都差了些许。
席星忱还没开口，席母一巴掌就差点打了过来。
他眼疾手快的向后躲开，诧异道：“不带这样的吧。”
“你机会都把握到哪儿去了？”
席母的话扎心的很，席星忱失落的坐在一边，垂下了眸。
“你在那屋都看到了吗？”
席星忱点头。
一个月前，席星忱开始自主的设计衣服，为了提高知名度，也是为了毕设，需要他产出作品。
他便开始准备做一套西装，也是为了覃净而做。
可他一直没有勇气让覃净作为他作品的模特，求助了席母后，才有了这样的一次机会。
当覃净踏进了D馆大门后，他便一直待在监控的屋子里，观察着覃净的动向。
连席母和徐秋雨的对话他也听的真真切切。
席母话里话外都是向着席星忱说话，可他却听出了其中深层的含义。
她作为一个母亲，不舍得让席星忱独自悲伤，又不肯让孩子和他的爱人分道扬镳。
她也在纠结。
只是到最后，席母最希望的还是覃净能快乐。
“但凡你曾经没这么傻，妈妈都可以帮你把小净追回来，你看看现在，他身边的好孩子比你要真诚的多，至少喜欢就勇敢的说，你呢？”
席星忱一言不发，低头听着席母训话。
席母说的都对，他无从反驳。
“还有，我不是和你说好等小净过来时你也跟着一起吗，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席母甚至打算借机告诉覃净这套衣服的设计来源，但席星忱却始终没出现。
席星忱望着席母，眼眸微红，他对自己也失望至极，可正因如此，他才没有办法出现。
他深吸一口气，声线微颤，苦涩道：“我出来，这件衣服一定会被他嫌弃，他甚至不会穿我为他设计的礼服。”
也许事实真是这样，席星忱无法接受试错。
他宁愿覃净永远被蒙在鼓里，至少自己的心意他是喜欢的。
“你以前怎么不这样？”席母差点大发雷霆，但看到席星忱有心悔改的样子，又不忍心骂他，只好软下语气道。
“努努力吧，星星，你和那个叫徐秋雨的孩子争取一下，万一，你能成功呢？不要让自己失望。”
席星忱再不勇往直前，覃净就真的会和徐秋雨喜结良缘了。
席母的话让泄气的席星忱重燃希望，他眼神中涔着浓浓的坚定，搭在膝盖上的手也微微收紧。
不努力一定会失败，努力了即便会失败但绝对不会失望。
他如今最该做的，不是追到覃净，而是让他看到自己的真心实意，也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暗淡的眼眸重新亮了起来，席星忱望着席母，露出一副坦然的神色。
他想通了。
“你想通了就好。”席母如释重负的笑笑。
她这个年纪为了两个儿子操碎了心，她比谁都希望席星忱能长大。
可席星忱经历成熟的蜕变，也许还需要一段时间。
“小净的照片你去找人修图并且洗出来，你对他的工作性质很了解，宣传设计的时候同样宣传他的工作。”
提起工作，席母的语调便平静了下来，席星忱了解好后，便直接去忙了。
五天后，模特和设计图的宣传被D馆进行展示，覃净作为受邀嘉宾前来参观。
一同过来的还有刚从国外回来的温初和席末沉。
“帅啊覃净。”席末沉指着宣传图，不由得夸奖道，“这很适合你，医生就是洁白无瑕的存在。”
心理医生更是。
窥探肮脏，洗涤心灵。
和这款衣服的设计理念也毫无二致。
“衣服好。”覃净满心欢喜，他也从未见过自己这样的一面。
他还记得穿好衣服后，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并没什么感觉。
可当他看到照片，仿佛看到了第二个他。
毫无杂质的双眸和坚定的神色，也在吸引着他自己。
“S？”席末沉目光向下，望见了设计师署名，他看向躲在人群中偷偷看着他们的席星忱，唇角微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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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挺不错的。”
席末沉的夸赞有点耐人寻味，一侧的温初看着覃净，又跟随着席末沉的视线飘向远处。
“我也觉得，净哥好帅。”
徐秋雨依旧挎着覃净的胳膊，心满意足的笑着。
要不说他能对覃净一见钟情，这个男人的确有点本事。
只是他这句话落下，温初和席末沉不约而同的弯起了唇角。
“对了，我听妈说不是还有照片吗？”席末沉的目光投向远方，声音故意放大了些。
他已经这么叫席星忱宣示主权，席星忱却仍然在远处无动于衷。
席末沉气不打一处来，什么都不顾索性走到拥挤的人群中将席星忱拽了出来。
这是将近二十天的时间，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覃净的照片席星忱私自打印出了很多份，平常他便拿出来看上几眼。
方才从远处望着覃净并没有什么感觉，可这么长时间的分开让席星忱挤在胸腔的思念一下冒了出来。
他想用力塞进去，想着不表现在脸上，可他不管怎么努力，那抹思念还是被察觉出来。
席末沉毫不犹豫的揭穿他的真心：“怎么？看傻眼了？”
听到这话席星忱的视线才从覃净的脸上移开，他将备在身后的信封朝前一递：“照片。”
覃净不知怎么，略有几分不自然，他抬手接过却没打开，只是紧紧的攥在手里。
“净哥，我想看看。”
照片接过手中后，在场的人无一不愣住，似是在等覃净自己将照片打开。
可见他不为所动，徐秋雨主动开口。
覃净勾唇笑笑，将照片塞进了徐秋雨的手心里，望向挂在墙壁上的宣传板时，余光却不自觉地看向席星忱。
席星忱和他的注意力同频，两人共同欣赏着墙壁上的宣传画。
覃净猛然意识到，席星忱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
前些日子他的眼神中还有些空洞，可现在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满满的柔情。
那种爱意覃净只在席末沉的眼里看到过。
十几天的时间不长，可思念是无声的，更是无法克制的。
覃净靠工作麻痹自己，只有在夜晚寂静的房间里，才会不受控制地思念起那个人来。
席星忱呢？也是这样吗？
他从陌生的时间里眼神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是不是他对自己的感情也……
这么想着，覃净转头看着他们欣赏照片时，却不由自主的和席星忱眼神交流了一瞬。
席星忱不自然地冲他微笑，但是那笑容却是苦涩的。
“哥，你们先玩，我去找妈说点事儿，还有，今天晚上大家记得去家里聚会，我已经叫上了许沐和阮惜。”
说完他便看着席末沉微微颔首，转身走了。
可那背影明显的落寞和无助。
“喜欢吗？”席星忱走后，席末沉的手臂撑在覃净的肩膀上，轻声开口。
覃净不懂他模棱两可的话，看着照片，点点头：“这照片是挺不错的。”
“哦~”席末沉意味深长的开了口，笑眯眯道，“原来你说的照片。”
覃净突然冷下声音，严肃道：“老席，旅游回来开心了？”
“当然。”席末沉耸耸肩，目光深邃的打量着覃净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不自在，轻笑一声，“所以说，你和星忱，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
覃净推开席末沉，显然不想进行这个话题，他抿抿唇，将徐秋雨手里的照片拿了过来，重新塞回了信封里。
“这个照片我就收下了，我想起我还有预约，下午见。”
离开前他拍了拍席末沉的肩膀，毫不迟疑的离开了D馆。
“怎么了？席医生说的话你不喜欢听吗？”
徐秋雨也没来得及和温初打招呼，便匆匆追了出去。
覃净心思沉重，没有理会徐秋雨。
他到现在竟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席星忱。
“这个西服不会是席星忱设计的吧？”
“为心爱的人设计衣服什么的，的确浪漫。”
徐秋雨略带开玩笑的话让覃净终于回过神来看向他，他眉心紧锁，神色无措：“怎么可……”
话只说出一半，覃净忽然止住了声音，他疑惑不解的望着徐秋雨，脑海中浮现出席星忱那张脸。
他也是学设计的，今年回国也只是因为毕业年，需要有毕业作品。
而他们接触这么长的时间，好像真的没有听过有谁提起他的作品，那这套西装真的有可能是出自席星忱之手吗？
“不会的。”覃净自嘲的笑笑，“他没有那么爱我，还为我亲自设计衣服，那都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情景。”
覃净吐出一口气，驱车回了诊所。
徐秋雨因为有其他工作便先离开，覃净忙碌完便打算自己去席母的家。
他将诊所收拾了一番，正准备离开时，门口的风铃轻轻晃动，发出悦耳的声音。
“我进来了？”带着试探性的声音顺着门缝飘了进来，覃净歪头，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席星忱面带僵硬的微笑，冲着覃净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我妈让我来接你，临时在餐厅定了位置，没来得及通知，怕你走空。”
覃净点头，嘴角生硬地向上扬了扬：“嗯，好。”
出了诊所，席星忱和覃净的肩膀紧贴着，两个人肩并肩，突然想起什么，他看向覃净，眼底的爱意随风吹散：“徐秋雨没和你在一起？”
“他有事先走了。”
“哦。”
简单的交流结束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
席星忱开车，眼睛时不时地扫向覃净，覃净却压根没有看他，一个人深沉的望着窗外。
“那套西装是你的设计品？”
覃净没由头地说了这番话，席星忱下意识地猛踩刹车，后面的汽车鸣笛声接着响起。
席星忱苦笑着继续踩着油门，胸口剧烈起伏。
“不是我。”
“是吗？”
席星忱这种表现不是他才怪呢？
“如果我说是我呢？”席星忱的心跳扑通扑通，也许能因覃净的回答一瞬骤停，可他想试探的问出覃净对他的心思。
“是你又怎么样呢？”
席星忱：“我想为你设计一件衣服，你会穿上吗，你会……留下我为你设计的衣服吗？”
覃净冷静地脱口而出：“不会。”
席星忱的心一沉，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
覃净认真的回答：“因为我们的关系摆在这里，我不想，也不会让你浪费时间和精力设计没用的东西。”
“可是我愿意。”席星忱不想再听下去，咬牙回答，“之前的我不是个东西我承认，可现在的我愿意为你做点什么，就算，就算……你选择和徐秋雨在一起。”
“我也能接受。”
席星忱不知做了多久的心里建设，才将这句话说出口。
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似乎真的想通了，若是他的存在会让覃净无法接受，令他痛苦，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
如这十几天他做的一样。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想，他以前做过的那些恶心事对覃净造成的伤害有多深，可到头来那是他无法想象的。
他伤害了覃净的自尊心，更伤害了他喜欢自己的那份心意。
他弥补不了。
所以他只能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唯一的缺点，便是他会想覃净想的发疯。
“你能接受？”覃净终于舍得看向席星忱，他好像无法判断席星忱话里的真假，“你可以接受我和他在一起？”
“不能。”席星忱嘴角一撇，心不甘情不愿道，“接受我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那太苦了。”
“我想追你，想用尽全力讨好你，想和你在一起，也想未来的每一天都有你在身边，我更设想了一年两年后，我们结婚一起生活一起旅行的场景。”
“可惜那都是假的，梦里面都无法变得这么真实。”
他那不切实际的幻想，永远不可能变成真实的生活。
即便覃净如今就坐在他的身边，这也和一场梦一样。
“你想的太多了。”覃净心中泛起苦涩。
分开的这几天他或许想明白了席星忱对自己的喜欢。
纵然他方才不会承认这西装的设计来自于他，可覃净也猜到了。
他那害怕被戳穿的慌乱感全部落在了覃净的眼里。
不然他又怎么会问出刚才的问题呢？
“我没办法不想太多。”席星忱急忙将车停在了路边，偏头认真的看着覃净，“我不那么想，你就被徐秋雨拐走了。”
“我知道我开窍的太晚了，我就该承受你离开我的痛苦，但是你现在还没有和他谈恋爱，我接受不了。”
席星忱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让覃净不忍地疼了一下，他呼吸微弱，看到了眼眸逐渐通红的那张脸，搭在一边的手慢悠悠的抬起。
只一瞬又放下。
不能心软，他一遍遍的在心里重复。
他不能再体会第二次被席星忱伤害的痛了。
他深吸一口气，声线颤着：“我暂时，无法给你机会，我心里有块石头，太硬，不会轻易被你的甜言蜜语击碎的，所以……对不起。”
这是第一次席星忱听到覃净发自内心的拒绝，他没有嫌恶的态度，也没有讨厌的语气。
可这对于席星忱来说足够了。
他解开安全带，身子前倾，将覃净抱在怀里，眼神坚定又专注：“我会努力的，直到你接受我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