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颜相机闯鬼片》全本免费阅读
刺痛感退去的瞬间,林宴的心中闪过一个相当荒谬、但又唯一合理的推论。
黑发少女迟疑地反握住那人的手,又轻轻往前扯了扯,而头轻轻往后仰,侧面看像往方纯亦怀里靠了上去一样。
而另一个人没有丝毫想阻拦的意思,就像有些话他也根本不会主动告诉她,除非她自己发现……除非她非要知道。
下一秒,林宴在方纯亦的手腕上,看到了清晰无比的阿拉伯数字,“03”。
一个打在身体上的标签、或是烙印,就像他曾是某个实验的第三个材料一样。
可方纯亦现在是“海怪”,至少是作为“海怪”存在于这个世界,并且是寻常海怪完全没有办法与他抗衡的、甚至可以抵御海水污染的“变异人鱼”。
那么一切就可以解释了,“她”的老师在那场海难发生前或者是发生时,发现了某项极有可能是政府针对研究院违规开展的、涉及生物基因改造的实验。
具体内容也不难揣测,无非就是考察冰山时那些远古病毒被提取了出来,而海上的活体实验资源有限,那些人就顺手将其注射到了也许以前随商队出行表演的“人鱼”身上。
但他们的运气不好,政府的运气不好,研究院的运气显然也不怎么样,所以他们只能一起死在这片充满迷雾的海域,连带着他们缄默的谎言一起。
林宴想起《鲜花地狱》里属于方纯亦的那一层——地狱一层,拔舌地狱。
她现在开始真正相信自己有在慢慢把他带出来了。
因为,看吧。
这个总是一半真话掺假话说的家伙得到了诡怪论坛的惩罚,而这是林宴觉得这么多个影片里这破论坛唯一做得还算有所根据的一次。
他的谎言,惩罚是缄默。
连带着这世间所有的谎言一起。
这部影片,叫《怪默》。
冰山沉默着,海怪沉默着,所有设定里的诡怪演员都沉默着。
迷雾弥漫着,风浪席卷着,目睹过真相埋葬海底的一切都呐喊着。
可是没有用,因为真正的怪物,仍然缄默着属于它的谎言。
仿佛连大脑都意识到她已经将一切的前情了解的一清二楚,记忆里那些属于“她”的记忆,也在现在这样恍如场景重回的画面里,轻轻闪回:
那是一个个巨大的、坚固的冰蓝色泡泡,因为这是研究院的求生舱,而它们都冻在了极具降温的海面,要不了多久,就会有鲜红的颜色从模糊不清的泡泡里透出来。
脚下不停碎裂的冰盖就像心脏的脉搏一样剧烈跳动着,仿佛下一刻就会让这些人带着所有的秘密一起埋葬于冰山或海底。
她看见一条彩色的鱼尾,像打玻璃球一样,将离他最近的两个泡泡全部甩进了翻涌的海浪里。
她的泡泡碎了。
她瞥见了人鱼的眼睛。
于是,她失去了自己是怎样从海难中出去的记忆,只记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林宴觉得自己本该感到茫然,但实际上她现在异常冷静,就像所有的直觉都曾经给过她最明确的提示那样。
也有可能,那个冷静的,不只是她自己,还有她这次所扮演的“她”。
【“去吧,去看看你想看到的东西。”】
……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人鱼的眼睛。
【“也去看看,他想让你看到的东西。”】
……她该看到什么?
她该看到埋藏于冰山海底的秘密。
【您匹配的角色词条为:“立场暧昧的研究员”。】
……她所处的位置,究竟有多暧昧?
黑发少女闭了闭眼。
蒙在鼓里的研究员一个人走了很久,也走了很远。
而在一切真相浮出水面时,也终于找准了自己的最终立场。
原来她来到这里,就是为那些沉默的眼睛问启,连带着她和“她”自己。
最终选择走海怪线的研究员开口问道——
“我该怎么帮你?”
……
“你说你从冰山里提取出了什么?”玛特其实已经看到了缪论传来的文件,但显然她的大脑并没有跟上她的眼睛处理信息的速度。
“我说,”对面的女人声音极其平静,就像她早就为之震惊过了一样,“带回来的冰山血迹样本里,我提取出了推测大概率为‘人鱼改造方向’的异化基因。”
之所以使用“大概率”这个程度词,只是因为缪论知道,林宴一定要把这座冰山带回来,一定是有原因的。
譬如说……上面的血迹,包括那条仅存在于她的笔记本描述中的“受污染的变异人鱼”。
事实也的确如此,比起冰山本体,更有价值的是上面渗透的血迹。
而那异化的基因,源头似乎又能追溯到远古冻土的污染病菌。
缪论没想到她的专业知识会用到这上面,但身为研究员,她不得不告知玛特——
“冰山酒内很可能含有类似污染体的非活体病菌,而我在刚刚的异化基因里提取出了抗体。”
“不过不用担心,毕竟它并非活体,何况我们现在已经有了研究方向。”
玛特的声音极其虚弱,就像她已经被这种病毒侵蚀了躯体一样,带着仿佛明天就要破产的苍凉问道:“冒昧地问一下……该抗体的使用效果是?”
缪论边往自己的手腕注射她刚刚临时克隆出的新“抗体”,边尽可能客观地形容自己的感受:“有点像饮用高浓度酒精后的头晕作用。”简称“醉酒”。
玛特的声音出现了小幅度的跳跃:“好吧教授,我觉得这似乎勉强还能算一个好消息,我可以去通知老板吗?”
“……”
冗长的沉默。
“……教授?”
教授已经在实验室陷入了沉睡。
正如那晚一路飘着回房间的某个研究员。
……
远在伊娃海彼岸,政府和研究院的谈判显然也陷入了僵局。
“但是你仍不后悔?”院长平静地放下茶杯,然而她似乎刚刚也仅仅只是将其端起。
现任的执政官摇了摇头,道:“但是,他们仍不后悔。”
院长笑了,但她没有举起茶杯:“这样看来,你的信仰似乎并没有他们的利益纯粹。”
而那个戴着黑白面具的执政官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可我对他们的仇恨,似乎已经胜过了我的信仰,您觉得呢?”
面前的老人神色沉静,双手交叠,哪怕现在逝去都是一个相当体面的姿态。
而她的目光则落在那位执政官的胸前,那是她此次自主选定的代号名,“hater”。
“是的,你仇恨他们,那么然后呢?”院长像面对一个执拗的研究员一样,循循善诱,如同往日在研究院一般,“你能保证你的仇恨仅仅作用于他们,而不是可能波及到更多的人?”
执政官并不退让:“我所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