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有病，请按时吃药
杨书宇听过这个声音，在第一次进入假秘境的过程里，黄汐短暂离开的时候，是她接替黄汐给锤头小队通报信息。
这是天行司传出来的消息。
是谁被控制了？
还没等杨书宇发问，电话中的声音再次响起。
“出现了新情况，两个人生机快速消失，人已经死了。”
“废物。”周桨说完，直接把电话甩到了墙上。随后转头看向杨书宇：“左培英和黄汐已经死了，他们是灭屠的人。”
杨书宇听到这个消息很是意外。雷达不在的时候，杨书宇短暂担任过锤头小队的通讯员，跟黄汐打过不少交道。杨书宇对黄汐的印象还不错，之前在水晶宫秘境的时候，杨书宇和其他探索小队的人，想要拯救小镇的居民，还是黄汐帮忙隐瞒的。
至于左培英，虽然杨书宇跟她起过冲突，但是她的作为也只是遵守天行司的规则。杨书宇完全想象不到这两个人会是灭屠的人。如果周桨说的是真的，那自己岂不是一直在在给灭屠打工？
“还记得水晶宫秘境吧？我就是因为这件事怀疑他们的。”杨书宇的疑惑写在脸上，周桨看得到。
“进入水晶宫秘境之后，所有探索小队都在实时播报龙群的动向，天机处尝试用这种方法，确认龙群的巡逻路径，直接斩首。本来天机处对这事的成功率预期并不高，但是竖瞳的能力让这个尝试很成功，在你们探索的过程中，天机处已经掌握了龙群的动向。当你们准备拯救小镇居民的时候，龙群即将经过小镇。”周桨阴着脸说道。
“但是黄汐负责锤头小队的信息收集，他怎么会知道龙群的行动路线？”杨书宇刚刚问完，就知道了答案。黄汐不知道，但是左培英就不一样了，整个水晶宫秘境的探索行动，是左培英全权负责的。
“水晶宫秘境的报告完全没有疑点，黄汐说自己是为了帮你们才擅自离开岗位的。你们在水晶宫秘境的探索结果很理想，天机处对于这件事也没有太过追究。如果不是我来到龙城，这件事也不会被挖出来。本来我也只是怀疑黄汐，但是因为龙群的事情，左培英嫌疑也越来越大了。”
听到周桨的话，杨书宇回想起了黄汐当时的表现。当时黄汐确实有离开过岗位，想必就是利用这个机会，黄汐从左培英那里得到了龙群的信息，两个人沟通过之后，设计出了这个事件。
如果不是防盗门小队的牺牲，这件事的结果将会是：在天机处指挥段在离开的阶段，锤头小队擅自行动，随后遭遇龙群全军覆没。
当然，他们没有想到杨书宇能够吓走龙群，否则也不会让一群屠灭成员伪装成归灵宗去送死了。
这件事就发生在无极从秘境中活着离开后不久，灭屠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屠灭想让自己死，不难，但是他们付出了难以理解的代价，只是想让自己死的无声无息。他们到底图什么啊？周桨越是解释，杨书宇心中的因为就越大。
“所以灭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杨书宇看着表情狰狞的周桨，还是问了出来。周桨掌握的信息一定比杨书宇要多。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周桨停下了脚步，眼神凶厉地看着杨书宇：“跟黑暗势力沾边的，没有什么正常人。你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被盯上么！？”
周桨的质问让杨书宇心里格愣一下。加入天行司时间太长，自己都忘了，自己身上还背着见不得光的秘密。他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归墟神国青鸟说他是预言中的人，万允看一眼就会爆炸的来历。每一件事都会让人浮想联翩。
杨书宇突然觉得，自己背着这些秘密实在是太难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连续不断地遭受生死危机，让杨书宇苦不堪言。周舟是杨书宇进入这个世界里，第一个出手救自己的人，是他帮忙自己争取到了知行学院的邀请函。现在，更是他拯救了自己的生命，如果没有周舟，自己已经死在薛有财的手底下了。在周桨面前，自己没必要隐瞒。
“我猜应该是因为我来自......”
仿佛感应到什么，走在前面的竖瞳忽然转头看向周桨，眼神中冒着凶光。
走在后面的孙校长，一只手搭在了杨书宇的肩膀上：“这是知行学院的学生，我的关门弟子。他不明不白的离开知行学院，自然会被灭屠的人盯上。”
杨书宇脑海中一阵恍惚，瞬间冷汗直流。刚刚自己差一点就把我是从异世界穿越过来这种话说出来了。在别人眼里，只会认为杨书宇中二病犯了，但是周桨不一样，他绝对会把杨书宇切片做研究。
尤其是现在的周桨。从刚刚两个人开始对话的时候，杨书宇就发现，周桨整个人的气质在不断变化，从温文尔雅，逐渐变得暴躁，到现在，周桨浑身都在打摆子，表情狰狞，谁看了都得赶紧绕道走。因为表情管理崩溃的原因，就连周桨的脸都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如果在路上遇到现在的周桨，杨书宇可能都认不出来。
“谁知道啊，谁知道你是什么人啊？所以我才设计了这么一个秘境出来，不管灭屠放了多少根钉子进天行司，我一根一根全都给拔出来了。”周桨一边说，手上还做着拔钉子的动作，满脸的狞笑。
“先是这个不知道什么品种的玩意，要不是她，雷达我也带走了。要我说这样的人道毁灭算了，都变成这副样子了，得活的多难受。还放回探索小队？天机处有些人，真的是看书看傻了。”他看向了竖瞳，眼神不善。
杨书宇赶紧挡在两个人中间，刚刚自己居然认为周桨慈眉善目的，绝对是被更改了认知。自己能够及时收住要说的话，是竖瞳的能力起了作用。周桨现在这副疯批的样子，他做出什么事杨书宇都不意外。
杨书宇的行为并没有让周桨做出特殊的反应，他现在已经不能更疯了：“看好你的小女朋友，她要是惹出什么事，我第一个先杀你。”
“然后是花牌，这人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他这段时间的表现，太让我失望了。在龙城跟傻逼混在一起时间太长，都被传染了。跟灭屠的人有什么好说的，直接就下死手，看他这副样子，真他妈窝囊。”周桨说着，还冲昏迷的花牌吐了一口唾沫。
“花牌说的关于无极是灭屠的消息，左培英自己扣下了。如果不是我设计的秘境，无极的事谁都不会知道。天机处能让外人混到这个位置，简直是一群废物。废物！”周桨对天机处的态度始终如一。
“至于薛家，算是意外之喜了，跟灭屠勾结，纯纯脑残。有些人有点力量之后，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说的兴起，周桨抬腿踹了花妖托着的薛有财。也只有兽医，心里有光，才去救这种人。
周桨的计划听起来天衣无缝，几乎将所有的嫌疑对象都拿出来试探了。但是杨书宇并不喜欢这个计划，这个过程的每一步，都是在走钢丝，探索成员时刻面临死亡危险，就算花牌也不例外。
差一点，就差一点，杨书宇就要跟薛有粮同归于尽了！
杨书宇看着周桨发疯，没有畏惧，反而是一股邪火涌上心头：“你考虑过我们的生死么？”杨书宇说的很慢，每个字都饱含怒气。
听到杨书宇的话，周桨不屑的笑了笑：“我周桨的名声就是无数条人命堆出来的，你不打听打听。除了雷达，你们谁死我都不在乎，尤其是你。你才是这个局的核心点，我就是要用你的命把这些人全都钓出来。”
杨书宇恍惚，平日里周桨的行为太像一个老好人了，但那个时候，他管自己叫周舟。时间太长，杨书宇都忘了眼前是个神经病人。杨书宇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自称周桨。
周桨出的一脚不轻，薛有财本来就气若游丝，挨这一下，直接过去了。
兽医走在前面，一直看着无极的伤势，一转头发现自己的患者死了，这个气啊。
老头上来直接就照着周桨的脑袋来了一巴掌：“你小子犯什么混？”
周桨被拍的头都低下去了。仿佛是名医在世，挨了兽医这一下，周桨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满脸堆笑，低声下气的说道：“兽医啊，您老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随后转头看向杨书宇：“天行司有时候做事激进了一点，主要是人力少，有病就只能动刀子。这种事不是经常发生的，你别往心里去。过几天，天行司会给你一些补偿，死亡秘境的事也不会再提了。你就当完成了一次真正的死亡秘境吧。”
杨书宇刚还准备顶着压力继续和周桨理论，没想到周桨一瞬间就变周舟了。看着周舟的老好人样子，杨书宇真的发不起脾气来。
周桨对兽医的态度，让杨书宇小小的震撼了一下。周桨可是天行司第二大队的副队长，跟兽医差了三四级，没想到周桨会对兽医毕恭毕敬的。
“有病，要按时吃药啊。”兽医嘱咐了一句。他肯定是知道周桨的情况，也没跟他纠缠，回去继续查看无极的情况。
周桨刚刚恢复了状态，不怎么说话，似乎是在回忆和思考。看起来刚刚的人格变换，对他来讲还是有一点影响的。
没有周桨这一茬，杨书宇开始思考另外一件他十分在意的事情。
周桨对杨书宇使用能力的时候，校长护住了杨书宇。虽然没有发生战斗，但是孙济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他的手搭在杨书宇肩膀上的时候，杨书宇感觉到了神话力量。
在知行学院那段时间，孙济对杨书宇照顾有加，对他的制卡能力期望极高。但是杨书宇可不是孙济的关门弟子，两个人从来没有建立过这样的关系。
孙济说这句话，完全是为了帮杨书宇遮掩即将暴露的隐秘。
杨书宇还记得孙济曾经说过自己是什么神话力量亲和，但是杨书宇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词。
孙济到底对自己隐瞒了什么？
“校长，好长时间不见了，您最近身体怎么样？”杨书宇还是决定试探一下：“秘境的事，闹成这副样子，我也有责任。”
上一次跟孙济见面，还是在孙济的办公室，几个学院的精英学员汇聚一堂，准备出发前往陈塘关秘境。
一别不过两三个月，杨书宇却恍如隔世。始终围着孙校长打转的秦钟书，已经战死了，龙城知行学院会在两年后关闭，到时候孙校长也该去养老了。而自己，已经成为了死亡边缘上的滚刀肉。
“是我太贪心了，我总想着让你们多了解多接触一下神话世界，小看了在龙城里面开启秘境的风险。”孙济的脸上写满悲伤：“五十年了，我是亲眼看着生肖卡放上去，没想到会因为我的任性，打碎了这张卡。”
“就是苦了你，这件事其实并不是你的错。”孙济把目光放在了杨书宇身上：“天行司危险重重，你要照顾好自己。”
以囚犯的身份进入天行司，想要离开很难。杨书宇认识的人里，只有屁虫做到了。他离开的时候，没了一只手。对于这件事，孙济也无能为力，只能让杨书宇保重。
“对了，校长，您之前跟我提到过亲和什么的，我最近又做了几张卡牌，感觉制卡能力越来越顺手了，能跟我详细说说么？我研究研究，对我制卡能力的提升有帮助。”杨书宇知道有些事不能明说，打着马虎眼。
孙济无视了杨书宇的问题：“我们到了。”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了礼堂。
这个礼堂就是当初杨书宇进行制卡比赛的地方，是除了训练场以外，知行学院室内空间最大的地方了。
龙城知行学院所有的师生都在里面，百无聊赖的聊着天。他们接到校长的命令以后，就进入了这里，不让出入，也不让联系外界。
一进门，杨书宇就踩到了一个人，看清对方身上穿着的议员制服，杨书宇吓了一跳。
杨书宇想起了秘境的情报，进入秘境的议员有两个，除了肖茵以外，还有一个叫邱岳的。他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肖茵。
肖茵脸上浮现了一些红晕：“是邱岳。假秘境是知行学院和天行司联手策划的，议会并不知道这个情况。听说知行学院出现秘境之后后，我怕老师出意外，就赶过来了。邱岳担心我，所以也一起跟过来了。老师看见进来的是我，就让我打晕他，我当时没多想......”
杨书宇怜悯的看了一眼很随意被扔在地上的邱岳，这就是舔狗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