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胜天没有生气,只是觉得难以置信:“辨真术不是在明末就已经失传了吗?”
赵元笑道:“谁规定了失传的医术就不会重新冒出来?连《黄帝外经》这个失传了数千年之久的医家瑰宝都出现了,辨真术又算得了什么?再说了,之前我踢山田流派的时候,不也曾用过被你们认为失传了的医术吗?”
武田胜天哑口无言,他忽然觉得,汉方医自夸得了中医精髓的话,是多么的可笑和无知!
中医的精髓,一直都掌握在中国人的手中,就像这些明明失传却又重新出现的医术一样。汉方医纵然是努力了千余年,明学暗偷的手段用了个遍,却只是掌握了一些皮毛。
这个发现让武田胜天很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赵元不再理他,转而对松下川施展出了切脉术——他三根手指飞快伸出,没有搭在松下川手腕上的寸口脉,而是放在了松下川脖颈旁边,指头有节奏的连弹,就像是在鼓动琴弦一般。
这种切脉方法,与常见的切寸口脉法很不一样,以至于许多人都没看懂赵元是在做什么。
来自大阪府酒井流派的坂本弘一,皱眉说道:“这小子是在做什么?按摩吗?可为什么要按脖子?而且还是用的这种没什么力道的古怪手法?”
“按摩?呵呵,你还真是想得出来。”山田贵将语带讥讽的说:“不懂就别乱说话,把切脉说成按摩,这不仅是丢你们酒井流派的脸,也是丢我们汉方医的脸!”
酒井流派一直想要挤进顶级流派之列,可顶级流派从来就只有九家,可以换人,但数量绝对不会增加。一旦酒井流派挤进了顶级流派之列,作为九大顶级流派中,排名最靠后的山田流派,便是最可能会被挤下去的。所以对酒井流派的大弟子坂本弘一,山田贵将一点儿好感都没有,说起话来满是敌意。
坂本弘一顾不上生气,皱眉道:“你说这是切脉?”
山田贵将很乐意给自己的竞争对手讲课,这样能显出自己的本事比竞争对手高。
“听说过气血流注理论吗?中医认为,根据季节、月日以及时辰的不同,气血在人体内流通的方向、部位,也是不一样的。想要更好的诊治病人,就必须要通过一种复杂的计算方式,算出此时此刻,气血流注到了病人的哪个部位,由此可以针对气血,展开精确的诊治。”
“赵元现在,就是在使用一套基于气血流注理论制定出来的切脉法!以现在的月份、天数和时辰来计算,气血正好是流注到了头颈部位,所以赵元才会在松下川的脖子旁边展开切脉。他用的手法也非比寻常,是一种名为‘琵琶指’的高超诊脉术。你仔细看,赵元的手指可不是随便乱弹的,与白乐天《琵琶行》里‘轻拢慢捻抹复挑’的描述非常相近……”
坂本弘一当然听过气血流注理论,他甚至还在这上面下过一番苦功。此刻得到山田贵将提醒,他也确定了,赵元看似古怪的举动,其实是一种非常精妙的诊脉术。
但这发现让他更加的困惑:“赵元先前的望诊、闻诊,明明已经收集到了足够多的病情资料,完全可以作出诊断,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对松下川进行诊脉呢?这不是又费时间又费力气吗?”
山田贵将没有吭声,因为他也没有想明白。
藤井隆泰却是在这个时候脸色骤变,失声惊呼道:“他是在炫技!”
“炫技?”汉方医们齐齐一愣,紧接着都反应了过来。“原来如此,赵元这是打算当着记者的面,从诊断到治疗,都用最精妙神奇的手段,好让人震惊、令人产生兴趣,以扩大中医在国际上的影响力,提升中医在世界医学界里的地位!”
这对汉方医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几十年来,日本一直在对外界进行文化输出,以至于现在,看到汉字、看到水墨画,许多欧美人第一个想到的不是中国,而是日本。
汉方医也在这么做。
他们这些年来,一直努力着,让欧美人一看到中药、针灸等等医技,便会想到汉方医而不是中医。为此,他们除了努力宣传自己外,还专门找了一批人给中医泼脏水,想方设法削弱中医的影响力。
不得不说,他们的法子起到了一些效果,现如今在网络上,有许多人因为利益的驱使,昧着良心侮辱中医!
这些人,可以说是新时代的汉奸!
如果赵元炫技成功,那么汉方医这些年来的努力,不说完全白费,也将大受影响。这是所有汉方医都不愿意看到的,他们脑海中齐齐冒出了一个念头:“必须要阻止赵元!”
可是当着这么多记者的面,汉方医也不敢直接上前阻止,只能在心中琢磨,看有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可以用。
赵元看出了汉方医的念头,却没有在意。虽然他现在很虚弱,可有骨女、李承豪等人在,就算汉方医想要玩儿阴谋诡计也是白搭。
他一边诊脉,一边说道:“你脉象洪数,期间夹杂着弦涩,这是气血受到扰动,出现逆乱的表现,说明在你的身体里有虫,而是数量还不少。”
松下川赶紧说道:“我就是感觉身体里面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存在着,让我无比难受。可是到了医院诊治,各种检查都做完了,却没有找到这些寄生虫的存在。以至于,许多医生都说,我是精神上出了问题……”
“没有找到寄生虫,是那些医生无能!”赵元冷哼道。
周围好几个汉方医脸上都露出了忿然之色,因为他们,也曾给松下川做出过这样的诊断。
更有一个汉方医高手按捺不住,脱口质问道:“你凭什么说松下川是患了寄生虫?我们在他的疮口里面没有发现虫体、虫卵和虫粪,各项检验检查,也都没有发现寄生虫存在的痕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