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让我想起了曾经在电视里看到的一种小店,叫做苍蝇小店,现在有很多小店别看不起眼,搞不好随便一划拉,都能找出一个百年小店来,这个时候我心中不由的想到,莫非碰到了这种百年老店不成?
我进门又叫了一声,那个专注塞菸丝的店家这才抬起头来,这店里三个吃饭的,只有他自己依着门框而立,他不是店家还有谁是啊。他一抬头,吓的我猛的一跳。
这个老头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同样纠结在一起,好像一把被被粪便沤糗但是还没碎的枯草,同样,也有着乱蓬蓬的一把经霜打的夏枯草一般的鬍鬚,一张在昏黄的灯光下如同月夜下的黄土高坡的老脸,有着一双泛着黄光的老眼是唯一的亮点。一咧嘴,差点让我以为是个无底洞一般,等我看清楚了才出了一口气,原来并不是没有牙齿,而是一口黄黑的牙齿在昏暗的屋子里极其不易发现。
就用泛着黄光,但是在昏暗的环境里却极其明亮的眼睛瞄了我一眼,明显对我不待见,沙哑的嗓音说不出的怪异,有一种磨砂纸的感觉:“这里没你吃的饭。”
说完,他从那已经看不出具体颜色的汗衫子口袋里摸出来一盒火柴,“嚓...”的一声轻响,一团橘黄的火焰在火柴头上跳跃而起。这老头一手快速的支起菸袋桿,把菸嘴塞进嘴里,刚点燃的火柴头往菸袋锅子上一靠近,然后嘴巴吧嗒吧嗒几下,一蓬菸丝被点燃,仿佛一团被通电的灯钨丝一样,在这极短的时间内随着他的嘴巴吧嗒吧嗒的抽气声或明或暗。
他这一套仿佛久经河水沖刷的卵石一般浑圆天秤,这是一个老烟枪,以前我们村里的四大爷就是这个范儿。
这个老头居然不卖给我吃的,我一下愣住了,看着其他几个桌子上吃吃喝喝的食客,心中略微有些气恼。一把就要扯住离开的老头嚷嚷着,略带几分气恼的声音的音量都大了几分:“喂,怎么就没我吃的呢,你看,他们都有吃的为什么我不行。难道我的钱不是钱啊。老头,我又不要什么好吃的,只是要填饱肚子就行,喂,喂,我又是不给你钱啊,有什么吃的,随便给点,让我暂时先垫吧垫吧肚子啊。这饿肚子的滋味可不好受的。”
这老头说走就走,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一下子没拉住他,老头头也不回的居然径直忘我拉来的那个鬼魂桌子上走去。
“这里没有你能吃的,你也真没有钱来给我付帐。”老头头也不回,本来这个厅堂就不大,他三两步就走到那张桌子边上静静的看着那个鬼魂,然后候着。
这话,更让我纳闷,我怎么能没有钱呢,先不说今天白凤仙给我开的支票就有一百万之巨,当时我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可是惊讶了好一下子。就算是平时,我口袋里也至少要备上上千块的钱,以备不时之需。
这老头居然说我没钱,我当时就有些气恼,那种被看不起的感觉让我声音又提高了几分,连说话的态度也不那么恭敬的嚷嚷道:“喂,老头,你可不能以貌取人,看人上菜啊,谁说我**没钱了,你看看,老子怎么能没钱呢,就算你的面条买一百块钱一碗,我也能买你一百碗,老头,给钱,赶快给我上菜吧。”
说着,我就掏出来一把钞票,直接往老头那里赶了过去,可是我刚走两步,陡然脸色一变,猛的停止在了那里,一脸惊骇的看着老头和那个鬼魂。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老头居然和那个鬼魂在商量着点菜。
“来个清炒三鲜,红烧肉,在来盘花生米,然后再来二两小酒,暂时就这些吧。”这个鬼魂一手敲着桌子,一手报着菜单。这神态,那像是个鬼魂,分明就是这个小店里的常客啊。
点完,他居然对我呵呵一笑说道:“如果你要是有钱,也可以在这里消费的。”
这一下,我真的晕了,这到底是个鬼,还是个人啊,就在他在路边拦车的时候,他明显是给我的冥钞,我看的清清楚楚,这点绝对不会错的。
可是要是鬼,他怎么能吃饭啊?可要是说他不是鬼,他没有在我后视镜里留下影子,给我的确实是冥币,一点都没错。
接下来老头报出了这桌子酒菜的价格,这个食客可就是拿出来一把冥钞,点了几张给这个老头的啊。
“你,你们,这......”这一刻,他们的做法完全打乱了我所接受到的信息,这一幕,我如何也不相信是真的,昏暗的青铜油灯下,把老头的影子缩的很短,但是,他确确实实有影子,黄铜的菸袋锅子就算他在点冥钞的时候,也会放在嘴里不时的吧嗒一下,大菸袋锅子里的菸丝不时的明暗闪烁,他的嘴角总会在喘气的时候吐出一口烟雾,这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了他明明就是个活人。
那个鬼魂没有影子,别看他神态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跟常人无异,可是如果要仔细去看,我还能从他的脸上看出来那种鬼魂独有的灰白色。
这一人,一鬼,怎么可能做生意呢。活人做死人的吃食,那鬼能吃吗?鬼用冥币付帐,生人怎么去花啊?除非跟我一样,把冥币做成冥丸,或者用来招魂用。很明显,正常人都不可能做这种生意的。
这一下子就把我吓住了,真的是吓住了。我眼神极快的扫了一下另外的三桌乘客,顿时不由的冷抽着一口气,那三个食客分明也没有影子,别看他们吃的吧嗒吧嗒响,可是那灰白色的脸色无不证明他们根本就不是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