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子在昏暗的地下室里苏醒,看了眼床头的荧光时钟,记忆里自己只小歇了几个小时,但身体却告诉她,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
百合子起身,拉开离近天花板的窗帘,一个宽不足一米、高不足半米的小窗口,是整间屋子唯一能收到阳光的地方。窗户上的磨砂玻璃,虽然能遮挡住路人窥视的目光,却也让投射到屋里的阳光暗淡许多。
小窗只能从下端打开一条不到三指宽的缝隙。有且只有下雨天,百合子才会将小窗开到极限,勉强将屋里浑浊的空气对流出去的同时,也靠雨水遮挡自己的气息飘散太远。
今日天空放晴,阳光从磨砂玻璃散射到房间中,正好照亮窗户侧面的墙壁。墙壁上贴着三张被撕下的海报,头像保持完整的都是同一个人,拥有一张比大多数女孩都漂亮的脸蛋,那是百合子的小男友,或者说小前男友。
百合子不怪他,自己消失了那么久,他肯定找过自己。但他又是那么好色的一个人,总要有个女孩在他身边才好。当初是自己任性离开的,所以她真的不怪他。
百合子用电脑打开一个视频网站,网站里的那个频道已经不再是唯一,频道也很久没有更新了,视频下的留言中有很多都是在讨论另外一个团队。cuxi.org 猪猪小说网
百合子熟练的找到自己的那首歌,那首他只为自己唱过的歌,虽然后来被她们唱去了,但他只为她唱过。
熟悉的钢琴伴奏响起,然后是鼓声进入,百合子的记忆回到了那个夏天,那个他的声音还很青涩的夏天,回到那个她首次不告而别的夏天。
歌词却像是预言一般,唱着百合子当下的心情:
“回忆没有增加,但却闪耀光芒。”自己在对方的记忆里还依旧闪耀吗?
“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我大概看到了吧。”是啊,当初做出的决定,才会有今天的结果吧!
“在风中消逝的,纯真无邪的梦。”真的只是梦吗?难怪那么纯真无邪,醒来会更坚强吗?还是宁愿脆弱的睡着?
“我独自一人将其实现了哦。呐,就这样好了吧?如果是你又会怎么做呢?”是啊,你一句走上了闪耀的舞台,而我却在这个昏暗的地下室里做什么呢?
“HOW’S IT GOING? HOW’S IT GOING?你过得怎么样?”百合子自然而然地跟着唱起来,她是真的好想好想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之后的歌声,将百合子的记忆撕开一个大口子,脑海陷入无尽的空白。直到很久很久,视频已经播到了那个女子组合的歌曲,百合子才回过神来,关上了电脑。
虽然每一次听这首歌,都会让百合子心痛很久,但她哈市会每天都听一遍。只有那永不消退的伤痛,才会让百合子坚信,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记忆,而非一段没头没尾的梦。
记忆里,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为了躲避追杀,她经常呆在地下室里好几周都不出一趟门。每天能坚持做的,就是把这首歌听一遍,偶尔能稍微哭一次,更多的时候却是怎么都哭不出来。
今天的泪水有些止不住地涌出,哪怕关上电脑躺在床上,泪水还是很快地浸湿了枕套。这些泪水让百合子做出一个决定,她不需要像歌里唱的那样,想要再次一起,欢笑,交谈。她只想远远地再看一眼他,最好能再有一次对视,时机就在格莱美典礼上。
百合子心心念念的木兰,在两天前就抵达米国,和蔷薇王朝落脚某大酒店。
这一次同行的人有点多,蔷薇王朝、木兰、弗雷迪夫妇是受邀主人公。以亲友团名义陪同来的有:TRIANGLE的其他三名团员、同辈好友的天光寺、如月剑次、响良牙、和沐丝,两支乐团的父母一辈,鹿斗老和乐京齐和八宝齐三位爷子。
差不多整成了一趟家庭联谊米国一周游。铃木大小姐动用了家族私人飞机,并包揽了所有人的吃住费用。安排旅游行程的是木兰的二叔,有在米国生活经验的越前南次郎。
格莱美颁奖典礼不愧是米国最大的年度盛事之一,能窥视这个大舞台的都是年度最闪亮的音乐明星,现场可谓男神女生齐聚一堂,各自在镁光灯下与镜头前展现自己无边的魅力,也为即将到来的典礼表演磨刀霍霍。
在这种群星璀璨激动人心的时刻,TRIANGLE的四人进场后却毫不关心即将开始的典礼,反而激烈地讨论一个内部问题。
起因还是从新一变成柯南这个劲爆消息开启的。
在知道一路跟来,名叫柯南的小屁孩,就是新一的时候,乱马的第一反应就是朝柯南状的新一泼冷水。在确定这不是诅咒之泉的效果后,乱马莫名地产生了优越感。而太郎很是羡慕新一现在的身高,能够轻松看到短裙少女的底裤。
之后就是太郎和乱马最近参与的那场纯音乐摇滚表演会。太郎吹嘘自己单脚打八种节奏震惊全场的NB表现,乱马立刻拆台那么做的代价是脚肿得如同大象腿。在吹嘘与拆台之余,太郎慎重地向新一和木兰介绍一位新队员,吉他手音美响。
音美响就是那个拉太郎去玩纯音乐摇滚,跟木兰和太郎同年级不同班的初中同学。这虽然是太郎曾经和木兰的约定,但在做最后决定之前,还是需要内部认可通过。
这就引发了这场,在格莱美颁奖舞台下的,激烈讨论:一个关于TRIANGLE人员配置的问题。
新一在变回原来身体之前,贝斯手空缺。木兰倒是万金油,任何位置都能顶,但主唱的任务却很艰巨。太郎原来是团队的主吉他手,现在再招收一个音美响,如何避免配置重叠?乱马是团队的鼓手,太郎如今对这个位置同样感兴趣,莫非要两个鼓手?
尤其是最后两个问题,都是太郎闹出来的。让乱马现在改器乐有些不合适,乐队保留两个鼓手更不合适,太郎后知后觉地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郁闷。四人的激烈讨论,很快把坐在一旁的弗雷迪牵扯进来。
一身闪亮黑皮衣的弗雷迪就坐在木兰旁边,有些紧张地准备着有可能且期盼到来的获奖感言。这次的格莱美,弗雷迪收到了“年度专辑”“年度单曲”“最佳摇滚歌手”“最佳摇滚歌曲”和“最佳摇滚专辑”五个提名,可谓遍地开花。
弗雷迪被四人骚扰得没办法,只好给出:分主吉他手和节奏吉他手,或者一人改为电音吉他手。两个解决办法。并详解了两种方式的优劣。
只是在最后,弗雷迪忍不住再问了一句:“小木兰,你确定要穿成这样上台领奖发言吗?”弗雷迪这么问不是没有道理的,环视这个要么西装礼群、要么奇装异服的格莱美现场,四名身穿纹付羽织袴的黄皮小男孩,怎么看都是那么不合群。
木兰不在意地摆摆手:“安啦,安啦,像格莱美这样排外的奖项,怎么可能颁发给霓虹人。要我说,弗雷迪你也别那么紧张,说不定你也是来陪跑的,最多有个五分之一的短暂镜头。而且我这身是大和民族传统礼服,去哪都上的了台面。”
作为老江湖的弗雷迪,哪里不知道格莱美历来排外的真相。遥想他当初与皇Q乐队名声达到巅峰的时期,格莱美都没有对他另眼相看,更何况是皇Q乐队早已江河日下,依靠他归隐前的最后一张专辑呢?但人事到临头的反应,往往和平时预想的有所不同,真接到提名并抵达现场,弗雷迪那么变得紧张而又期待。
说起来,木兰更加紧张。前世普通民众的思想,并没有因为转世重生而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今生超凡脱俗的能力,也没有经过长时间的沉淀而让木兰得到脱胎换骨的改变。别看平日指点江山时能说得头头是道,如今若是不紧张,也不会主动挑起团内争论。从这一点看,TRIANGLE另外三人的心里同样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