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满洲跟木兰说过:最初的法师拜师礼,跟儒家那一套几乎完全不同。无需正衣冠,也没有行盥洗,更用不着九叩首。虽然学生也需要给师父上贡,但贡品也不是儒家那种文字意义极大的六礼束脩(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干瘦肉条)。
据傅满洲回忆,古一的徒弟会有这些惯例,都是头一批诸夏人学生留下的。那是明末清初时,能识字读书的诸夏人,哪怕不是儒生,也深受儒学文化影响,越是尊师重道就越讲究这些礼数。古一最初没有拒绝学生的好意,之后也没有刻意指正,这种传统就保留了下来,现在连洋人拜师也按照这个传统来,卡西利亚斯才会帮木兰准备这六礼束脩。
在木兰看来,傅满洲介绍的法师拜师过程,更像是一场才艺选拔,或者说研究生考试。
参加人员必须同时符合:一,具备一定的魔法基础;二,获得支至少一位正式法师的推荐。这两个条件。所以说,这样的拜师仪式并非为了不懂魔法的普通人准备,而是面向那些希望获得进阶与系统学习的“散修法师”。cuxi.org 猪猪小说网
当一名“散修法师”拜师成功,除了意味着他获得有师父教导、有师门庇护外,还意味着他具备师门宝物的继承权。这才是需要至少一名正式法师做见证的原因,越是强大法师招收学生的时候,找来做见证的法师也会越强大。
通常多名学生共同拜一人为师时,竞争的味道可能会变得尤为浓烈。学生需要尽其所能地展示自己的魔法天赋,脱颖而出赢得老师的青睐。
但在伦敦的一所魔法学校里,几乎每年都会有一次集体拜师仪式。当足够优秀或特殊的学生获得多名老师的青睐时,甚至拥有反过来挑选老师的权利。
而单对单的拜师仪式,其象征意义大过实际目的。都是老师相中学生后,找来法师好友见证自己的收徒过程。比如木兰准备要参与的拜师仪式就是如此。
来见证木兰拜师礼的法师有三位,除了傅满洲这个糟老头子外,还有两位木兰不认识的妇人。
经由古一师父介绍,那位高达两米,穿着露沟紫色紧身皮衣,头饰如白色牛角,头发茂盛的如孔雀开屏,背后大披风扫地的年轻女子,是来自阿斯加德的卡尔尼拉女士。木兰需要尊称其为诺恩冕下。
哪怕是见惯美女的木兰,也被这位女神冕下的高贵与艳丽所震撼,甚至没脑子多想师父能邀请来这么一位女神的意义。只会联想到自己也曾有机会,坐拥两位斯拉夫女神给自己陪床,却因当时太弱小而错失。木兰就下定决心,今后绝对要双倍奉还。
木兰没有强行掩饰自己对于这位的向往与渴望,也没有过度放纵因向往与渴望所衍生出的邪念乱欲。跟在古一师父身边,恭恭敬敬地给女神冕下行了参见礼,便将注意力转向另外一位女法师。
这是一位满头白发,身穿蓝色连衣裙、紫色披肩,颈上带着墨绿宝石项链,怀里还抱着一只黑猫的老妇人。木兰看到这位老夫人的第一反应就想到了女巫。果然,木兰在古一师父的引荐下,拜见了这位女巫阿加莎,再度恭恭敬敬地见礼,尊其为至高女祭司。
整个拜师的过程可以总结成一次礼物交换。学生给老师上贡,老师赐予学生入门奖励。虽然这么总结会显得很庸俗,但具体内容大致就是这么回事。
卡西利亚斯给木兰准备的儒家六礼束脩,其寓意是不错的。芹菜寓意勤奋,莲子寓意苦学,红豆寓意鸿运,红枣寓意高中,桂圆寓意圆满,肉条寓意赡养。但这些地方风俗特色太过世俗话,和法师神秘系的拜师仪式有点不搭。
只不过,木兰献礼时的神色够虔诚,古一接受时的表情够淡然,见证的卡尔尼拉女士和女巫阿加莎以为本就如此,就让怎么看都不顺眼的傅满洲只能自个憋着。
好在这个过程也就不到一分钟,倒是没让傅满洲憋出内伤,就进入法师拜师仪式的正式环节,交换戒指。额,不对,是木兰上贡一件能展现自身魔法水平的造物,而古一赠与木兰一件代表卡玛泰姬法师身份的法器。
木兰拿出的,是他这五天闭门赶工出来的,一对魔能机甲。
这对机甲高三米宽一米多,蓝紫底色银白花纹。整体外形设计参考了木兰前世记忆里,《魔兽世界》的馆长的造型,并融入了些霓虹将军铠甲的元素。
“由于机甲的制作材料里添加了艾德曼合金,使其具有极高的物理防御和攻击。附魔使得机甲具备释放两个档位的闪电弧与火球冲击。”木兰简单地介绍展示自己的作品。
魔能机甲是魔法界相当常见魔法造物,多用于固定镇守或随身守护。由于魔能机甲的实用性,能够将法师的日常生产力,积累转化成特殊时期的战斗力,使得魔能机甲极其受到学院派法师的青睐。
而制作魔能机甲的过程,格外考验魔法师对于“材料塑形的完整性”与“魔法附着的精确度”的把控。也使得《魔能机甲》法术成了学院派,考核学生能力的惯用标准。
木兰早在第一次抄录魔法书时,就意识到《魔能机甲》与自己的契合度很高。虽然傻瓜式的法术施展方式,使得他无缘制作高精度、细操控、多功能、实仿真的魔能机甲。但只追求简单耐糙的大型机甲,木兰在材料充足的条件下,几乎可以做到日产的地步。
就比如木兰这次拿出手的一对魔能机甲,哪怕换做是卡西利亚斯来制作,起码也需要花费三五个月。大部分时间都将消耗在塑造机甲的完整形态,与为机甲精确附魔上。
而木兰仅仅花了五天。
却也别因为木兰只花了五天的功夫,就小看了这对魔能机甲。别的暂且不提,光造价就值几千万。木兰动用了特殊关系才弄到的艾德曼合金,虽然只是次等合金,但两架机甲四分之三的体积由次等艾德曼合金构成,这价格就低不了。
这是木兰构想中,用来解决自身实力不足的方案之一。一架粗糙的魔能机甲打不过一架精装的魔能机甲,那造十架粗糙的魔能机甲围攻。如果还不行,就通过提高原材料的方式来提高机甲的品质。前提是,木兰有足够的钱挥霍,或者家里有矿。
可若是撇除五天的制造时间这项要素。木兰上贡的这对魔能机甲,只能说中规中矩,基本附和他一个准备拜师学艺的魔法学徒的身份。并不能引起卡尔尼拉女士与女巫阿加莎的关注。
而古一的赠与就有些非比寻常,让卡尔尼拉女士与女巫阿加莎都为之侧目。
木兰面露不情愿:“师父,我现在还在米国留学,并不适合吧?”
古一似笑非笑:“长者赐不可辞,除非你另有想法。”
木兰最怕师父这种似笑非笑的笑容:“非徒儿不愿接受,实乃徒儿实力不济,资历浅薄,当不起。”
古一过来摸摸木兰的脑袋:“实力不济?那还不赶紧努力,为师给你三年的时间。够不够?资历浅薄?你是怕人说为师任人唯亲?还是误解了我们法师界是靠资历吃饭?”
木兰无言反驳,收下香江圣所守护者的腰牌,恭恭敬敬地答谢礼后,这场拜师仪式便算是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