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猛的睁开双眼,张口就喷出一口鲜血,捂着剧痛的脑袋在床上疯狂打滚,眼中血丝弥漫。
怎么回事?进不去了。
眼前一黑,视线里都是黑暗,天旋地转。陆川强忍着剧痛思考着,可是脑子里传来阵阵针扎一般的触感让他险些失去意识。过了许久,这种剧烈的疼痛才勉强适应下来。
世界重新焕发了光彩,无数的星星在眼中来回闪烁,陆川喘着粗气坐了起来,颤巍巍的拿起火折子重新点亮了蜡烛。
【陆小子,陆小子,你怎么了?】
过了好久,陆川才止住颤抖的手。
“我进不去推演了。”言语间有些慌乱。
【陆小子,你镇定一些,慢慢说。】小八难得的没有调侃,话语间也尽是溢于言表的关心,可惜陆川没心思关心到这些。
陆川连忙把刚才得一切述说了出来,竟然还是有些后怕。
小八短小的前肢托着下巴,默默思考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听你这么形容,似乎你这个鬼脑的限制不少,至少现在在我听来,你暂时不要在推演的过程中意外死亡或者刻意死亡,真的避免不了的话,宁愿找人替死,找个安静一些的地方快速回归。】
【除此以外,还有第二点看来弊端很明显,那这如果你退出推演后,期间有一段时间鬼脑不能连续使用,听起来像是过热了。】cuxi.org 猪猪小说网
“明白,技能冷却嘛。”陆川点了点头,“正常,这么逆天的能力没有一点儿限制也太可怕了。”
【还有就是最关键的一点......】
“你说。”
【小陆子啊,你怎么咋咋呼呼的,一点儿也不像你啊,做事要像我一样,沉稳冷静。懂?】
陆川嘴角抽了抽,也学着金铭的样子,贱贱的回了一句:“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假如我从不曾见过光明。”
没想到小白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是啊,是啊。我本可以不近女色,假如我没见过白......】
“嗯?”陆川一个眼神逼了过来,寒光四射。
【咳咳咳。】
【假如我从未见过白帝城里的美女们。】
“是吗?”陆川半信半疑。
【如假包换。】
陆川停顿良久,突然开口:“白雨左胸下的痣好看吗?”
【放屁,是右胸。】小八下意识的分辩道。
糟糕。
“看来,你小子今天非得血溅五步了。”陆川恶狠狠的说着,黑刃泛着森冷的乌光在小八长长的龟头旁比划了两下。
吓得小八赶紧把头锁进壳里。
【你小子是不是想卸磨杀驴,不,卸磨杀龟。】
......
两人玩玩闹闹,正在这时,陆川突然听到门外一阵子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蟋蟀在叫,但是那声音又有些嘈杂,像极了有人被捂住了嘴巴在那里呜咽。
紧接着又听到吱呀吱呀的摇晃声,门外的风声急促,有什么重物不停的拍打着远处的门窗,还带着怪异的声响,听起来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陆川皱着眉头和小八对视了一眼,“门外似乎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见过的不干净的东西还少吗?怕啥。】
“说的也是。”陆川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然后把门悄然打开一条缝......
紧接着把小八丢了出去,关上门。
【雕雷栳木。】
“嗯?”
【额,我说的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木头,只有惊人的雷雨天才能偶尔形成,那是一种极品的炼器材料。”
“别贫嘴了,你说说外面现在啥情况?”
【妄想,快放我进去。卧槽,这是什么鬼东西。】
“那你就外面睡一晚吧,反正估计外面的东西对你也没多大的兴趣。”
【卧槽,外面太吓人了,你赶紧出来。啊~】
小八的他心通突然中断,陆川也是一愣,立马就开了门冲了出去,别有事啊。
陆川前脚刚一踏出房门,房门后脚就立刻被反手关上了,陆川只看到一道小小的黑影如同浮光掠影般,腾的一下就窜了进去。
“卧槽,你玩这手?”
陆川推了一下房门,房门轻颤了两下,门闩已经被插上,那叫一个纹丝不动。
【兵不厌诈。】小八猥琐的说了一句,陆川甚至可以想象到他伸着长长的脑袋摇头晃脑的模样。
“吱~吱吱。”
一阵嘈杂的叫声吸引了陆川的注意力,陆川没时间再去管小八这临阵退缩的行径。
像是蟋蟀在扇动着他的翅膀,陆川搜寻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像是蟋蟀一样的生物,他只看到远处东侧走廊上的屋檐处悬挂着一条绳子,绳子上似乎绑着什么重物。
那个重物在风的吹动下,正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撞击着大梁,那碰撞感听起来像是黏糊糊的猪肉的被拍打在案板上
,又撕开的感觉,听起来让人极为不舒服。
突然,陆川待着的这处屋檐上猛的掉下来一块青瓦,咚咚咚,一路滚落下来,随后砸在地面上,散落成碎片。
陆川眯起黑色的眼眸,抬头看了看,屋檐边缘正有着一只巨大的“蟋蟀”看着他。
准确的说,是一个像是蟋蟀的人。
他双手双脚着地,但不是一般意义形态下的双手双脚着地。他的手脚处的关节全被折断,然后甚至被反压回来,手腕也呈现出诡异的翻转,脚面朝着地面。
相比起人来说,确实看起来更像一只蟋蟀,胸正面朝天,那面孔朝着陆川。双眼是黑漆漆的孔洞,看起来是被人挖走了许久,孔洞周围都产生了愈合的疤痕。
这“蟋蟀”似乎是感受到了陆川也正在看他,竟然将那倒转的面孔再度反转一百八十度,脖颈处的骨骼不停地咯咯作响,惊人牙酸的骨骼暴鸣。
本来头颅是反转朝下的,这样一来反而正常了,当然只要是无视那诡异的身躯以及那像麻花一般的脖子的话。
“蟋蟀”张开他的嘴巴,像是在说些什么,但是明显能看出来他的舌头被连根拔起,鼻子耳朵也被削掉,只剩下一张平坦的没有起伏的面孔。
此时他张大了嘴巴,低下头与陆川对视着。
不过陆川也并不能太确定这家伙被挖去了双眼后,究竟能不能看到他。
陆川心中有股异样感,到还是保持着镇定,抬手打了个招呼:“喂,你好啊。我叫金铭。”
......
不管金铭是怎么想的,反正陆川是确认了这家伙哪怕是没有视觉,他肯定有特殊的定位人的方法。
只见那“蟋蟀”那头颅像是看到陆川挥舞的手一样,不停的左右晃动。
它张大了嘴巴,没有了舌头的嘴里,嘴两边干瘪的肌肉在不停的震颤,跟口腔发出共鸣,竟然确实的发出了声音,只是这声音更像是虫鸣的吱吱吱。
“蟋蟀”猛的从屋檐上“飞”了下来,或者说是砸在地上还更为贴切。
对方伸出了那布满了愈合伤口的,瘦骨嶙峋的惨白手臂,嘴里吱吱吱的朝着陆川靠近。
陆川并没有躲避,说实在的对方的速度慢的可以说是龟速,但凡他有一丝想要躲避的意识,对方绝对连吃灰的资格都没有。
只是他实在有些好奇,对方到底想干什么?算是鬼物吗?为什么看起来这般......弱小?
陆川摇了摇头,换了个词,可怜。
是的,陆川居然从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词,鬼物很可怜。
“是子游创造了你们吗?放心,不会太久的,早晚会有尘归尘土归土的一天。”
观察了一会儿,陆川却并没有失去兴趣,哪怕对方实在是弱小的连产生噩梦残蜕的资格都没有。
“蟋蟀”缓慢的伸着手臂,其他断掉后再愈合的手脚明显不够灵活,只能缓慢行动。
陆川看着对方的行径路线一愣,他知道对方似乎想要他的眼睛。
“可惜了,现在还不能给你,到时候帮你找点好的。”陆川摇了摇头。
“似乎被人为创造出来的鬼物,限制有些大,只有最简单的执念与本能,而且还似乎被困在了这幅无用的肉体里。”
“这难道就是你创造的鬼物之一吗?”
只见那干枯的,像是干瘪皮肤套在骨骼上的手臂一直朝着陆川的双眼伸去,枯枝一般的手指做出了一个扣的姿势。
陆川猛的一把捉住对方的手腕,那冰冷的触感像是捉住了一块冰。
“蟋蟀”像是收到了什么惊吓,双脚不停的后退,那只被捉住的手不停的挣扎着,那力度之大甚至将他自己的整条手臂震断,直接舍弃掉了。
“蟋蟀”手脚微微颤抖着,嘴里发出微弱的虫鸣。
“你不是在呼朋引伴吧?”陆川嘴里满不在乎的说着,随即一刀直接划过“蟋蟀”头部,一颗泛着灰质的高度腐烂的头颅滚落在地面,还咕噜噜的转了两圈,仍旧在嘴里震颤着发出虫鸣。
陆川一刀将黑刃插进着“蟋蟀”的身体里,很快“蟋蟀”本就干瘪的身体又凹陷下去一小块,黑刃只上有一两个小鼓包浮现,运往那云纹上的眼球处,然后也没有任何异状。
陆川收回黑刃,只感觉从黑刃上反馈来一种不满的感觉,那就是“吃不饱。”像是饿极了的半大小子像跟父母撒娇。
“额。别急,明天有的是你吃的,等等的话,还是先去看看那个吊着的尸体比较好些。”
吱呀一声,陆川身后的房门来了,一只小白龟用跟它身形完全不匹配的速度钻进了陆川的怀里。
【快走吧,陆小子。这我必须得跟你共同进退,不然我不放心你。】小八在陆川的领口钻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陆川没好气的赏了他一个暴栗,这家伙逃命比谁都快,有好处又上的比谁都勤。
陆川收起黑刃,前往那在东边走廊吊着那根绳子。他朝着屋檐边缘走去,
绳子的另一端被绑在屋檐上,上面悬挂着一个巨大的黑布,将什么物体包裹在黑布在其中。
随着劲风的吹拂。
嗯?风呢?
陆川走进了才感觉到,这里根本没有什么风,算是背风的位置了。
陆川一愣,看着这悬挂着的巨大黑色布袋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大梁,每一下碰撞都能黏黏出一些红色的玩意,看起来黏糊糊的挺恶心,还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就像是有谁臼里捶打着年糕。
陆川伸出手指戳了戳黑色的布袋,顿时布袋的摇晃速度慢了下来,那黏腻的触感顿时从指间传来,粘稠的红色血肉挂在陆川指腹。
陆川也不嫌弃,灿烂的笑着:“喂,荡秋千好玩吗?”
一滴一滴没有干涸的血液从布袋底下漏了出来,砸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动,有的更是在惯性的作用下四溅呈现出放射性。
布袋的运动速度明显降了下来,不过陆川还嫌不够,直接黑刃一闪而过。
啪。
那粗大的绳子断裂,布袋摔在地上滚了几圈。过了许久仍在不停地上下起伏,布袋上不时有着凹陷凸起,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慢慢蠕动。
“快点吧,我来帮你一把。”
说着陆川蹲下身子,将黑刃插回腰间,伸手就要解开黑色布袋。
【不是,陆小子,你别搞啊。】小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给陆川这一系列的操作给弄懵了,他本来就是觉得跟在陆川身边似乎比在房间里安全,但是现在怎么看来......
他比这些个鬼东西还可怕。
陆川小心翼翼的拉动着绳子,尽量避免发出过多的响动,以免惊动了周围的“蟋蟀。”
毕竟,他虽然不怕,但是也没必要刻意找事。
绳子缓缓升起,陆川一拉那个被扎牢的袋口,解开了黑布的一角,顿时露出了底下的东西。
那是一团不能被称作为人的肉团,甚至说是肉团都有些高估了对方。那就像是将人的四肢全部砍去,然后将脑袋生生锤进脖子中,还把所有的皮肤都拔掉的状态。
全身所有的肌肉纹理都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捶打中丧失殆尽,只剩下粘稠的血肉聚合,类似于捶打成肉泥一样的玩意。
就这样甚至还能像虫子一样缓慢蠕动,它脸上的皮被扒了个干净,同样是分不清楚五官,就跟被挤在了一块。
就像是一只被放大了无数倍的“蚕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