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源眉头微微一皱。
郑氏愿意推举端王，这让他感到一丝意外和不解。
五大世家中，郑氏的野心最大，布局和谋划也最多。
郑氏竟然甘愿舍弃谋划储君之位的利益。
在王承源看来，郑氏愿意推举端王进封储君，只有两种原因。
一是周淳承诺给郑氏的利益，让郑氏无法拒绝。
二是郑氏有更重要的谋划。
王承源倾向于这两种原因皆而有之。
王承源沉思之后，便说道：“端王殿下，您先回去。您也可以放心，王氏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
端王得到了想要的回答，自然也不想在王家府邸久留。
他还要去醉轩坊喝酒呢。
过了一刻钟，一名老管家快步走过来。
“老爷，肃郡王来访。”
王承源颔首道：“快请他进来。”
肃郡王是目前皇室仅剩的几名王爵成员。
并且，肃郡王进封储君之位，比端王更合礼法。
因为肃郡王是当今天子的从侄，进封储君之前可以先过继给当今太子。
而端王的身份则是太尴尬了。
……
秦州，州牧府。
秦牧终于等到了朝廷的封赏。
一名小太监作为朝廷天使，来到秦州宣读圣旨。
封赏圣旨很简单，简单阐述秦牧收复关远郡的功劳，然后就是具体封赏。cuxi.org 猪猪小说网
爵位是从三品开国县侯，食邑千户，食实封五百户，食邑封地是庆阳县。
最没有含金量的封赏就是赐万金，也就是一万枚铜钱。
狄轻舟疑惑道：“按照大炎朝规制，封赏侯爵应当还要赏赐绢帛、腰带、公乘和檐子等。”
魏廷云皱眉道：“绢帛和腰带是必须要赏赐的，可朝廷好像都忘了。”
公孙佑调笑道：“朝廷愿意给大人封赏侯爵就不错了。”
众人笑着颔首。
谁说不是呢。
张邰朝着秦牧施礼笑道：“以后就要称大人为侯爷了。”
狄轻舟等人纷纷见礼：“我等见过庆阳侯。”
秦牧摆了摆手，呵呵笑道：“好了，没必要整这些虚礼。”
能够得到庆阳县侯这个爵位，秦牧只有一点小高兴。
毕竟就算没有爵位，他在秦州也是至高无上。
如果朝廷愿意封他为王，那秦牧就会很高兴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
大炎朝建国之后，就制定了祖制：异姓不得封王。
秦牧将封赏诏书随手交给侍女，便问道：“敬熹，关于女厕的修建，与城中城外的老者商谈的如何了？”
今天上午，州牧府召集了城中和城外村镇的一些老人，来到官府共同探讨女厕的修建。
狄轻舟看了眼魏廷云，见后者只是眉头微皱，没有太大反应，才开口。
“城中老人认为修建女厕有损风气，故而不赞同。城外村镇老人不太看重礼法，认为修建女厕可以给来城里劳作的女子带来便利。”
秦牧看向魏廷云，问道：“伯圭，你认为呢？”
魏廷云犹豫了一会才说道：“下官还是认为修建女厕需要三思而后行。”
懂了，意思就是不赞同呗。
秦牧并不感到意外。
好消息是魏廷云的想法已经有所转变。
狄轻舟他们离开后，李修拿着一版报纸求见。
“侯爷，您交代的特刊已经写好了，请您过目。”
秦牧接过报纸，仔细阅读过后，摇了摇头。
李修心中一个忐忑。
“元珪，《秦州时报》是秦州官方报纸，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威，上面只能刊登真实的内容。”
秦牧淡淡的说道：“不过呢，一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由我的指示说了算，你懂吗？”
李修愣了下，陷入沉思。
见状，秦牧转而问道：“在修建女厕这件事上，我给的指示是什么？”
李修立即回答道：“引导百姓主动支持官府修建女厕。”
秦牧满意的点了下头，并说道：“修建女厕是为了秦州的女子好，而且还有我的指示。
那么《秦州时报》就可以以百姓的名义，去编造故事，故事的核心就是完成我的指示。
即使故事是假的哪有如何？只要百姓相信故事是真的，那么便是真的。”
李修恍然大悟：“下官受教了。”
“嗯，明白就好。”秦牧点了下头，“这版特刊拿回去修改，除了大夫联名上表的内容之外，其他的内容全部都需要修改。”
秦牧主张修建女厕，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锻炼李修和宣传司。
宣传司成立将近四个月，成长速度让秦牧很满意。
但还不够。
宣传司的最重要职责是什么？
塑造秦牧和官府形象，引导民间舆论，凝聚秦州人心。
传递信息只是表面职责。
……
今天上午，州牧府刚刚召集城中城外的老人。
而晌午还没过，官府计划修建路厕，想要修建女厕的事情，便传到了民间。
整座秦州城旋即开始了大讨论。
对于路厕，所有人都举双手赞成。
秦州城中街道上的污秽之物，谁也不想看到。
可对于女厕，争论立即起来了。
勾栏酒肆，茶楼戏馆，到处都能听到争论声。
东城区，翠明街。
翠明街是东城区旁边的街道，眼下已经成为城中大户，外来商贾的主要居住地。
特别是对于经常来秦州经商的商人来说，基本都在这条街道买了宅院。
街道居中处，一名老管家正在招呼下人给宅院挂上牌匾。
这时，一名身穿绿色绣罗宽衫，俏丽活泼的少女，手中提着几个糕点盒子，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
“康伯，小姐呢？”
“巧儿回来了啊，小姐刚看完铺子回来，正在后院呢。”
韩巧儿飞快的冲进宅院，一溜来到后院。
后院的石亭中，端坐着一名女子。
女子高挽发髻，上身着藕色绸衫，柳腰系锦带，下着紫羽缎罗裙，脚穿金缕鞋。
女子正低头看着一张绢纸。
“小姐，你在看什么呢？”
“康伯挑选了几个铺子，让我做决定，确定紫云商铺的位置。”
韩巧儿将四个糕点盒子放在石桌上，便说道：“小姐，你听说过了吗？州牧大人要修建女厕，今天秦州城可热闹了。”
女厕？
这是何物？
韩紫苓抬起臻首，秋水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韩巧儿随即将今日在城中听到的事情，一股脑说了出来。
听完后，韩紫苓红唇微张，脸上尽是讶然之色。
修建女子如厕的路厕？
秦牧好大胆的想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