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文益和周飞锋走出紫罗殿，后者脸上带着一抹忧愁。
“尚先生，你刚才为何没有阻止殿下。”
周飞锋神情有些凝重，“难道你不知道，倘若让率军前往秦州，寇盛刚会如何想？”
尚文益叹气一声。
他自然知道其中的危害。
殿下派周飞锋前往庆州，庆州的最高将领必定是周飞锋，等于是变相剥夺了寇盛刚的军权。
倘若没有正当的理由，很容易让寇盛刚产生误会。
这不是一步好棋。
尚文益头疼道：“周将军，如今殿下已经对庆州上下产生怀疑，即便我开口也无法阻止殿下做出决定。
不过你无需担心，殿下说的很明白。寇将军负责配合秦军攻打灵州，而你负责防备李氏，寇将军心中不会产生芥蒂。”
周飞锋问道：“倘若秦州不愿意结盟呢？”
闻言，尚文益眉头紧锁。
沉思半晌，尚文益转身朝着紫罗殿走去，周飞锋连忙跟在身后。
半个时辰后，尚文益面无表情的走出大殿，周飞锋神情则是有些呆滞。
“尚先生，为了确保庆阳侯与结盟，付出的代价是否太大了？”
尚文益平淡道：“代价一点也不大。周将军，即便殿下赵炎王朝的传人，我还是要说那句大逆不道的话，大炎王朝早就名存实亡。”
周飞锋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反驳的话语。cuxi.org 猪猪小说网
“周将军，殿下也跟你说过，传国玉玺不见了。况且，现在可是乱世，很多事情避免不了。”
周飞锋连连叹气好几声。
如此想来，付出的代价仅仅是一个名头，确实无伤大雅。
只是周飞锋认为殿下是赵炎王朝的后人，先例不应该由他来看。
但为了庆州的局势以及内部军心的稳定，不得不为之了。
升平坊，民院。
夜幕降临，天机星挑着货担走进家中。
一名汉子站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看到天机星后，连忙走上前。
“统领，刚刚收到一则来自皇城的消息。”
汉子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条。
天机星疑惑地接过，然后双眼大瞪，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天机星呼吸急促道：“这个消息能确定是真的吗？”
“可以确定。紫罗殿的一名值守太监暗中是我们的人，圣旨已经秘密下达，将以最快速度送去秦州。”
“立刻将这个消息传回咸阳。”
“诺。”
一炷香后，汉子去而复返。
天机星正坐着喝茶，“墨斋楼最近还在追查我们？”
“没有，腊月二十过后，墨斋楼仿佛就消失不见。除却那个特殊的据点之后，其余据点都陷入沉寂。”
“看来墨斋楼已经察觉到我们在暗中反监视他们。”天机星幽幽叹息道，“指挥使说的没错，墨斋楼在上京的根基实在是太深厚了。”
“统领，要撤走我们的人吗？”
“除却指挥使特地交代的据点，其他据点监视的人全部撤走。”
“诺。”
……
灵州，新丰城。
郑雄华看着眼前的两名魁梧的大汉。
这两人便是家族支援的将领，万发和楚远彬，两人今天刚刚抵达灵州。
郑雄华简单向两人就介绍了灵州面临的困局。
灵州的困局有二。
一是秦州东出意图强烈且明显，开春之后秦军大军必定兵临城下。
二是代王欲与秦州结盟攻打灵州。
郑氏已经与李氏结盟分别攻打陇州和秦州，因此代王的威胁可以忽略。
眼下最需要解决的便是秦州东出的威胁。
而秦州最具威胁的武器，便是骑兵和强大的军械。
万发问道：“郑刺史，工匠打造的军械能够有效拦截火蒺藜吗？据我所知，秦州火蒺藜威力巨大，是秦军最重要的攻城利器。”
郑雄华说道：“能否拦截火蒺藜，只有经历实战才能知道。有关火蒺藜的威力，只能通过夜雨探知的情报获知一二。”
也就是说，火蒺藜的实际威力，目前还不清楚。
万发和楚远彬皱起眉头，后者说道：“离开豫州之时，长孙将军曾与我们说过，豫州军械司去年年中便开始研制火箭。
第一批火箭预计今年开春之后才能使用，我们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郑雄华摇头道：“豫州研制的火箭是在大炎火器的基础上加以改进，威力比不上火蒺藜。豫州军械司还仿制了火蒺藜，威力尚可，稳定性却非常差劲。”
大炎朝常用的火器主要是飞火和火球弹。
飞火类似火箭弹，朝着敌方阵营发射，不过射程较短，威力较小。
火球弹类似火蒺藜，杀伤力主要来自掺杂在火药中的有毒物质，而不是爆炸产生的碎片或冲击波。
楚远彬沉思道：“我认为想要有效阻止秦军攻打扶风郡，不能采取固守的策略，而应该将秦军挡在扶风郡城之外。”
万发眉头紧锁：“采取对攻的形式，我军可能要直面秦军骑兵。郑刺史，灵州骑兵实力如何？”
郑雄华说道：“灵州骑兵共有三万，装备精良，战力不详。”
万发问道：“为何战力不详？是因为没有作战经验吗？”
郑雄华颔首道：“在我接手灵州之时，灵州只有一万骑兵。这一万骑兵虽曾北赴草原与突厥骑兵作战，作战次数不过三次，作战规模较少。
而后，我在这一万骑兵基础之上，扩建了骑兵，并更换了甲胄武器。唯独战马资源，被秦州和凉州限制。
灵州骑兵战力不详，一是骑兵实战经历较少，二是战马参差不齐。家族暗中购买的良驹，皆送回豫州了。”
听完郑雄华的解释，万发和楚远彬两人脸色有些凝重。
楚远彬问道：“郑氏与顾氏达成合作，难道没有购买战马？”
郑雄华无奈道：“五千战马，二月中旬才会送来。”
两人脸上也露出无奈的神情。
大争之世，战马是最稀缺最珍贵的军事资源。
倘若不是迫于秦州东出压力，顾氏可能连五千匹战马都不愿意支援。
郑雄华内心叹息不已。
近期家族多次传信给他，意思很简单，眼下想要挡住秦州根本不现实。
家族只要求郑雄华撑久一点，待到家族夺下陇州，局势便会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