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八，咸阳。
郭风心满意足的走出庆阳侯府。
就在刚才，他拿到了加盖西北大都督印章的盟书。
有了这份盟书，郭风才算得上是圆满。
从侯府离开之后，郭风回到客栈，柳全早已等候多时。
郭风将盟书递给柳全，满脸严肃道：“柳统领，盟书就劳烦你们尽快送回上京，别让殿下等太久了。”
“此外，这是庆阳侯写给殿下的私信，一并送回去。”
柳全郑重的接过盟书和信封，道：“郭先生放心，最迟半月，盟书和信件就会送到殿下手中。”
柳全匆匆离开后，郭风简单收拾了行李，也启程返回上京。
郭风启程之际，黄晋却刚好抵达豫章城。
洪州，豫章城。
码头。
黄晋走下江船，神色疲惫。
一名随从搀扶着黄晋，道：“先生，住所已经安排好了。”
黄晋颔首道：“你先去顾府递上拜帖，我自行前往住所便可。”
“诺。”
黄晋本来想立即就去顾府拜访，但顾氏是五大世家之一，贸然前去，不合礼数。
他此行来洪州，任务过于重要，绝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翌日，上午。
黄晋来到顾府，被门子领着来到偏厅。
“贵人先在此喝茶驱寒，小人这就去通禀顾公。”
“劳烦了。”cuxi.org 猪猪小说网
一炷香后，门子去而复返，面露尴尬：“贵人还请稍等，顾公正在与三位老爷及一众族人洽谈要事。”
黄晋说道：“是在下今日来的时间不对，理应多等些时候。”
足足等待了将近一个半时辰，门子才出现并告知黄晋，顾公终于得空可以见他了。
黄晋稍微活动了僵直的身子，整理好衣衫后，跟在一名奴役身后来到一处偏院。
偏院之中，顾靖文与一众顾氏核心成员皆在场。
见状，黄晋心中一正，快步上前。
“外使黄晋见过顾公，见过诸位。”
顾靖文微微一笑，道：“使者多礼了。”
随后，顾靖文问道：“使者代表代王殿下而来，难道是殿下处理政务不顺，特遣你来洪州向我讨教？”
顾氏一众成员低笑不语。
黄晋面色如常，躬身一礼道：“代王殿下遣我来洪州，是为了大炎的安稳，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的安稳。”
“并州李氏背信弃义，狼子野心，世受皇恩，却不思图报，蔑视皇权，无视朝廷，强占并州、恒州，抢夺代州三郡。
代州三郡支离破碎，百姓更是流离失所，衣不蔽体，食不裹腹。李氏所作所为，有悖人常，有违天道，人神共愤之。”
偏院中，有些人神情一愣，但更多的人神色如常。
这么一大通话，也就能哄骗愚昧的百姓，以及撑一撑场面。
顾靖文平静道：“李氏确实可恨，但使者不如开门见山？”
黄晋再次躬身一礼：“代王殿下望与顾氏结盟，将李氏驱逐代州，归还代州三郡郎朗乾坤，归还代州百姓富足之地。”
顾靖文语气平淡如水：“使者回去吧，洪州相隔大炎西北万里，能力有限。凉州苦寒之地，并无骁将悍卒，无法驱逐李氏。”
黄晋连忙道：“在下带着诚意而来，必定不会让顾公失望。”
顾靖文抬手道：“代王的诚意如何，我并不想知晓。”
黄晋还想说什么，两名奴役便走了过来。
见状，黄晋只能作罢告退。
顾府外，黄晋头疼的登上马车。
他坐在马车中沉思良久，掀开帘子，对着车夫说道：“你立即给顾向松递上拜帖，明日我要去洪州刺史府拜访。”
“诺。”
顾靖文毫不犹豫的拒绝结盟，完全在黄晋的预料之中。
但黄晋绝不会轻易放弃。
翌日，洪州刺史府。
顾向松疑惑地看着黄晋，道：“黄先生，你今日来刺史府，是为了结盟之事？”
“是的。”黄晋正色道：“凉州乃是大炎西北重要的边陲重镇，大炎西北局势动荡不安，对凉州亦有影响。”
顾向松轻笑道：“黄先生，其实相较于大炎西北局势，我更好奇代王殿下的诚意是什么？”
黄晋一听，精神一振，道：“殿下的诚意是，只要顾氏愿意结盟，待到将李氏驱逐代州，代州三郡归顾氏所有，期间消耗的钱粮也由殿下一力承担。
并且，倘若顾氏有需要，殿下可以出兵协助顾氏驱逐幽云，夺取完整代州。”
顾向松脸上露出一丝讶然之色，随后沉思起来。
半晌后，在黄晋期待的目光下，顾向松还是摇着头。
“黄先生，你乃是天下闻名的文士，想必对大炎南方的局势有所了解。各大豪族纷纷自立，肃王意图南渡黄沱，苏杭台三州内乱频生。
去年吴家和徐家自立，已让顾氏威望尽失，顾氏无暇顾及大炎西北。”
黄晋眉头皱起。
顾向松并没有诓骗他，顾氏眼下的处境并不好。
黄晋思量片刻，起身道：“顾刺史，在下叨扰了，告退。”
黄晋离开后，顾清武走进廨房。
“三弟，如此拒绝，黄晋会不会直接放弃返回上京啊？”
“兄长宽心，黄晋必定还会再来。”顾向松笑道，“代王的诚意绝对不止三个郡，黄晋没有说实话，或者说他是在试探我们的态度。”
紧接着，顾向松看向顾清武，问道：“兄长今日怎会来刺史府衙？”
顾清武从袖中拿出一份折子，道：“为兄明天要去浔阳郡，这是拟定扩建水军所需的物资。”
顾向松接过折子，叹道：“肃王虎视眈眈，家族水军确实急需扩建。”
洪州紧邻黄沱，豫章城旁边更是有鄱阳湖，顾氏暗中一直都有组建水军。
只是前些年大炎朝廷余威尚存，水军组建速度不快。
截止眼下，浔阳郡和鄱阳湖加起来的水军不到六万人。
根据家族的集议，水军数量要维持在十万人，才能保证顾氏在大炎南方的绝对威慑力。
……
客栈，房间中。
黄晋从行李中拿出一个黄色锦囊。
这是临行前尚文益赠送的锦囊，锦囊中有殿下的指示。
并且尚文益交代过，倘若多次试探无果，黄晋可以打开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