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益往池塘中撒下一把食物，问道：“永南，出什么事了，让你对尚文益起了杀心。”
“尚文益从去年便紧盯着岳文胜，今年七月份过后，尚文益便请求代王暗中彻查岳文胜。”
中年男人名为李益，是墨斋楼现任楼主。
李益的语气中透露着一抹杀气，道：“尚文益现在将注意力放在庆州各级官员和守将身上，血刃大统领林刃将亲自去庆州彻查。”
李鸿益眉头微微皱起，沉思良久道：“随他去吧。多做多错，安静的等待时机到来即可。”
李益犹豫道：“如此一来，可能会让林刃和尚文益查到一些秘密。”
“只要墨斋楼别乱动，血刃的本事还没有那么大。”李鸿益摆了下手，不容置疑道：
“按照既定计划行事便可，庆州有江丰坐镇，出现意外也能够及时解决。”
李益点点头。
江丰是墨斋楼三位副楼主之一，能力出众。
李鸿益走到石亭中坐下，问道：“另外一件交代你的事情，进度如何？”
李益摇头道：“失败了。”
李鸿益眉头一皱：“失败了？原因呢？”
“黑冰台指挥使最近在中原地区坐镇，我们试图安插的探子，全部被其揪了出来。”李益继续道，
“墨斋楼在幽云的某些据点，也被黑冰台泄露给了谍报司。”cuxi.org 猪猪小说网
李鸿益反应很是平常，轻笑几声，道：“永南，遇到对手了吧。黑冰台创立不到两年时间，在某些方面的实力比之墨斋楼还要出色。”
“黑冰台的发展确实超乎想象，但终究过于年轻。”李益说道，“黑冰台在上京城和并州的据点，几乎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中。”
李鸿益问道：“墨斋楼在秦州的布局呢？有多少？”
李益沉默了半晌，道：“李公放心，墨斋楼在秦州重要据点的设立，侄儿将亲自负责，必定不会让李公失望。”
李鸿益笑了笑，转而问道：“最近崔氏没有动作吗？”
“崔立中的次子崔恪亲自去江南搅动风雨，洪州吴家的叛变，江南豪族联合抗衡顾氏，便是崔氏的手笔。”
李益犹豫了一会，说道：“崔氏在并州貌似还没有任何行动。”
“是没有行动，还是墨斋楼没有探查到？”
“不敢欺瞒李公，没有探查到。”李益神色如常，“我更倾向于没有行动。就连黑冰台在并州都无处遁形，更何况黑羽卫。
况且并州不是洪州，并州的豪族在家族的掌控之下，皆是温顺的绵羊，且对家族忠心耿耿。”
李鸿益脸色一沉，语气变得严肃：“永南，你掌管墨斋楼不到五年，但心态变得膨胀了。我多次提醒你，千万不要小瞧天下英杰。
黑冰台一个后辈晚生就让墨斋楼焦头烂额，你难道还不明白？大争之世，天下英杰迸发而出。
你这种心态太危险了，我不希望你步你叔父的后尘。”
李益立即低下头：“李公教训的是，即日起，侄儿必定三省己身。”
李鸿益说道：“李氏已经成为崔氏首要敌人，我也了解崔群林，崔氏一定会有针对李氏的布局和行动。
你要上点心，别栽跟头了。”
李益脸脸色严肃无比：“李公宽心。”
“嗯，你下去吧。”
“侄儿告退。”
李益离开后，荀仲德刚好来找李鸿益下棋。
两人落座后，李鸿益刚落下棋子便问道：“书贤，你认为李益此人如何，有能力继续执掌墨斋楼吗？”
荀仲德言简意赅：“需要历练。”
李鸿益说道：“倘若他还没有长进，已经没有时间给他历练了。”
荀仲德微微摇头：“你太着急了。”
李鸿益没有反驳荀仲德，也没有继续说话。
两人默默对弈。
……
秦州，咸阳。
庆阳侯府。
哈尼克在侍从的带领下走进偏院阁楼。
“哈尼克见过侯爷，愿天神永远庇佑您。”
哈尼克一板一眼的行礼，偏偏中间夹带着大炎礼仪吗，显得非常怪异。
秦牧放下手中文书，笑道：“哈尼克，以后只需行你们西域的礼仪。”
哈尼克欣喜道：“多谢侯爷。”
他在咸阳居住的时间并不长，虽然也学习了大炎的礼仪，但很多时候还是会忘记。
秦牧给哈尼克倒了杯茶水，后者接过后直接了喝了一大半。
“侯爷，还是您这里的茶叶最好喝。”
秦牧笑了笑，开门见山道：“哈尼克，我找你主要是向你打听塞尔柱帝国，你听说或知道这个帝国吗？”
哈尼克讶然道：“侯爷，您怎么会听说这个国家？”
“回答我的问题即可。”
“好的。”哈尼克连忙道：“塞尔柱帝国是西域以西最为强大的帝国，疆域比大炎还要广大。
不过疆域中大多是贫瘠的土地，很少有人居住。我在十五岁的时候，我的阿爹就带着我去过塞尔柱帝国。
西域的商队只允许在塞尔柱帝国的奥什城，奥什城是塞尔柱帝国萨卡行省的首府，人口有五十万。”
秦牧继而问道：“塞尔柱帝国的军队很强大吗？”
“应该很强大。”哈尼克回道：“塞尔柱帝国威震极西之地已经超过两百年的时间，我跟随阿爹到奥什城时，曾遇到过塞尔柱帝国的白银铁骑。
白银铁骑给我的震撼，我至今都记得。”
有意思……秦牧眉梢一挑，道：“塞尔柱帝国与西域各国的往来很深吗？”
哈尼克摇头道：“并不深。只有每年六月份，才会有三支塞尔柱帝国商队来西域。
并且这三支商队只在疏勒国和尉头国做停留，停留从不会超过两个月。
而西域商队却可以随意去往塞尔柱帝国，但只能抵达奥什城，不能再往前。”
秦牧直接问道：“有办法把汉人带去塞尔柱帝国吗？”
哈尼克立即反应过来，神情为难道：“侯爷，不是我不想帮忙，而是塞尔柱帝国不允许非西域之人进入。
西域人和汉人的面貌相差太大，语言更是不同。”
秦牧再次问道：“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吗？或者说其实有办法，但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