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路欣怡的举动很快便引起了其他人注意，纷纷看向她。
“路老师，怎么了？”
一个帅气的男导师站了起来，关切着问道。
路欣怡摇了摇头，没有回应，而是目光直直地看向不远处的陆晨，继续迈步往前。
随着距离的拉进，她悄然攥紧了拳头，仿佛内心在做着什么剧烈的斗争一般，但是脚步却没有丝毫放缓。
“喂喂，路老师这是要去找陆晨那小子？”
“不是吧？难道路老师要主动收下陆晨？”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已经被导师收下的学员顿时轻笑起来。
“你在说什么鸡毛呢？这怎么可能啊？！”
“哈哈哈…就是，路老师只是太过善良而已，又不是傻子，她这一届就十五个名额，怎么可能会给陆晨那种人，而且还是主动去招。”
“应该只是刚好路过吧。”
“我倒觉得应该是去安慰陆晨，毕竟是带了一年的学生，就算陆晨是自甘堕落，已经彻底没了成长起来的希望，像路老师这么善良的人肯定也会感到痛心，甚至是愧疚，认为都是自己没教导好，才会导致陆晨走了歪路。”
“有道理，我听说路老师刚成为沧南大学导师的时候，第一次带班，班里有个男生在首召的时候签下的契约者不理想，没有导师肯要，第二天就自杀了，这件事据说对路老师的打击很大，上一届的时候她不顾一切地把所有差生全部收下，貌似就有这方面的原因。”
“唉，要我说，路老师就是太善良了，新人召唤师的世界本来就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何必去纠结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
“……”
苏正南也注意到了路欣怡的异动，不过他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眯着眼睛扫了她一眼便挪开了目光。
他也不认为路欣怡会为了那些注定没有希望的新人做到那种地步。
在召唤师世界，一所次元大学正规编制的导师的社会地位可不低，能够获取的资源相对而言属于中上水平，因此次元导师的资格很难获得。
陆欣怡就算再怎么天真，也不可能不在意这来之不易的导师资格。
虽说即便是苏正南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实力不俗，不然前年她就被赶出沧南大学了，能在负积分开局的情况下还能保住铂金段位不失，就算是他也不一定能做到，可想而知如果她开局有足够的积分，得有多大的机会晋级钻石。
但就算她再强，也不可能在连续两次累计负积分开局的前提下保住铂金段位。
所以她肯定清楚，这一届她最多只能帮帮那些还有微薄的希望成长到二召的学员，至少不能给她拖后腿。
而要是招陆晨那种连最基本的克制都做不到，基本百分百没可能成长起来的铁废材，她基本上就要告别教职生涯了。
一边是毫无意义的个人感情，一边是关系着未来的机遇，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至于善良…
善良是什么？
在召唤师世界，善良就是强者对弱者的怜悯和施舍，如果连自身的强大都无法确保，那还谈什么善良？
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废物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什么的。
这种事光是想想就觉得可笑。
陆晨对于不远处的轻微骚动好无所觉，此时的他正在闭目养神，静静等待这场无聊的拜师大会结束。
对于有没有导师带，他其实并不是很在意。
自由召唤师对于大多数处在起步阶段的新手召唤师而言是不得已之下的无奈选择，如果可以，基本没有几个召唤师会甘愿走到这一步。
但是他却不一样。
那个在别人眼里除了漂亮得有点过分以外毫无亮点的美女契约者，给了他十足的底气。
宇智波一族的力量，尤其还是泉美这个五岁就已经开启写轮眼的天才少女，其实力和潜力根本不是魔兽之流可以媲美的，更何况他还能利用脑子里对忍者世界的了解给她开挂，这效果可就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了。
开局就召唤出这么优秀的契约者，哪怕只有泉美一个，哪怕不是难度相对较低的校级排位赛，陆晨也可以轻松打上白银。
更不用说以他对二次元世界的熟悉，以后还有不小的机会召唤出其他动漫或者影视世界的强者。
光是他在召集异次元生灵的过程中筛选的效率就远不是普通召唤师能比的。
这么好的开局，还有这么大的优势，如此丰厚的底蕴，陆晨自然有足够的底气，就算当一个自由召唤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哈啊……”
百无聊赖之下，陆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然后稍微抬了下眼眸，看看拜师大会结束了没，结束了好去办理成为自由召唤师的相关手续。
要说自由召唤师除了高风险和难组队以外还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的话，大概只有很多竞赛申请、资源申领、赛事安排、练习场预约、任务信息整理、任务闭环之类手续流程要亲自办理这一点了。
没有导师帮忙，很多流程要么走得慢，要么办理时间长，既费时也费精力。
不过虽然耽误事，但相比起拜师的局限性，陆晨还是觉得自由召唤师比较好。
除非这个导师愿意给出能让他满意的条件。
比如系数调整、行动和任务自由、二级权限等等对于绝大多数导师都不不可能接受的苛刻条件。
对于这种梦里想想就好的事，陆晨自然是不抱希望的。
然而，他刚抬起眼皮，一道熟悉的倩影便出现在他眼前不远处。
“嗯？”
四目相对的瞬间，陆晨不由得流露出一丝疑惑。
片刻后，伴随着清脆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响，一身成熟的职业OL装的路欣怡走到陆晨跟前。
“路老师。”
陆晨礼貌地打着招呼，毕竟是前身的带班老师，而且印象中对前身还颇多照顾，还是得尊敬一下的。
“请问有什么事吗？”
路欣怡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有些怪异地看着陆晨，随后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莫名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前的心理准备，或者说给自己打气一般。
见状，陆晨不禁一脸黑人问号。
搞毛呢？
反倒是不远处那自从路欣怡走向陆晨开始，就一直注视着这边的唐瑾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了然之色，而后迈步朝路欣怡和陆晨走去。
深呼吸过后，路欣怡缓缓睁开眼睛，眼中的犹豫和迟疑在这一刻终于彻底褪去。
看着面前陆晨那本该因为不被导师接受和受人冷眼而无比失落，此时却“反常”地像个没事人一样的模样，她原本紧紧攥着的拳头缓缓松开。
下一刻，路欣怡朱唇轻启，缓缓说出那即便是陆晨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令所有注意到这里的学员和导师都难以置信的话语：
“加入我的小队吧，陆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