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薇薇安就该回家了。钟锦墨打算去拜访她的爷爷奶奶——戴克夫妇,就主动提出要送她,结果杜铭也屁颠屁颠要跟上去。
薇薇安本想邀请云婉清和苏辛一起去做客,最后因为怕打扰到两位老人而作罢。
戴克夫妇年轻时都是比较有名的雕刻师,现在年纪大了,所以才渐渐隐退,带着继承自己衣钵的孙女游历各国。遇到有意思的地方就多呆段时间,不喜欢的国家就稍稍驻足。
去年开始,薇薇安的奶奶突然生了场病,为了安心养病,他们干脆在这里租了间大房子,开了一间小工作室,专门接待一些对木雕感兴趣的少年儿童。
那可是世界知名的两位木雕师开的小培训班,即使招牌上没有亮出大师名头,聪明人也都能看出它的与众不同。
杜铭更是不可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为了能有更充足的时间向两位前辈学习,杜铭将计划只有一周的旅行时间改成了两周,之后几乎每天都泡在工作室里。
苏辛很支持他的做法,虽然觉得这样有点对不住还在恢复期的杜孟,但见他每天都能这么开心,自己也跟着开心。
反正薇薇安对他没兴趣。
接下来的几天,杜铭一早就要到工作室去,名为义务帮忙,实则偷师学艺。两位老师傅也挺喜欢他,每每不经意地点拨几句,让他受益匪浅。cuxi.org 猪猪小说网
宁慕华奶奶也是非常厉害的木雕大师,但两者风格却是迥然不同。宁奶奶的作品更具传统意味,工艺精湛典雅优美,形意结合的风格在她手中展现的淋漓尽致。
戴克夫妇却是比较狂野的类型,从极其逼真的雕塑到精巧奇妙的微雕,总之创意性特别强,他们更注重作品的艺术感,或者说给观者的感官刺激强度。
这一点上,宁奶奶能教给杜铭的就比不上他们了。
杜铭一直奔走于季家庄园和戴克工作室之间,苏辛就跟钟锦墨云婉清一起,偶尔出去转一转,或者在家聊聊天倒是乐得自在。
其间有那么几天,会有一个陌生的男人过来接走钟锦墨,待几个小时再回来。他从不下车,所以苏辛一直没有见到他的样子。
听说是暗鸦的那个小太子,不过因为跟苏辛没什么交集,她也就没多在意。
又这么过了几天,钟锦墨提出想要回国。
虽然离着暑假结束还有一段时间,但教师总是比学生们要早返校的。加上他还想留出时间来陪陪锦元,所以才打算早点回去。
对此,云婉清表示要跟他一起走。她离家的时候就是先斩后奏的,如果钟锦墨回去了她还不回,那后果肯定会很惨。
反正这边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他们各自担心的人也不会再遇到什么未知危险了,留在这里的意义已经不大。
决定好了之后,两人在晚饭时间说出了这个决定。
杜铭和苏辛倒是无所谓,反正过一周他们回去,还是可以经常见面。
季若斯有些意外,倒也没有太惊讶。只让时瀚帮忙订好机票,安排了几个人护送他们去机场。时瀚低头应着,眉间深深蹙起。
季惟君要回去至少得等这边彻底忙完才行,季若斯不仅要主持这边的业务,还要念完她的大学,所以归期不定。
这一晚,大家聚到一起聊了很久很久,虽然都是极好的关系,但要像这段时间这样一直凑在一块儿,却是难如登天。
等各自回归了以前的生活,便都要努力为自己的目标拼搏了。
深夜时分,云婉清敲响了时瀚的房间门。
时瀚一见到她,第一反应就是要关上门,与她保持距离。
云婉清用早已经准备好的擀面杖挡住门框,阻止他将门关死,她顺着缝隙往里喊:“时瀚你个大笨蛋!要是我的孩子因为你没了,我跟你没完!”
站在屋里的时瀚吓得手一松,被在外面拼了全力推门的人直直撞倒在地。
撞倒在地还不算,那根擀面杖还好巧不巧甩到了他眉心,瞬间砸出一个红印。
时瀚顾不得发呆,一个翻身扑到趴在附近空地上的云婉清那里。
“云小姐,你没事吧?”
她能没事吗?
云婉清哼哼两声,慢慢扶着腰爬起来坐到地上,头刚抬起,一股热流就从鼻腔涌了出来。
她赶紧用双手捂住口鼻,泪眼汪汪地看向时瀚。
时瀚双手举在半空中,跪在她身边不知所措。
“你没事吧,孩、孩子没事吧?”
云婉清眼泪哗啦一下子流了出来,她看了一眼手上的鼻血,又看了一眼时瀚,委屈地开口:“好疼啊!”
“哪疼?肚子吗?是不是肚子疼?”
时瀚一见到血,脑子轰的一下就炸掉了,手忙脚乱的就要去捂她的肚子,结果还没摸到衣服就被云婉清一脚踹开。
“走开,你就关心孩子,我这里没有你的孩子!”
“不是,我、我……”
时瀚一时结巴,索性一把将她抱起就要往外跑。
“等等等等!”
云婉清拼尽全力抓住门把手,这才让时瀚停下。
“你要带我去哪啊!我这满脸血大半夜的出去,不怕把别人吓出个好歹来吗?”
“那也总比一尸两命的强!”
时瀚极其严肃的说,抱着她的双手明显地在不停颤抖。
云婉清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敲了一下他脑门儿。
“傻啊你,我又没怀孕,怎么可能会一尸两命!”
时瀚一愣,低头看了一眼她,“可是你流血了。”
云婉清:“……”
“大哥,这是鼻血!刚才磕到鼻子了,我现在应该赶紧止血!”
时瀚哦了一声,又慌慌张张将她带回房间,直接扔进了浴缸中,打开凉水就往她头上淋。
云婉清被浇了个措手不及,连忙爬起来就着花洒凉水止血,又将身上的血水冲洗干净。
“时瀚哥哥,你一定是故意的吧。你想要这种方式让我讨厌你对不对?可惜你猜错了,这点小事是打击不了我的,我是不会放弃追求你的。”
云婉清浑身是水,蹲在浴缸里傻呵呵笑着。
时瀚嘴角微微抽搐,最后还是稍稍为自己辩驳了一下:“那个狗吃屎是你自己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