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一个人又往墙角缩了缩,他亲眼看见了段兽茹毛饮血的样子。
段兽伸出舌头,把嘴边的血舔干净,它自身的意识并不清醒,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睡去。
“求求你了!你已经把他杀了,吃了他你应该就会饱了吧?放过我吧。”
段兽面无表情,它原本就很疲惫,喝完血后,它只想待在一边休息。
这个时候,它像只猫了,慢慢走到一个角落蜷缩躺下,尽管身上全都是血,但这是一头野兽必备的勋章。
段兽和那名执法者井水不犯河水,一个在左边的角落,一个在右边的角落,谁也不侵犯谁,就这样相安无事。
门外的躁动越来越大:
“喂!里面的人死没死啊?”钱放扯着嗓子喊。
没有人回应。
段兽在角落里用舌头舔着身上的伤口,明明屋子里有被自己藏起来的消炎药,可它却不会用。
“那个……你要吃东西吗?我这里有一些吃的。”那个执法者怯生生地说道,他从怀里掏出两块饼干,抛给段兽。
段兽听到动静,一骨碌起来,威严地瞪着他,虽然没有说话,可透出来的那股肃杀之气足矣让人寒毛竖起。
那个人赶快把头埋进臂弯里,以示自己没有伤害。
段兽提着的心慢慢坠下,它好奇地看着饼干,饼干散发出来的香味让它忍不住流口水。
无论它有多“兽”,可它终究是人身,刚刚没有生吃人肉的原因也是如此。
饼干的香味勾起了段兽的馋虫,段炎从没吃过这种东西,只是在哪里听起过。
段兽先是闻了闻,然后用“爪子”象征性地探了探,发现没事后才低着头勾着身子埋进饼干里狼吞虎咽。
那名执法者见段兽放松了警惕,趁机掏出藏在口袋里的手枪。
他所有的伪装都只是为了这一刻,为了这一刻的猎杀!
自己的身边有一头野兽,换谁谁不害怕?
他瞄准段兽,没有犹豫,手也没有丝毫地颤抖,他的眼神十分坚定,那副姿态,仿佛是在“替天行道”!
“砰!”
手枪冒出一丝丝难以令人察觉的青烟,执法者抬眼看过去,竟然没有发现段兽。
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抬头看过去,屋顶上,段兽正带着一股子怨气伏在梁上看着他。
原来在他掏枪的时候,段兽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所以它第一时间就闪到一边去了。
在他瞄准的时候,段兽不知道用了什么技巧,一下子窜到房梁上去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全世界仿佛都只剩下心跳的声音。
角落里的弹孔清晰可见,这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好人或者坏人,好坏也只不过是由人来定义的。
而这个世界对于好坏的定义前提只有一个:活下去!
只有你活下去了,你才有资格以自己的身份来评判这个世界。
然而,活着是在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可那执法者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段兽已经给过他机会了,是他自己不珍惜。
死亡之风从头顶吹来,段兽扑下去,把他的身子压住,没有分说,直接甩了他一巴掌。
刚刚的指甲因为在地上奔跑和扑人变得尖锐。
段兽把爪子扎进那人的喉管,血像高压水枪一样喷了段兽一脸,可它并不想喝血。
现在把他杀死才是主要任务。
“别,别杀我!我只是太害怕了。”那人求饶。
段兽双爪一撑,两爪向不同的方向拉开,皮肤与爪子的摩擦声一下又一下,像是在磨人的骨头。
那人的整个脖子都被撕裂,血管和血液揉在一起,脖子上那些重要的经脉也像绳子一样被拧成了麻花。
那人在段兽撕他脖子的时候还在喊叫,段兽撕开他的脖子后,他脖子上的血随着他的咳嗽喷溅。
然而他几乎没什么气了,但是还有知觉。
段兽并没有停止杀戮。
那人疼得几乎没什么知觉了,双眼都不知道翻到哪里去了,嘴角一搐一搐的。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收拾完他后,段兽伸了个懒腰,一头脏发胡乱地披着,如果不是瘦得皮包骨头的话,它现在看起来还真像是狮子。
门外的躁动越来越大,钱放叫的帮手来了,他们把这条街上的穷民都赶走了,在这里设立了一道封锁线,防止段兽出来后到处乱跑。
“里面还有人吗?”钱放假惺惺地又喊了一次,但这次回答他的是段兽的咆哮。
“里面有由人异变成的野兽,小心一些。”钱放对着其他执法者提醒道。
那些人都不傻,他们很清楚,段兽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是因为钱放毫无底线地作死。
但他们谁也不敢吱声,刚刚那两个人的下场他们已经看到了,如果他们敢乱说一句话,下场估计也会和那两个人差不多。
(他们可不想那么早就去领盒饭……)
“由人异变成的野兽?是异兽吗?”
“报告,不是,还未发现该兽有任何异能。”
“武装准备,只许抓活的,不许抓死的!这可是很好的研究样本。”那个长官命令道。
下一刻,所有的执法者都掏出了自己手里的枪。
钱放也装了个样子,他把枪掏出来,但手却在微微颤抖。
无非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谁知道他是怎么混到这个位置来的。
那个长官一挥手,所有的人全都破门而入!
那扇门根本就抵不住这么多人的践踏,还没踩几个人就已经碎得不成样子了。
那些人进来后,发现段兽光着身子正在舔地上的饼干渣子,它的旁边就是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那些执法者闻见那股味道,好一些的只是觉得皮肤发麻浑身恶心,还有的直接在屋子里吐出来了。
他们原本就是那种半吊子的训练,很多人当执法者都只是为了养家糊口,根本没有正正经经地训练过。
这间屋子本来就又臭又恶心,现在倒好,一下子成了大杂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