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灭门绝户

上官将军和陈校尉率领的杀手们,果然来了!

那么这些毒虫,就不是自然而来的,可能是有人暗中驱使!

长安城的那次绑票行动并不光彩,甚至最终还差点中了圈套,李广利岂能善罢甘休?他肯定要报复,要穷追猛打,赶尽杀绝……

难怪几个月的时间没有动静?看来,早就应该有所警惕啊,没想到他们会想出如此阴险的毒计,居然运用吸血毒虫……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领头的黑衣蒙面人正是游击将军上官桀,副手是陈校尉,他们率领黑衣杀手们冲进了营寨里,战斗从一开始就结束了,因为根本就不需要战斗,面对的是一群病夫,满地趴窝,动起手来,比杀猪宰羊还要简单。

上官桀一声断喝:“立即搜察,活捉匪首钟离明!”

“诺!”众黑衣杀手暴喝一声,迅速在人堆里寻找。

华歌明白,他们所说的“钟离明”正是梅花山人铁武,看来,这批黑衣人来头不小,只见他们身手极其敏捷,迅速地穿行在广场中央,衣袂忽闪而逝!

很快搜寻遍了全场,黑衣人向上官桀禀告。

华歌感觉到,这批人的身手,明显要高于上次所见的黑衣骑士们,如果他们顺藤摸瓜,会不会找到总坛?

不一定,山洞极为隐蔽的融入深山老林之中,这么大的箭峪岭,荒山野岭的,如果没有人指引,很难找到洞口的。

只见,灰黯的暮色下,大批黑衣人们分散开来,呈一个扇面向山峰搜索而上,这么险峻陡峭的箭峪岭,巅峰高耸入云,如果就这样搜山,就算搜到明天早上也搜不完。

上官桀突断一声断喝:“且慢!”伸手召回黑衣人们,他知道,这种打草惊蛇的方法并非上策,对付狡猾的绿林巨寇,可谓事倍功半。

陈校尉也有同感,慎言相劝:“将军,天色已晚,不宜追击。”

“无妨,连夜追击。”上官桀语气坚定,他的夜战术极强,此番带来的三十多人全是享誉武林的高手。

“将军,可否用蛊虫试试?”陈校尉满脸络腮胡须,眼神流露出诡异的笑容!

“嗯,正合我意。”上官桀从善如流,回头示意,身后的黑衣人默然搬出一个黑木匣子,放在地上打开,只见里面密密麻麻的爬蠕着,那是各种稀奇古怪的虫子,根本看不清是什么鬼玩意儿,只闻一股恶臭冲天的血腥气味儿!

华歌躺在地上,坚难地扫视着全场,他离得近,感到恶心!

蠕虫狂躁翻搅之中,飞出一种奇怪的蝙蝠,就像黑色的幽灵,在阴森森的密林间,展翅翩翩飞舞,那怪物在空中盘旋几番,然后径直向一个方向飞去……

上官桀冷笑一声,手一挥,率领大队黑衣人紧紧跟踪而去……

糟糕!华歌不禁暗暗叫苦,他知道,蝙蝠喜欢隐藏在山洞里。

以前,曾经到风景区的山洞里旅游,途中会发现,山洞内没有开灯时,黑漆漆一片,可是一开灯,就会扑棱棱的,扑面飞来黑压压密麻麻的蝙蝠,极为惊恐瘆人!

蝙蝠不是以视觉和听觉来辨别事物,而是发出一种声波,就像无形无声的波浪一样,汹涌而出,汹涌在空气中,若遇阻隔物就会迅速返回,这种信号即被蝙蝠灵敏的捕捉到了,所以此时,就算在黑夜或者是深山老林,这种恐怖的精灵依然能够畅行无阻。

如果这只蝙蝠真的寻找到了山洞,岂不是一场灾难?

此时,夜色下的营寨广场中央,相信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都是忐忑不安,尤其是古布和黄花,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是可以感觉到,他们都产生了抑制不住的颤悸……

古布可能是气得发抖!

黄花可能是吓得发抖!

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苦苦等待,苦苦煎熬……在漫长的等待中,一个多时辰的等待,足以让人急出了白发三千丈,这比度日如年的滋味还要迫切!

黑沉沉的箭峪岭,就像直插苍穹的巨大怪兽!

没有异响荡谷,没有风声林语,没有人喊铁鸣,就连平日的虫鸣蛙声都没有……这么说,那只蝙蝠没有找到山洞?上官将军这批人还在寻找吗?要不然,早就发生激战了,断然不会如此安静!

华歌如此猜想,心情稍安。在这黑灯瞎火的深山密林,要想寻找到小小的洞穴口绝非易事,那就让他们慢慢找去吧,当务之急是如何脱困。

这时,只见前方黑暗中的箭峪岭山腰亮起了火光,开始只是一点,随后越来越多……糟了!这不正是山洞口的方向吗?无缘无故的亮起火光,远远看上去就这么亮,这绝对不是点灯照明,这也肯定不是欢庆活动!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纵火!这很可能是上官将军率领杀手们干的!

莫非,山洞已被他们发现了?然后发生了激战?那么,这里又变成了苦湖庄?华歌想起去年冬夜的那场偷袭,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果然,前方的山路上出现一批黑衣人,走近后才看清,正是上官将军率兵返回。怎么了?这么快就结束战斗了?

华歌心里干着急,而看情形,他们好像并没有胜利的喜气!

只见陈校尉怒气冲冲大步流星而来,飞脚踢起地上的古布!

黑暗中,古布的身躯就像一块抹布被风吹起来,在空中连翻几个滚,才落地停下!这一脚非常重,古布会不会被踢伤了?

陈校尉气急败坏的吼:“杀!给我全部杀光!片甲不留!”

“且慢!”上官将军沉着老练,吩嘱左右:“升堂审讯!”

黑衣人齐声暴喝,分头准备去了。

现在,整个营寨成为牢狱!黄花的药房里有火炉,正好就地取材,这里就成了刑堂。

上官桀知道古布的厉害,仅凭直觉便知,可能是贼寇首领,因此对古布重刑伺候!

华歌和其佘人都瘫倒在广场中央,四周点起了火把,熊熊火光,照耀着整个广场上横七竖八的剑士,人人都知道,下一步有生命危险,却是浑身瘫软……这种感觉,比死囚在刑场上跪着等待刽子手举起屠刀,还要无奈!

“说!从实招来!”药房里传出凶猛的吼声,夹杂着刺耳的抽打声!很可能,古布正在遭受严刑烤打!

“把外面的人犯带进来!”这是陈校尉的声音。

“诺!”几个黑衣人话音刚落,人已出,每人手提一名剑士拖进屋内。

“招是不招?”稍候片刻,只听陈校尉一声怒喝:“杀!”

灯光耀眼下,一具尸体被扔出来了,脑袋已被砍去,断颈处血肉模糊的……怎么了?他们下毒手了?大开杀戒了吗!

华歌心里一紧!难道,夜袭苦湖庄的惨剧又要重演?

“上官将军!不要欺人太甚!”这是古布的声音,他解毒了吗?

就在华歌骇然之际,一个个剑士就像病鸡似的,被人抓进屋内。也许是服装和相貌特征,黄花、华歌和胡石也相继被拖进屋内……

这还是曾经的药房吗?

这简直就是人间炼狱!

房间里血流遍地,一滩滩血泊里,赫然几颗人头,摆得整整齐齐,血泪纵横,却死状安详……火炉上烈焰熊熊,有几把铁钳子烧得通红,一张病床已经掏空棉被铺垫,直剩下木板,上面五花大绑着一个壮汉,只能看见赤裸的双脚丫上皮开肉绽!

案上的铜药杵上血迹斑斑,药臼滚落在地,青石药船里还遗留着细碎的粉末,碾盘里沾满了血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这里的各种医药器具,就成了严刑逼供的绝佳刑具?

上官桀正襟危坐,气定神闲。旁边伺立着陈校尉和一群凶神恶煞的黑衣人!他们已除下蒙面头巾,露出了本来面目!

“你招是不招?”一名膀大腰粗的黑衣人操起炉火中烧得通红的铁钳子,直接插到病床上的人身上,顿时冒起一股白烟,响起吱吱的炙烤声和焦糊味……可是那人始终一声不啃!

“是条汉子!”上官将军冷笑一声,眼光扫过,停留在胡石惶恐的脸上。

“给此人解药!”陈校尉看胡石长得高大魁梧,想拿他开刀!

一个黑衣人应诺前来,手捻一颗药丸,塞进胡石嘴里。

“听着,马上招供匪首钟离明的下落!要不然……哼!”陈校尉沉声怒喝,伸手在脖子上做了个斩首的动作!

华歌目睹整个恐怖现场,他看见,没过多久,胡石就有反应了,他一咕噜的爬起来,却被一名黑衣壮汉用铜秤杆点中穴位!顿时,呆若木鸡!

“大人,草民冤枉啊!”胡石还是能开口说话的!

“少废话,钟离明呢?”黑衣壮汉操起紫铜秤杆,直接伸到胡石嘴里,上下撬动着他的牙齿,撬得磕磕作响!

“呃,什么?不知道呃!”胡石嘴里出血了,吐词不清!

“重刑伺候!”上官将军不屑一顾。

几个黑衣人把胡石抬到了青石药盘边去,把他的一条腿伸到凹槽里面,一人坐在镂箦台上,双脚踏着青石碾盘,紧紧抵着胡石的脚……这是碾磨药材的,这是要干什么?华歌眼看着,心里一阵哆嗦!

“招不招?免受皮肉之苦!”陈校尉一声断喝!

“招什么?大人,草民什么也不知啊。”胡石岂敢胡乱血口喷人,他并没有说假话。

“用刑!”陈校尉冷哼一声。

黑衣人用力踩动碾盘!只听胡石一声惨叫!

以前,是在青石药船的碾槽里面放一些药材,用脚来回踩着碾磨,脱壳碾细,直至磨成粉末。而如今却是在碾压胡石的脚趾,十趾连心,不疼才怪呢!

“招不招?”黑衣人显然觉得不够厉害,一边用脚使劲来回碾压,一边咬牙切齿的问!

“啊……”胡石疼得昏死过去了!

“够了!”病床上的壮汉终于开口了!

“哦,开窍了么?”上官将军冷笑一声,手一挥。两个黑衣人上前,伸手直接把整个病床竖立起来了。

华歌看见,这壮汉正是大师兄古布!可怜的古布,已经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古布喘息着:“冤有头,债有主。”他满脸血痕:“他们确实不知,杀了他们也没用。”

“没用?那就杀几个试试。”上官将军漠然挥手示意!

旁边几个黑衣人当即手起刀落!寒光闪过,鲜血四溅!几颗头颅跳离开肉体,尸体就像木桩一样栽倒……这是几个年轻的丁级剑士!

太血腥了!太残暴了!

平时,这些剑士和华歌同吃同住,大家习武练功,相处融洽。而如今,已横尸当场,身首异地!近在咫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鲜活的生命,瞬间即消逝在冰冷的刀锋之下!无法形容这种惊骇!这种面临同门手足死亡的悲痛!

古布悲痛大吼:“上官将军!不要杀我的兄弟!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

“死到临头了,你还敢嘴硬?”陈校尉的环首刀,已经紧紧抵在古布的喉咙,他上次失手败北,心有不甘,今天说什么也要出这口毒气!

“且慢,陈校尉”上官将军笑了笑,继续说:“刀下留人。”

“将军,这是为何?”陈校尉愕然的问。

“留着有用。”上官将军手指着屋外广场上,横躺斜卧的剑士们,淡然说道:“这帮贼寇,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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