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吓醒

宫中就皇帝一个男人,漂亮女人又那么多,谁不想得宠,元后正位中宫那些年,皇帝的喜好奶嬷嬷比谁都清楚。

这后宫的女人只要别想着皇帝的情啊!爱呀!皇帝那就是女人‘争权夺利’的工具而已。

奶嬷嬷真是深谙斗争的真谛,知道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谁可以拉拢,谁必须打压。

奶嬷嬷也没想着让废后复位,这不可能人都疯了,要求很简单,别让继后惦记她们,只求安稳度日。

继后想要维持自己的地位,就要不断的跟其他女人争斗,这就给了奶嬷嬷她们喘息的机会,毕竟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废后又疯了,想要东山再起的机会为零。

转移继后的注意力还不够,历来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想要吃穿不愁,就得有银子打点,这世上有钱能使鬼推磨!

奶嬷嬷一手刺绣不说名震京师,也是非常的优秀的,自古猫有猫道,狗有狗道。

奶嬷嬷让利很大,自然有人愿意了,没人跟银子过不去。

冷宫中看守的宫娥、太监,想要爬出去伺候主子,那是不可能的。

这人总得有点儿追求,银子最好的傍身之物。

宫外那‘荷包巷’没少有奶嬷嬷的绣品。

点灯熬油,一针一线都是奶嬷嬷的血与泪。

认真说来,齐夭夭在冷宫中这些年没什么委屈,除了不自由外。

渐渐的大了,也就跟着奶嬷嬷先从打璎珞开始学习,也绣得一手好刺绣。

奶嬷嬷看着一手带大的孩子,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自己也渐渐的老去,总不能让孩子困死在宫中吧!

指望皇帝,这么多年连孩子都不看一眼,简直痴人说梦,继后也别想,那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这些年凡是得到皇帝恩宠的新人,没几个有好下场。

而她们被打入冷宫后,与齐夭夭成为‘邻居’,从云端被踩进泥泞,这心里落差,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再亲眼看着继后将她们一个个残忍的折磨致死。

老实说齐夭夭这内心也够强大的,耳边传来日夜不断的渗人的惨叫,平安长大,居然心里没有扭曲,实属不易。

这样的环境下奶嬷嬷为齐夭夭谋划出路,最后打到了心底善良的太子身上。

也许是被继后保护的好,也许是歹竹出好笋,也许是生性悲天悯人。

奶嬷嬷制造机会,让太子知道这个姐姐存在。

真是一腔孤勇,就不怕所托非人吗?反正阴错阳差的嫁给了新科状元郎沈舟横。

也难为继后千挑万选的找了这么样的驸马,不仅是寒门出身,还是寡母独子。

猛地梦中出现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娃娃,白白胖胖的,乔夭夭蹲在地上一脸笑意地冲着他招手道,“宝贝,过来,让阿姨抱抱!”眼神暖暖的,温柔的能柔化出水来。

小豆丁如小鸭子似的,撅着小屁股摇摇摆摆地冲着乔夭夭跑了过来,奶声奶气的叫:“娘亲,娘亲!”

扑到齐瑶身上,她笑的乐开了怀,可是这孩子的脸,突然变成沈舟横的。

一下子把齐夭夭给吓醒了,满脸惊恐的看着眼前在为她擦手的陈氏。

“你醒了。”陈氏一脸欣喜地看着她说道,“别怕,别怕,是我。”将手中的布巾扔进了木盆里。

“嘶……”疼痛袭来,齐夭夭捂着自己的胸口。

“你心脉受损,我儿子给你抓药去了,吃了药就好了。”陈氏一欠身坐在床沿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又道,“你这病可跟我没关系啊!不是被俺给气的。”

齐夭夭闻言一愣,意味过来后,原来如此啊!瞥了一眼床边的木盆,跟先前可是判若两人,还真是能屈能伸。

“跟你没关系。”齐夭夭闭了闭眼看着她说道,记忆回笼,她被活活吓死的应该跟京城有关。

那就是奶嬷嬷她私下的小动作被继后发现了,被继后给赐死了。

赐死奶嬷嬷的匕首送到了齐夭夭的手上,刺激之下将她给吓死了。

陈氏惊讶地上下打量着她,“咋感觉不太一样?”盯了她半天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这感觉够敏锐的,齐夭夭虽然人在冷宫长大,可是浸在骨子里的高傲那是磨灭不了的,这是奶嬷嬷灌输给她的,即便在冷宫那也是公主。

所以对沈舟横母子打心眼儿里是抵触的,而外面的生活跟齐夭夭想象的不太一样,生活的落差实在太大了。

唯一的亲人奶嬷嬷的死,让长期出于神经紧绷情况下的齐夭夭,一命呜呜。

被皇帝恩宠的那些美女,自然会怀孕,生孩子。

生!干嘛不让生,生下来能健康的活下去就看人的造化了。

而这二十年来,活下来的几乎都是女孩儿,当然不是所有女孩儿都那么幸运。

命大的男孩儿也是这三、四年才有幸活下来的,年龄不但小且病弱,对于太子之位威胁不大。

细思极恐啊!不能细想。

齐夭夭见识了继后残忍的手段,如惊弓之鸟一般,在宫外让人消失更容易些。

不想连累无辜的沈舟横母子,善良的齐夭夭想着‘休书’能保全他们母子一命。

让齐瑶彻底变成齐夭夭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承接了这具身体,就有了因果,为奶嬷嬷报仇,这离得太远,现在看来不可能。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慢慢来吧!

想要回去,恐怕不可能了,子弹穿过脖颈,自己应该沉在印度洋了。

她应该感谢老天,没有让她重生在印度洋周边国家。

那她宁愿立马再死一次!那太恐怖了。

只是现在这里,她的记忆里皇姓没有姓齐的呀!这个有机会去书房查查应该就明了了。

“齐氏,齐氏。”陈氏看着呆呆的她,伸手在她眼前晃晃。

“什么?”齐夭夭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陈氏盯着她黑得如浓的化不开墨的双眸,不知道怎么说,这以前还能通过眼神看出什么来,但这会儿连光亮都没了。

这事真透着邪性!

“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药熬好了吗?”陈氏站起来垂眸看着她说道。

“嗯!”齐夭夭微微颔首,克制着没将谢谢两字说出来,看着陈氏端着木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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