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明月升空。
寂静的夜晚里,朊香阁里灯火还在亮着。
“姑母您的棋艺太过精湛,再与您玩下去我和世子又要输了!”
一张桌上,太后、萧辰、徐嬿婷正下着棋。
太后为自己的棋艺十分自信,每次一赢,都能听到她得意的笑声。
萧辰的面色没有波澜,他拿着一颗棋,有点举棋不定。
迟疑了好长时间都没下棋。
太后抬头看了看,见萧辰拿着棋依然不动,便提醒道:“辰儿,该你下了。”
“好。”
萧辰拿着棋下了一个地方,棋局恢复正常,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外面。
外面还下着蒙蒙细雨,不知道在没有郎中的情况下她能不能挺过这个夜晚。
棋局还在摆着,太后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徐嬿婷劝道:“太后,都这么晚了,您该休息了。”
“不着急,好不容易来了兴致,哀家就陪你们两个年轻人好好玩玩,哀家今晚就留在世子府,不怕耽误时间。”
太后明面上是一副兴致勃勃,没玩过瘾的样子,实则她是在盯着萧辰。
太后一直不走,萧辰便不能去见苏静鸢。
外面的雨一直不停,后来又下的大了起来。
夜色里,一个身影打着伞极速跑了过来。
他将伞收回,挑帘子进了屋子。
他与萧辰对视一眼,萧辰的眸子瞬间一紧。daqu.org 西瓜小说网
方林面见着急,苏静鸢那里一定又严重了。
方林想说又不敢在太后面前说世子妃的情况,他着急的不知所措。
“辰儿,哀家这颗棋子已经落很久了,你不是又出神了吧?”
太后不满的说道:“到底是何事能这样勾引住你的心神,让你这样心有旁骛!”
萧辰回过了神,他挪动了一颗棋,笑道:“只怪您的棋艺太强,玩的孙儿都没什么信心了。”
“姑母,您的棋艺太过精湛,弄得婷儿也没有玩下去的兴趣了。”
徐嬿婷心中实在提不出什么兴趣,趁机劝道:“况且都这么晚了,您要不先回去休息吧。”
太后一眼看出了徐嬿婷的心事,她意味深长的笑道:“好啊,看来你们是嫌弃哀家扰你们了,既然如此,那哀家也就不打扰你们俩了。”
徐嬿婷脸上一红,她起身去将太后扶了起来。
到了门口,太后止住了二人,“你们二人留步吧,哀家自己去就行了。”
她看了看萧辰,什么也没说,然后转身离开了。
太后已经离去,徐嬿婷揪了揪萧辰的衣袖,“辰哥哥,夜里凉,还是快些进来吧。”
萧辰温和的说道:“你先进去,等一会我确定了太后到了住处去在进去。”
“那婷儿在里面等你。”
看着徐嬿婷进去,方林才急急的说道:“世子,世子妃那边又严重了,如果再不请郎中怕是这一个晚上都挺不过去。”
萧辰失神,他今日下手特意留了手,没下那么重的手,可他再怎么轻,她都是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熬过那五十板子!
太后留在世子府就是监视着他的举动,只要他一举一动都会落在太后的眼里,他现在是做什么也不行,更别说去看望她。
“太后定然已经在门口安插了人,出去叫郎中是不可能的,这样,你去将慕容先生请过去,一定不要让太后发现!”
“好!”
徐嬿婷的催促声又响起,萧辰走了进去。
进去后,他吹灭了屋里的蜡烛。
坐在凳子上,内室的床榻声隐隐传来,他却有些怅然失神,在凳子上坐了好久他才起身回了凌霄阁。
回到凌霄阁,为了让自己静下心,他开始描字。
外面的雨声打在屋檐上,如同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的响着。
黑色的暗夜里,似是几匹恶狼正肆意侵食着。
狂风大作,大雨磅礴。
拿道因刮风而摇动的门终于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满身雨水的男子手提着一把带着残血的剑。
他的脸上和身上也沾了血,他瞪着眼睛,低叫道:“主子不好了!”
萧辰手中的笔被折断,墨迹重重的点在纸张上,墨汁渐渐散开。
他抬头。
“慕容先生他…慕容先生他死了!”
萧辰黑色的瞳孔微微一滞,纤长的睫羽抖动,他的声音沙哑,“你说什么?”
“卑职带着慕容先生去世子妃那里,太后的人就守在世子妃的院子外,卑职本想悄悄的潜入,谁知他们格外敏捷,出手极重,根本就没有留活口的打算。”
方林红着眼睛,带着哭腔道:“我怕慕容先生落在他们手里,拼死的将慕容先生带回来了,回来才知道他已经没了气息。”
萧辰愣了许久。
慕容先生死了!
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抖动,“太后看来这是拿准我要派人去,只要我派人过去,太后就不让人留一个活口,她这也是在变相的给我一个提醒。”
现在又杀了慕容先生,更是代表了他不能去见苏静鸢。
他收紧了手,由于捏的太紧,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好好安葬慕容先生,至于苏静鸢那里…”
看着他的态度,方林问道:“难道真的要让世子妃自生自灭吗?”
萧辰的眸子闪烁着黑光。
“太后不想让我去找她,如果我执意去见她,只怕会加重太后除她的心。”
方林颔首道:“是,那卑职先去处理慕容先生的尸体了。”
萧辰走到窗前。
窗纸倒映着外面的树影,几棵老树摇晃着枝叶,雨水还在哗哗的下着。
他打开了窗,雨水斜打在他的脸上,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去。
只期盼着,她能挺过这一关。
大雨在清晨停下,可没带走压在天上的乌云。
董府里,董健桥拿出了上好的茶叶来招待元宣。
在花园的一个亭子里,两个人对桌而坐,董健桥亲自沏着茶。
“萧世子在太后的茶里下药的事情皇上开始彻查,相信用不了多久事情就会浮出出面,不管萧世子会被怎么处罚,这事你可是头功,他札王理应记你一大功!”
元宣执起茶水,嗅了嗅里面浓郁的香气,他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将茶水放了下去。
“你还是把萧辰想的太简单了,只怪南宫汭他不会办事,一旦打草惊蛇,就是皇上再怎么追查下去,这事也不会再有什么眉头。”
董健桥想了想,他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事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