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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寒没再继续说了。
宋清然眸色深深,他跟南北互相换了个位置,看着南北的目光叫人捉摸不清,他低声:“北北,坐这儿。”
南北“嗯”了一声。
宋清然垂下了眼眸。
南北的思绪混乱,宋清寒的话多多少少对她造成了影响,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吃饭,偶尔会忍不住去看宋清寒,盯着宋清寒的方向走神了会,她其实什么也没看,却禁不住宋清寒暧昧的眸光,和宋清然越来越可怕的脸色。
聚餐结束,宋清然带着南北离开老宅,江芙还追了出来,她趁着宋清然去开车的间隙,抿了抿唇,问南北:“包包上面的钻石呢?”
南北想到那天宋清然的反应,心脏微微瑟缩。
江芙不等南北回答,就有些焦急:“包留给你,钻石还给我,你这丫头要不要那么贪心,钻石是……”她说到这,又有点支支吾吾。
南北看着宋清然的车慢慢地靠近,她深呼吸了下,忍下难受,淡淡回答:“钻石被宋清然拿走了。”
“清然?”江芙一惊,手指收紧,“他知道了?”
南北神情有些冷,正准备回答,突然响起的尖锐喇叭声吓了她们两人一跳,黑色的奔驰车缓缓地停在了南北的面前,黑色的车窗徐徐降下,露出了宋清然线条冷冽的轮廓,他神情冰冷,眸色深深,偏头盯着南北和江芙。
江芙有些不安,下意识地就松开了南北,眼神闪躲,不敢看宋清然,她纠结了一下,直起身子,一咬牙:“你们回去吧,妈妈先进去了。”她的笑容有些僵硬。
宋清然淡淡地“嗯”了声,然后示意南北上车。
南北坐上了副驾驶座,宋清然车开得很快,两边的风景迅速地倒退着,南北的眼睛被灯光闪得有些疼,她没有再看窗外。
宋清然明显心情不好,但他也不想把气撒在南北身上,所以一路上都没和南北说话,车子直接开到了南北的公寓楼下。
他熄了火,眸色淡然。
南北侧眸看了他一眼,以为他不想上楼,她笑了笑,说:“那我上去了。”
宋清然还是没说话,但是却跟着南北一起下了车,然后上了楼,到了楼上,他才说:“你先去放水洗澡。”
他面无表情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走到了阳台外面,不知道给谁打电话。
南北走进了浴室,有些走神地盯着缓缓流出的水流,她觉得疲惫,一阵阵的失落笼罩了她,她和宋清然似乎越走越远了,她不了解他、不懂他,他也不想理解她。
她只知道他对宋家野心勃勃,但她问起这些事,他从不会告诉她,不知道是在防备她,还是瞧不起她……
南北深呼吸,看浴缸里的水才放了不到三分之一,就想着先去阳台收一下衣服。
宋清然正在阳台外,他没有把阳台的门关紧,寒风透过玻璃门的缝隙渗透了进来,有些冷,随着寒风吹进来的是,宋清然含着怒意的声音。
“钻石为什么要送给她?”
寒风瑟瑟,越吹越裂,他的声音偶尔被吹得有些散。
“你明明知道这枚钻石的含义,为什么要糟蹋它?”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宋清然的怒意渐渐就平息了下去,或许是被他压制了下去,再次开口的时候,他的嗓音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在这样的寒夜里,却听得让人有些心凉。
“湘湘,你不能再留在英国了……现在爷爷的身体还算健康,大伯那边不会有太大的动静,但是这个风险太大了……你是现在唯一的知情……”
宋清然的声音突然停顿了下,他向来五感敏锐,静静地转过身,就看到了站在了玻璃门后面的南北。
南北看不见自己的神色,但她也能猜到,她的神情肯定很糟糕,她脑子乱成一团,她承认她不够聪明,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满脑子只有钻石、离开、有事情发生,但发生了什么,她真的一无所知。
真可怜,连苏湘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静静地看着宋清然,纤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下,扯了下唇角,僵硬地转移话题:“我来收下衣服。”
她拉开了玻璃门,凛冽寒风猛地灌了进来,带着深入骨髓的森然。
就在这样的时候,宋清然还不忘冷静地对着电话那头结束对话:“明天再说。”他挂断了通话,把手机放进了大衣的口袋里,走了过去,帮南北收起了衣服。
他动作迅速,不过两下就把衣服都揽在了臂弯。
南北伸手想去接,宋清然没给,只是说:“先进去,你穿太少了,别冷到。”她就这样被宋清然半拥着回到了温暖的客厅里。
南北脑海只余下空白,她有些不知所措,宋清然若无其事:“去洗澡吧。”
南北想去接衣服,宋清然却没有放手,他垂着眼睫,看到了南北微微颤抖的手,她的颤抖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宋清然淡声开口,他还是那句话:“我和苏湘,不是你想的那样。”
就是这一句话,让南北维持已久情绪崩溃了。
南北笑了下:“不是我想的那样,是哪样?你从来不主动告诉我你的事情,苏湘都知道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能知道?”南北当了太久听话的宠物,“那一枚钻石是怎么回事?你送给苏湘的?为什么又会在江阿姨手里?你又在生气什么?你气你的心意被苏湘毫不怜惜地送人么?”
宋清然黑眸盯着南北,情绪没有一丝起伏,他根本没有想解释的念头:“北北,你不需要知道这些。”
南北眉眼讥讽:“是啊,宠物何必知道主人的想法。”
“别这样贬低自己。”
“是你在贬低我。”南北手指冰凉,她笑了起来,眸色讽刺,“你不是想知道宋清寒跟我说了什么吗?他说……”南北顿了顿,语速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他说,你不是宋叔叔的孩子。”
宋清然瞳孔骤缩,原本黑色的瞳仁瞬间浮现了些许猩红,他绷紧轮廓线条,猛地攥住南北的手腕,手上的力道一点点加重。
“不是亲生?你信宋清寒的话么?如果我不是亲生的,宋言成会忍耐我这么多年么?”他盯着她,不肯放过她,“北北,你忘记我说过的话是不是,我让你离宋清寒远点,他不是好人。”
“那你是么?”
“我不会伤害你。”
“是么?”南北鼻尖有些酸,她忍着手腕的疼痛,定定地回视着他,“既然你什么都不肯说,我们分开,我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