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即便被直白地点出来,即便他脸上羞恼得泛红,路加还是厚着脸皮赖在兰斯身上。
「……因为你是教皇。」他半晌才找到一个藉口。
兰斯调整了一下姿势,将他揽在手臂间。
路加只觉一片阴影笼罩上来,不是他留住锁住了兰斯,而是兰斯囚困了他。
「如果教皇不是我,殿下还会亲近他,让他为您加冕吗?」淡淡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那双森绿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点起像狼一样的光,沉沉向他压来。
路加心弦一颤,在瞬间的松懈之后,没有退缩,手指反而紧紧扣着对方的脖颈。
「是又怎样?」他挑衅道。
森绿色的眼睛盯视着他的双眼,片刻之后垂了下来。
兰斯捻起他胸口的「狮心王」,又狠狠按了下去。
「唔……!」路加疼得眉头紧皱。
他向后挣扎,但无济于事。红宝石嵌入他柔软的胸膛上,带着疼痛一点点磨过肌肤,落下烙印。
压过某一点时,路加好不容易忍住的痛哼又泄露出来。
待兰斯松开手,他雪白的胸膛上横穿了一道青紫串连玫红的淤痕。
路加又气又疼,胸口连带着那抹瘀痕剧烈起伏。
「『狮心王』是我送给殿下的礼物。」兰斯捕捉到他充满怒焰的双眼,「我将把它镶嵌在您的王冠之上。」
他语调冰冷平淡,仿佛在宣布一个事实。
「你这疯子。」路加攥住「狮心王」,就要拽下来丢掉。
兰斯先他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腕,一阵剧痛袭来,路加痛叫一声,不得已松了手。
「殿下一直都很怕疼。」兰斯微笑着说,「但又喜欢做会招惹来疼痛的事。」
他一只手掌便缚住了路加的双手,又用一条手臂禁锢住路加的双膝。
兰斯就这么半绑半抱将少年搂在怀中,起身走入了雨幕中。
刚开始他肩头还不断传来恶毒的咒骂声,半个小时之后,咒骂声便微弱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粗重滚烫的鼻息。
「你这个……」
骂到一半的话忘了词,路加额头滚烫,意识也变得迷糊,竟连骂兰斯的话都想不起了。
与刺客激战后,他在洪水里泡了半个小时,又淋了半个小时的雨,路加的身体本就不算健康,直接发了高烧,再大的气劲也软了下去。
他软绵绵地依偎在兰斯怀中,视野模糊。雨水打在眼睛上,路加眼皮动了动,彻底闭了起来。
柔弱,乖顺。
没有力气伤害到他自己,也没有力气反抗兰斯。
兰斯垂下眼睛望着怀中的少年,心想如果一直这样该多好。
他却狠不下心。
醒来的时候,路加躺在农家仓房的小床上,兰斯的手按在他胸口处,释放出温暖的治癒圣力。
他侧过脸,兰斯已经变回来本来的模样,银发滴着水凌乱地从鬓边垂落,也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见他醒来,兰斯立刻收回了圣力,手还留在他的胸口上。
路加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情况,伤病只治了一半,维持在他能醒过来、又没有足够精力自由行动的程度。
胸口那一道淤青更是原封不动,火辣辣地彰显着存在感。
路加嗓音沙哑道:「要治就全治好,要不就别管我,放我在外面自生自灭。」
兰斯的手指滑向他喉间,治癒了他的嗓子,收回了手。
「国不可一日无君,还是在如此紧要的关头。」路加清了清嗓子道,「送我回去,我……」
后半句话被噎了回去。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兰斯在他面前脱掉了湿衣服,露出了完美有如大理石雕像的胴体。
然后他又眼睁睁地看着兰斯登上了自己的小床,床榻立刻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响。
「……下去!」路加一边往里挪蹭,一边危险地低吼。
「我是教皇,而殿下是未加冕的王子。」兰斯冷淡道,「殿下没有权力命令我。」
「你……」路加还欲再闪躲,却被一把按住了手腕,挣也挣不脱。
「更何况,」兰斯逼近他,「我是兰斯,殿下是路加。兰斯喜爱路加,所以要和路加同睡。」
路加一愣神,便被拉倒在了对方怀中,脸颊贴着兰斯的手臂肌肤,鼻尖满是那熟悉的气息。
「殿下如果再开口,我就吻您。」兰斯摸了摸他的头发。
「不要想太多。睡吧。」
不要想太多……指的是想什么?
兄弟血缘吗?
路加被按头埋在下面,一双紫眼睛上望,探究地看着兰斯干净的下颌线。
虽说这次重逢后,兰斯在语言上对他多有冒犯,但一直忍着没有吻他,也没有强迫他做任何亲密的行为。
就好像在照顾他的心理一般。
在极富侵略性的外表之下,仍然藏着那颗小心翼翼呵护他的心。
听着耳边沉缓平稳的心跳声,路加逐渐平静下来。
仅仅是这样简单的心跳声,他的灵魂便能回归充实与宁静,轻盈地飘入许久未有的美梦中。
他某一瞬间甚至希望,这样的时间能永远持续下去。
和兰斯在一起,不论是当做僕人、宠物还是哥哥,都比他回去做那个如行尸走肉般的国王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