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汴梁才女

京城第一才女?

徐牧的目光望向蘅嫣,感受到徐牧的注视,蘅嫣亦抬起头。

四目相对之间徐牧微微一笑,向蘅嫣打招呼。

却不想蘅嫣眸子微微一冷,目光里闪过一抹厌恶,转过头去。

“四妹,蘅姑娘方才似乎瞪了我一眼?”

“我与她素不相识,为何如此?”

徐多福轻声说道。

“皇兄还记得宫中的司书女官司灵么?”

徐牧的神情瞬间阴郁,喃喃道。

“怎么不记得?毕竟,她也是因我而死。”

当初徐牧从万妖之国,回归大梁。

怀揣着满腔的激动与欣喜,结果到了大梁没多久。

他就成了“侮辱司书女官致其羞愤自尽,凌辱宫女无恶不作”的混账太子。

那位“羞愤自杀”的司书女官,就是司灵。

“司灵与太学五经博士蘅嫣姑娘是好友。”

“年少时候曾被蘅嫣姑娘的母亲认为义女。”

“否则她又怎么能入宫成为司书呢?”

徐多福轻声细语,为徐牧讲述其中的缘由,道。

“我尝试为皇兄解释过,但即使我为帝姬,又有谁会相信?”

“信皇兄你是被冤枉的,相信皇兄你是无辜的?”

徐牧环视四周,这金台上坐着的勋贵,看似各聊各的。

实则都在悄悄往徐牧这边打量,毕竟,他北凉王徐牧这一年来,风头无两。

“与他们解释什么?无人相信我又如何?”

徐牧目光如电,凡是与徐牧目光接触的人,纷纷低头避让。

“吾行事坦荡,信我的人自然信我,不信我的人何须浪费唇舌?”

徐多福轻轻地按住徐牧的手,安抚徐牧。

“皇兄在北凉领兵打仗,上阵杀敌是行家。”

“不过,京城有京城的规则,金台诗会来的都是勋贵人家子弟。”

“有什么消息在金台诗会上传播得最快。”

“旁人说皇兄冷漠孤僻,皇兄就来此处游玩,打破污蔑。”

她的眸子里满是柔光,道。

“若皇兄能在金台崭露头角,让人见一见北凉王的风骨。”

“不止是对皇兄你个人,对北凉来说也是受益无穷。”

“好皇兄,我费了不少心思,皇兄就给我一薄面,好么?”

徐牧的心情逐渐平复,他不是不知道徐多福的苦心。

片刻之后徐牧深吸一口气,道。

“好,看在皇妹的面子上,无人来惹我,我必不先找他们麻烦。”

徐多福闻言,瞬间喜笑颜开。

金台的百戏表演花样儿繁多,徐牧与徐多福看了小半日。

又在金台品尝了金台的宴席,水准风味竟不输于宫中的御厨。

不过想一想也对,能来参加金台诗会的,都是非富即贵之人。

在家中养尊处优惯了,口味刁钻,一般的厨子难入他们的眼。

待黄昏降临华灯初上,诗会才如约而至。

淮南王徐天禄举着夜光杯,红光满面。

“今日来参加诗会的,皆为我大梁诗酒风流的才子佳人。”

“老规矩,本王来了就是本王来出这诗会的彩头。”

“赋诗之后由本王,以及太学五经博士蘅大人来评价。”

“评价之后诸位来商议这评价是否合理,可有异议?”

来参与诗会的人里不乏举子与才子,闻言笑容满面。

“王爷来添彩头,自然是一等一的宝贝,我等就却之不恭了!”

“王爷走遍天下,文采飞扬,蘅大人出身名门学富五车。”

“有两位来做评价,谁能有意义?”

“请王爷开启诗会,吾等自当踊跃参与!”

淮南王徐天禄仰面而笑,然后向蘅嫣点了点头。

蘅嫣接替淮南王,素手一挥就有仆从将一面悬挂着小灯笼的架子抬上来。

架子上分为上下两排,共悬挂着二十四枚灯笼,灯笼下悬挂有木牌。

木牌上嵌套了遮住字迹的锦袍,蘅嫣轻声说道。

“规矩一如从前,我来取一木牌,得诗词的题目,诸位来赋诗。”

“淮南王殿下的第一件彩头,乃唐末遗留下的珍宝——鸳鸯莲瓣纹金碗。”

蘅嫣说着一旁自有侍从捧着托盘而来,上面金光璀璨。

太学生杨颜微微眯起眼睛,道。

“好宝贝,这做工这纹路,果真有大唐气象。”

“就是不知其具体的来历?”

蘅嫣并未说话,美眸遥遥地望向女眷那边。

官家女眷中俏生生有一少女起身,一袭杏黄色的齐胸对襟襦裙。

姿容明媚俏丽,尤其是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格外惹人怜爱。

“杨公子,此鸳鸯莲瓣纹金碗纯金而捶揲制作,侈口,弧腹,圜底,喇叭形圈足,莲花纹瓣上下两层,每层有十片。”

少女口齿清晰说得十分细致,就好像这宝贝出自她手似的。

“每一个莲瓣中皆有装饰纹刻,上层乃是动物纹刻。”

“鸳鸯、鹦鹉狐狸等,下层为单一忍冬花纹。”

“《唐摭言》卷十五载有‘上赐酒两盘,每盘贮十金碗,每碗容一升许,宣令并碗赐之’。”

“故此金碗乃是唐廷官员饮酒所用之物。”

杨颜听得双目发亮,深深地看了少女一眼,行礼称赞。

“裴小姐过目不忘,学识渊博,杨某佩服!佩服!”

裴小姐解释完赢得一片赞许,蘅嫣嘴角含笑取下第一块木牌。

然后她将木牌轻轻地举起。

“明月!”

第一轮比试,需众人以“明月”为主题赋诗。

众人兴致勃勃,很快就有一年轻人登台。

趁着他们赋诗的时候,徐牧的目光望向那位裴小姐。

“四妹,那位姑娘是谁家的女儿?年纪轻轻学识如此厉害?”

唐末历经五代十国,又到了如今的大梁,数百年过去。

她竟然能将一鸳鸯莲瓣纹金碗说得头头是道。

徐多福浅笑,调侃徐牧。

“皇兄素来聪慧过人,她姓裴,还能是谁家的女儿?”

徐牧的眼睛微微瞪大。

“裴家?河东裴氏?她是裴坚之女?”

徐多福微微点头,徐牧却懵了。

“不对,裴坚长子裴玄我知晓,次女裴南苇那悍妇我亦知晓。”

裴南苇就是岑晊的妻子,与岑晊一样靠着父亲的地位十分跋扈。

徐多福轻声解释。

“这位裴小姐出生的时候皇兄才四岁,后来你去了万妖之国。”

“她又不是我汴梁的高官,你不知道人家很正常。”

“裴小姐聪颖伶俐,有过目不忘之能,无论什么书籍,她看一遍就能记住,还画得一手妙笔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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