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建良大脑宕机,根本没反应过来,他傻傻的愣在那,明显是很难接受这个现实。
此时此刻,仿佛更加能理解为什么那么多“高人”都不愿意给石建良看了,应该是全都看到了因果,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过了足足三分钟,石建良缓缓的回过神,看着我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女儿现在既是我女儿,又不是我女儿?”
“你这么理解没毛病,死去的小石蕊应该是你女儿,现在小石蕊的魂魄在你女儿大石蕊的身体里,当然……不是三魂七魄都在,现在两个人的魂魄是相互……你懂的。”
灵通和尚右手拨弄着念珠,说了一句“阿弥陀佛”就起身走了。
我看出来了,灵通和尚都不忍心听下去了,这的确是个难解的一道题。
白化龙和黄小跳就站在我身后,黄小跳比较活泼,蹦蹦跶跶的,骑着葫芦一会飘到我左边,一会又飘到我右边,白化龙则是酷酷的站在原地,双手抱在胸前,怀里还有一把斩妖剑,和《大话西游》结尾夕阳武士站在城墙上的造型很像,再加上白化龙本身长得就很帅,一袭白衣长发飘飘,简直就是仙侠剧里的男主角。
石建良犹豫再三之后看向我,眼神坚定的说道:“我还是想救我的女儿。”
我问道:“哪一个?”
石建良:“两个!”
这个回答让我有些意外,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他这么说了,我就已经有了解决问题的思路,我对石建良说道:“两个都救……嗯……我明白你的意思,死去的就有一个善终,活着的继续生活,是这个意思吧。”
石建良点头,叹息说道:“上天既然这么安排,我就尊重上天的安排,在能力范围之内,给两个女儿最好的归宿,小女儿算是横死的,需要超度吧?您知道怎么超度么?”
“超度……超度的方式方法挺多的,佛家的超度就是把亡灵请到寺院听佛法,等着亡灵自己顿悟,顿悟就可以离开苦厄了,道家的超度是请神去超度,出马家的超度相对来说比较直接,出马弟子在老仙的指引下下地府,找到亡灵,把他们拉上来。”
石建良听后立即说道:“那麻烦您,请您跟着黄大仙去把小女儿拉上来吧,送她去投胎转世。”
这时黄小跳在我身边提醒我说道:“你想清楚啊,这个小石蕊可不是那么好超度的,她的怨气……我怎么跟你形容呢?自打我认识你到现在,咱就没见过怨气这么大的冤魂你知道么?”
我有点心虚,在心里问道:“是不是不好超度?”
黄小跳继续提醒我说道:“你想一下,你姐姐下去超度的时候遭受了多少苦?‘花开富贵’家的事你没忘吧,那个跳楼的小男孩,你姐为了感化他,自己从楼上跳下来,那种苦你想想多难受?这个小石蕊是从堤坝上滚到水里,最后是淹死的,难道你想让你姐姐也感受溺亡么?”
我抱着侥幸心理说道:“说不定这个小石蕊没那么恶毒,不会让我姐姐感受她的死亡呢。”
黄小跳从葫芦上跳到石桌上,“我和你说过了,这个小石蕊的怨气,那不是一般的重,还有啊……咱俩先别在这讨论这些,我先去问问她愿不愿意接受和解,或者有什么条件。”
“那你快去。”
黄小跳伸了伸懒腰,又蹦跶到葫芦上,对白化龙说道:“龙哥你看着点一念啊,他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出了寺院的门都可能不安全。”
这话又一次提醒了我,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
黄小跳走后,我对石建良说道:“你先等一等,老仙说过去看看,小石蕊愿不愿意被超度,其实我和你说啊,凭借我的经验来分析,绝大多数冤魂还是愿意被超度的,前提是满足他们的一些愿望,但也有极少数个别的冤魂,因为怨气太重,心里的结放不下,就会拒绝被超度。”
石建良紧张的问道:“那你觉得我小女儿的怨气重不重?”
我没敢说实话,我支支吾吾的说道:“先等一等,黄小跳已经去问了,她愿不愿意被超度,得等黄小跳回来才知道。”
石建良又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双手抓着头发,肘腕支撑在石桌上郁闷的自言自语道:“这种事,怎么就摊在我身上了呢?”
白化龙在我身后,通过潜意识和我交流说道:“你告诉石建良,19年前他做过一件大逆不道的事,具体是什么咱就不说了,你提一嘴他就知道了。”
我用试探的语气对石建良说道:“凡事都有因果,19年前你做过什么事,你自己清楚吧。”
说到这,石建良猛然间从石桌上支起身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脸上充满了警觉,他说话的语气都不对了,颤颤巍巍的问道:“你知道什么?”
我急忙安抚石建良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刚刚是老仙让我提醒你一句,他告诉我,我只要跟你说了这句,你就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因果循环而已。”
石建良木木的坐在那,自打我出现,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发生了好几次变化,这种大起大落对于他来说,应该是挺刺激的吧。
好在这时,黄小跳回来了,它骑在葫芦上晃脑袋说道:“问过了、问过了,小石蕊明确表示不接受超度
。”
“她想干啥?”
“她说她什么都不要,就是要折磨大石蕊,大石蕊的三魂七魄现在全都被她压着,有的在水底,有的在身体里,小石蕊要让她承受痛苦一直到死。”
我看向石建良说道:“完了,黄大仙回来了,它说你小女儿不接受超度,就是要折磨你大女儿,让她生不如死,让她感受痛苦。”
“怎么办?”石建良眼睛盯着我问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么?我的两个女儿……我……我......”说到这,石建良情绪崩溃的急哭了,他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再一次用肘腕支撑在石桌上痛哭道:“我究竟造了什么孽啊!”
我不知道咋办了,我只能询问黄小跳,是不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