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曜微微摇头,他想象不出来能把这么多人困住连母上都找不到线索的魔灵该是多厉害。
是地位卑微的魔灵能拥有的能力?
他说:“会不会是天赋神通致幻的大魔?”
也有可能。
而墟垌说:“也可能是进入了大魔的领域。”
扈轻揉揉额头,可能性太多,而他们无法排除。
无情看过众人,笑微微一字一句的说:“那,不然我们攻击试试?”
大家看他,攻击哪里呢?连个靶子都没有啊。
扈轻看来看去,最后看无情:“你来选。”
无情受宠若惊,指了指自己鼻子,扈轻点头,她纯粹是赌运气。
无情便选起来,选了头上最亮的一颗星:“那里。”
说是最亮,其实好像和其他闪亮的星星也没什么不同,但,离着近嘛,就是它了。
大家盯着那颗星,开始排队攻击。一轮一轮的攻击飞上去落下来,毫无悬念的把他们自己打得哇哇大叫。
啥阵,还带加倍反弹的。
气得众人没法子。
扈轻:“我是从哪里进来的?环境如果是假的,可我的魔身是真的吧?”
她有点儿不肯定了。
绢布:“我大约知道怎么回事了,你音攻吧。”
音攻?
扈轻都懵了,我会什么音攻?
她唯一会的——
她默默的拿出魔笛,被大家注视着,莫名的…羞耻。
墟垌惊讶:“你还精通音律?”
水心痛苦的别过脸。
玄曜一向无脑吹:“我爹的音律,天上有地上无。”
扈轻木着老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
她纠结:“其实吧,我弹琴也可以。”
绢布:“没吹笛子杀伤力大。别犹豫了,你那学琴的视频还挂在手机榜上,这些人,早晚会看到。”
扈轻深吸一口气,对众人说:“你们往后退一退。”
“等一下。”勾吻开口:“我先失个陪。”
“我也是。”
“我也是。”
哗啦,器灵全退。
扈轻:“.”
一肆等人不明所以,还对扈轻抱有美好的幻想:“你的音攻如此威力巨大吗?”
扈轻高深:“不过不同凡响而已。”
于是他们用一种佩服的表情看着她将那造型奇特夸张的魔笛放到嘴边,看着她嘬着嘴唇一吹——
嘀哩呜呀刺——
佩服的表情变成震惊与不敢相信,在变成痛苦与嫌弃之前,扈轻果断转身面向大海,鼓足了力气吹啊吃。
墟垌捂住耳朵,一瞬间怀疑起自己的坚持:这个世界,有什么值得让自己不死?
要不是想看结局,他早回养神木里。
水心早有准备,催眠自己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而一肆等人,显然是被重塑了世界观。好吧,没人规定宗主的徒弟必须音律好。就是吧,二宗主他老人家确定没有耳聋吗?
脸已经丢了,扈轻索性一心一意吹笛子,不吹到最后一口气决不罢休。是她本领不够多不够强吗?还是这个世界太荒谬,非得让自己用短板来对抗?
绢布也饱受摧残,可要的就是这份摧残劲儿。
等事后,让她封笛!
魔声刺耳,回荡不休。周围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但在某一刻,突然星辰颤抖,一颗颗、一簇簇、一堆堆轰然而无声的粉碎,海面摇晃,巨浪滔天,众人稳固身形。
见此扈轻大喜,越发卖力的吹。
周围变化得更厉害,像冰屋子遇到骄阳,一层紧跟一层的融化塌了下来。
“嘀——”
俗话说,笛声清脆萧声沉暮,但扈轻就是有本事把好好一把笛子吹出任何乐器都不具有的噪音来。
但凡长耳朵的,都不能忍!
不能忍的幕后主使狂怒,愤而上前,一把揪住扈轻的领子贴近,另一手生硬的推开魔笛,和她眼对眼鼻抵鼻。
扈轻吓一大跳,下意识往后仰,尖叫“鬼啊”,同时一巴掌呼了过去。
“啪——”
巴掌声清脆,双方都愣住神。
“你这个——”对方上下扫视她一圈,“怪物,丑八怪。”
扈轻怒了:“你才是丑八怪,你全家都是丑八怪。”
周围的人:…人家真不丑,相反,很漂亮。
墟垌一拍脑袋,无声懊恼:我怎么没想到,原来是——怪不得。
其他人也很梦幻:真的假的?
唯有玄曜一如既往的只惦记母上,跑过去掰手:“放开我爹。”
深蓝色长卷发披身,精致过人的面孔和五官,以及过分修长优越的双臂身体和鱼尾,无不告诉眼前人,他是一尾鲛人。
怪不得,原来,他们是入了鲛人的梦?怪不得找不到阵法痕迹,他们同时中了鲛人的毒!哦,不是毒,是鲛人的歌声!
此时再看四周围,海面,星空,深夜,一样的设定但不是一样的景象了,至少他们很肯定,周围就是现实,能走出去的现实。
“放开我爹。”玄曜使劲掰着指间生膜的手指,纹丝不动。
扈轻用魔笛把他推开,示意他退下,自己对那鲛人干笑两声:“朋友,咱们聊聊?”
“你这种不懂音律的糟粕,跟你有什么好聊?”鲛人愤怒,他侧了侧头,给扈轻看他耳朵位置一丝极淡的蓝色。
那是…血?
扈轻一瞬心虚,又一瞬强硬:“即便我没有好歌喉,但我也有发声的自由。你听不惯你别听呀。有本事你把我教好。”
才说完,就见鲛人脸上的愤怒转为深深的厌恶,然后变得若有所思,眯着大鱼泡眼看她。
扈轻心头一凉,立马追加一句:“有本事你去我家,把我家我这样的全教会!”
顿时,鲛人脸上冷笑:“原来,还是想骗我鲛族的丑八怪。”
开口丑八怪闭口丑八怪,扈轻不乐意听:“种族不同审美不同,朋友,您这幅尊荣,在我们那里的女子间,真的不吃香。”
鲛人面一冷:“胡说,我们鲛族是最美丽的生灵。”
扈轻两手一摊,随便吧,但我不觉得你好看。
眼见两人从僵局陷入僵局,水心过来劝说:“鲛族的朋友,我们无意来到这里,不是冒犯,我们立刻就走。”
看了水心一眼,两眼,三眼,鲛人的情绪好多了:“我知道你们是被乱流裹挟来的。我看到她出来,放出那条船,又放出你们。”
水心的微笑带着佛性的光辉:“所以,我们绝不是挑衅,还请朋友原谅我们之前的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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