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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美门始终一脸微笑，看着愤怒的村民们。
从之前那场官司结束时，他拿出钱来当做劳务费，给双方划清界限，从他们看着钱的目光，毫不犹豫收下钱的那一刻——
善于洞察人心的他，便早已清楚地认识到，这些村民真正的内心，究竟是些什么样的人。
“每人5万日元，古美门律师说笑了吧？”
妃英理也是微笑着开口。
“如今这个年代，物价飞涨，钱不值钱，5万日元能干什么？”
“别小瞧5万日元啊，能干的事情多了呢。”
古美门挑了挑眉。
“可以吃100碗拉面，逛5次迪士尼乐园，还能给我身旁的小朋友坐500次摇摇车。”
坐在旁边的小哀面无表情，偷偷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
妃英理摇头道：“你的提议太过强人所难，如果你们对价钱方面有难处，我们可以再退一步，但你说的这个数额，我们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
“那就4万日元，怎么样？”
“……呵呵。”
“3万？”
“……”
“2万？1万？”
眼见古美门居然把数额越说越低。
坐在妃英理身旁，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毛利兰，终于忍不住了。
“伱不要太过分了！”
毛利兰站了起来，气愤地说道。
“古美门律师，我之前本来还以为，你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特别差劲的人，现在看来，你简直太让人失望了！”
头上的角又开始竖了起来。
古美门看了她一眼，噗的一声笑了。
“这位傻白甜小姐，请你先搞清楚一件事。”
他竖起了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
“在这场官司里，我是你们的敌人，我不是来为你们说话的。所以，你对我失不失望，对我是什么样的感官，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需要去在意你的感受吗？”
毛利兰微微一愣，气道：“可你这样也太过分了！这些可怜的村民，你看看他们，因为工厂污染的缘故，他们都变成了什么样子！工厂污染正在危害着所有人的健康，有的人甚至已经住进了医院！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
“没错！你没有半点同情心！”
“资本家的走狗而已，他们怎么会有同情心呢？”
“工厂污染把我们害惨了，必须要赔偿！”
“医药费，精神损失费！”
毛利兰一番话，顿时得到了村民们的一致认同。
古美门上下打量了她一阵，嗤笑道：“傻白甜小姐，圣母可以，但请别当圣母婊。”
他站起身来，高高看着在场所有人。
“你说我没有同情心，那请你看看这些人，看看他们的眼睛，贪婪、欲望、眼里放着光、像一只只饿疯了的蝗虫一样，他们真的需要这种东西吗？”
毛利兰愣了一下，下意识回头，看向身后的村民们。
在她巡视的目光下，村民们一个个鸦雀无声，低下了脑袋。
古美门的话，如同一根针，几乎戳破了事实的真相，也戳破了他们内心的泡沫。
但很快，村民们马上又抬起头来。
“胡说八道什么！”
“这个狗屁律师，他在妖言惑众！”
“我们应该狠狠教训他一顿！”
“我们上，他就一个人！”
村民们蠢蠢欲动，一个个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如同一只只吃人的恶魔一般，往古美门的方向包围。
“都给我住手！”
这时，一个清冷的喝声，顿时止住了所有人。
是妃英理说话了。
“古美门律师，真的没有商量余地了吗？”
她紧紧盯着古美门的眼睛。
古美门轻轻一笑，说道：“我倒想问问你，妃大律师，一向总是以真相和正义作为律师准则，站在正义一方的你，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为这些目的并不单纯的村民，来接下这场官司的呢？”
“……”
妃英理没有回答，只是默不作声。
半晌。
“古美门律师，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妃英理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文件，站起身来。
“我们法庭见吧。”
她唤过身旁的小兰，向着公民馆外走去。
毛利兰探着脑袋，看了古美门一眼，又看了村民们一眼。
犹豫了片刻，便追随着母亲离开。
待妃英理走后。
村长清水正人动了动嘴，尝试着说道：“古美门律师，其实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的……”
古美门直接一挥手：“免谈。”
随后，他唤过身旁小哀，也跟着离开了公民馆。
只剩下一众村民停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
回东京的客轮上。
古美门正倚靠在甲板栏杆，吹着海风。
耳边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那个，能打扰你一下吗？”
是毛利兰。
古美门和妃英理她们坐的是同一班客轮。
“有什么赶紧说，傻白甜小姐。”
古美门瞥了她一眼。
此时的毛利兰，似乎心事重重，脸上带着一些犹豫和迟疑。
不似之前对着古美门那般愤怒的姿态。
迟疑了片刻，毛利兰小心地问道：“关于这场官司，工厂污染的事情，是真的存在的吗？”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古美门毫不客气地说道。
“这种事情居然会跑来问敌方律师，你这几个月的法律修行，是白修了吗？”
“……”
被古美门这一阵抢白，毛利兰顿时抽了抽嘴角，表情有些尴尬。
“那个，打扰了……”
她尴尬地给古美门鞠了一躬，就要离开。
“等一下。”
古美门喊住了她。
小兰眨了眨眼，疑惑地回过头。
“我之前问你母亲的问题，方便回答吗？”古美门问道。
“哦？一向对人毫不关心的古美门大律师，怎么突然在这方面起了兴趣？”一旁的小哀揶揄道。
古美门耸了耸肩：“随便问问而已。”
他看向一脸犹豫的毛利兰。
“不方便回答的话就算了。”
毛利兰迟疑了片刻，还是缓缓说道。
“这个其实是有原因的，我妈妈本来也不是想接这个单子的，毕竟这场官司，我们这边也没有可以稳赢的证据……”
说到这里，她意识到什么，赶紧捂住了嘴。
古美门挑了挑眉：“居然把这么重要的情报随便泄露，你还真是傻白甜的可以啊。”
“……”
毛利兰的脸蛋一阵通红，神情越发尴尬，低下了脑袋。
古美门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继续问道。
“那么，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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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