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祖上几代都是木匠,现在的秦叔,秦家大哥都是。秦家有一个小铺面卖木制品,从木梳到梳妆台都有。秦家若不是供着两个读书人,日子可以过得挺滋润。
秦家大哥现在有一儿一女,儿子秦扬六岁,现在跟着秦磊启蒙,每天到小私塾读书。女儿秦芳芳三岁,平时都是秦家大嫂自己带着。
秦家老三,就是二姐夫秦磊,是秦家第一个读书人,十五岁考中了秀才,之后一直想要考举人,直到二十岁未中,家里才歇了心思让他先成个家再说。
秦磊还有个弟弟秦硕,今年十八岁,也是个秀才,现在在书院读书,打算明年参加乡试。据说,秦硕在书院成绩优异,有很大的可能能考中举人。
这天早上,秦家除了在书院读书的秦硕,都到齐了。
秦家人对葛夏九都很和善,让她安心在这里住着,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只有六岁的秦扬不喜欢一个比他还小的长辈,不肯叫小姨,一定要叫妹妹。
吃过早饭,秦叔和秦大哥干活去,秦磊要去小私塾授课,家里的事都是女人在忙活。
春艳有一个女儿秦兰兰,刚满一岁,正是要走又走不稳的时候。夏九每天最大的任务就是看着这个小侄女,不让她磕到碰到。其他的活都没让她干活半点。
夏九身体里的灵魂是有过带娃经验的,这点事自然能做好。她不但好好看着,还时不时跟她做些小游戏,逗她开心。
秦婶和春艳闲下来就做些针线活,绣个帕子,做个荷包,做点头花,卖去绣坊多少能补贴一点家用。秦大嫂这方面手艺太差,空了宁可去帮她男人做木工。
有一天,夏九捡到家里一条红色长条布头,随手折成了一朵小花系在了兰兰头上。
吃饭时,春艳看到兰兰头上的小花,觉得挺新奇的,问夏九:“小九,兰兰头上这花哪儿来的?”
夏九笑嘻嘻地说:“二姐姐,这个是我做的。我还会做别的花呢!”
“真的呀!那小九教姐姐做好不好?”春艳想把这样的花做在头花上,新鲜的样式可以比往常的多卖一两文钱。
“好。”秦家真心待她,她早就想帮一些忙,这样走第一步刚刚好。
趁兰兰午睡的时候,夏九跟秦婶和春艳坐到了一起。夏九先教春艳用扁长的布条折成花,又说:“这样的花好看,就是有点费布料,其实剪出来的花也好看。”
说着,夏九伸手去拿剪刀。
秦婶眼疾手快将剪刀拿走,再三确定夏九会用之后,回房找了一把小巧些的给她。
秦婶一直这样细致,让夏九觉得跟温暖。
几天的时间,夏九做出了十几种不同的花样。有些适合做头花,有些可以搭配在荷包上做点缀。
秦婶感慨:爱漂亮的女娃子就是好,光是花就能琢磨出这么多花样。
从此,秦家的碎布头,剪刀和针线,夏九都可以随意用。
说起来,春艳的手真是巧,同样的方法,春艳做出来的就是比夏九做的好看。
半个月以后,秦婶去绣坊交货,管事给出了比她预料的更高的价格。秦婶十分开心,回来路上特地花五文钱给夏九买了一包粽子糖。
回家之后,秦婶不仅给了夏九一包粽子糖,还给了她十文钱,说这是她自己挣的。
夏九不要,说东西都是婶子和二姐姐做的,她没出力。
春艳笑着替她收下,还找了一个小荷包给她装好,让她自己收着,千万别丢了。
粽子糖比夏九后世吃到的要小一些,一包也就十颗。她大方地分给了家里的孩子。
秦扬为了吃糖,勉为其难地叫夏九“小九姨”。芳芳欢喜地管夏九叫“糖姨姨”。兰兰尝了甜味更是紧抓着夏九的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