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学士这次犯的罪可大可小,主要是看他怎么解释,在朝堂上的时间长了,总会得罪不少人。
刚进去的时候沈学士就知道想让周氏平安归来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没怎么想,就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周氏身上,让周氏来背这个黑锅。
正是因为如此,沈学士也就在大牢里吃了一点苦头,煜王有心敲打他,让他在大牢里关了好几天,才放出来。
沈学士出来之后并没有立刻去想办法救出周氏跟小女儿,反而是先找煜王赔罪表忠心,然后才来了辰王府,想用父亲的身份,压迫沈嫣儿去做那个求情的人。
奈何沈嫣儿变的聪明起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
最好的道路没办法走,沈学士只好想别的办法,就算周氏回不来,也可以把沈玉珊救出来。
一个可以联姻的女儿,可比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值得。
回到沈府,沈学士就把自己关进书房里,对照朝中的职位,好好的分析了一番,确定了可以逐一击破的点,只要这些人中其中一个可以帮忙,他就能顺利的把沈玉珊救出来。
至于周氏,只能让她可以死的痛快一些。
确定好之后,沈学士让管家准备了不少礼物,偷偷摸摸的,一家一家的拜访。
一番周旋之后,沈学士总算是得到了一个准确的回答,中书令大人说了一句:“汝妻之罪板上钉钉,是无法否认的事实,想摆脱这个事实是不可能的,唯一能保全的便是沈二小姐。”
“多谢大人,只要能让下官女儿平安回来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下官不敢奢望太多。”
家的下人偷摸着送沈学士离开。
“大人,这沈学士不过是五品小官,为什么要……”
“妇人之见,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沈学士虽然只是五品的小官,可是身后依附的可是风头正盛的二皇子。”
“这……居然不是太子殿下。”
中书令大人正色道:“这种话以后别说了,皇家的事情岂是我们可以议论的?沈学士官位低,日后未必不会往上升。”
更何况,重点并不在沈学士身上。
沈家两个女儿说不定也会起到让人无法忽视的作用。
沈玉珊可以轻松的洗脱罪名,有了中书令在其中周旋,不过短短两天时间,沈学士就收到了可以去接她回家的消息。
“劳烦帮下官给你家大人带个话,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是你家大人有什么用得到下官的地方,尽管开口,下官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沈大人客气了。”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就看真正到做的时候还是不是这样的。
送走了中书令家的下人,沈学士转身就变了一个脸色,语气急切的催促道:“赶紧让人准备马车,去吏部接人。”
“大人,要不要让人跟少爷说一声,少爷格外担心二小姐,这几日书都看不进去了。”
“跟他说,让他好生在家里等着,为父亲自去接珊珊回来。”
不得不说周氏手段了得,沈嫣儿这个大小姐也不是一天就变得没地位,同样是女儿,沈学士对沈玉珊是真的疼爱,至于沈嫣儿……
不说也罢,跟她那个没用的娘没什么区别,没有任何用处的人,在沈家是不会有地位的。
周氏也是看准了这一点,使了一些手段,才让沈学士放弃对沈嫣儿的利用。
两辆马车慢慢的从后门驶出,前往吏部的方向。
在吏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沈学士着急的都有点上火,总算听到小厮说:“大人,好像是小姐出来了。”
一听到这句话,沈学士立刻就掀开了马车的车帘,当他看到向来干净漂亮的女儿现如今狼狈的跟街边的叫花子没什么区别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几个伺候沈玉珊的丫鬟都傻眼了,二小姐从小锦衣玉食,娇宠着长大,何曾这么狼狈过?
“大人,真的是小姐。”
“大人,奴婢这便去把小姐带过来。”
沈学士点了点头,“直接把她带到马车上,她要是胡闹,你们就按住她,一切等回府后再说。”
几个丫鬟愣了愣,并没有听懂沈学士话里的意思,直到沈玉珊上了马车就开始发脾气,丫鬟们才知道原来如此。
沈玉珊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娇嫩的皮肤被磨了这么久,早就红了一大片,在大牢里无法梳洗,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
之前,沈玉珊可是最看不起伺候她的下人了,可是现在,她狼狈的连下人都不如,怨恨和愤怒将她整个人包裹着,脸色阴狠扭曲,让人不禁胆颤心惊。
“贱人,贱人!”
“沈嫣儿那个贱人在哪儿,我一定要杀了她!”
丫鬟劝道:“小姐,大人就在前面那辆马车里,刚才吩咐过,无论小姐想做什么,都等回府了再说。”
“啪”地一声,丫鬟的脸上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手掌印,其他没有开口说话的丫鬟瞬间噤声,一个挤着一个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觉得不解气,沈玉珊又打了她两巴掌,清楚的看到丫鬟脸颊红肿,才恨恨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用父亲来压我?我可是沈家的二小姐,而你,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下人。”
“小姐息怒,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被打的多了,丫鬟害怕的浑身一软,在逼仄的马车里,跪在沈玉珊的面前不停的磕头。
马车里的动静不小,车夫听的一清二楚,只觉得后背一凉,以后要放聪明些,离这个二小姐远一些。
马车里的动静就没有听过,直到进了沈府的后门,沈学士率先从马车上下来,很快就看到几个丫鬟红肿的没法看的脸,表情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沈玉珊从马车上下来,就泪眼汪汪的走过去,对着沈学士俯身行礼,委屈哽咽道:
“父亲,都是女儿不孝,连累父亲不说,还让父亲丢脸了。”
沈学士刚升起的那么一点不满登时烟消云散,心疼道:“我是你父亲,何谈什么连累不连累?”
“苦了你了,先回你院子里沐浴更衣,别的事情随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