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永宁的神情闪烁,抿着嘴,不知道应该安慰什么。
可队友却笑着说:“你知道电话里还说什么了吗?我奶奶告诉我的,不知道是真是假,说妈妈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这个家里已经没她惦记的人了。”
队友苦笑了两声。
或许他自己也没想到,他心心念念的母亲,却从未将自己放在心上。
或许年少的他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别人的母亲对着孩子生气也好,大骂也好,还有时不时流露出来的关心也好,这些都是他这辈子都不能体会到的。
“我后来再也没见过我妈,如果不是他们结婚的时候有一张照片,我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我稍微大一点的时候,就记得经常会有邻居来我家,故意趁着爷爷奶奶不在身边的时候和我说,你爸死了,应该给你们家赔了不少钱吧?”
“我说不知道,他们就特别不屑的说,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看新闻上说,人死了都给补偿,除非你爸是被你妈杀了,这个女人看着就不简单,肯定是蛇蝎心肠。”
平永宁的眉头拧紧,这些看起来比还离谱的事情,竟然被他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来。
他质疑道:“这种话说出来有人信就怪了,你们不会都受影响了吧?”
队友却无奈的笑着说:“地方小,那里的人又没有受过高等教育,有些造谣的话,传着传着好像所有人都默认了,甚至连我爷爷奶奶他们都不确定我爸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两个人在我的生命力,或许没有多重要,但我恨他们,如果不是他们,我或许不会遭受很多年的霸凌。”
“从我上学开始,我在班级里一直都是特殊的,因为我没有父母,我穿的衣服永远都是脏兮兮破破烂烂的,偶尔有好心一点的邻居会给我他们家孩子穿小的衣服,好像我一直到初中,都没吃过零食。”
“到了初中,去人多一点的镇上上学,有几位同学家里是开工厂的,父母在当地也有一定的势力,他们在学校基本上从来不学习,每天就是上课睡觉,平日里聚在一起欺负同学,找存在感。”
“可能欺负其他人,他们还担心对方的父母找茬儿。但欺负我就没这个顾虑了。”
平永宁不敢想象,当年的队友到底经历了多少,如今才会如此平静的讲述着这些和自己好像不相关的事情。
平永宁问道:“你难道没去找老师吗?一般情况下,老师应该都会处理。”
可队友却平静的摇摇头,或许他也曾经将希望寄托在老师身上,但后来发现,没有人是自己的救星。
他说道:“不是所有的老师都负责人,同样,也不是所有的老师都有师德。小地方的老师也怕事,怕对方给自己找麻烦。”
“我去找老师,结果老师却不耐烦的说,他们找你你不会躲着点吗?他们怎么不找其他同学麻烦?你是不是之前惹到他们了?要不你给他们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