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太能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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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等了多久,终于听见门外响起脚步声。

稳健有力,是他!

几乎在确认的同时,沈柔嘉的呼吸频率变得越来越快,快要超过心跳声。

还未调节缓和,就见房门被打开小缝,挤进一束夜色。

陡然的羞怯使她不敢再看,垂眸深深埋下头,目光所及只有自己绞拧的双手。

她听着易潇一步步走近,连独属于男子的呼吸声都变得越来越清晰。

下一刻就看见锦靴走进视线,“藐藐。”一声轻呼响起,她不由呵出一叹回应,视线随之往上。

“伯爵爷怎么...”

紧张感全然消散,此刻的她只有些错愕。

易潇身上穿着的,并非今日宫中换上的那件玄黑宽袍,但也不是与她相配的红衣。

一件缎面月白阑杉显得他儒雅俊秀,可沈柔嘉却无心赏析。

她自顾自抬手去掉脑后玉簪,“是我唐突,未思虑周全,日子特殊我的装扮有些不合时宜了,还望伯爵爷见谅。”说着又默默抬起手中帕子擦拭唇色。

她自有一番顾虑,今日是他二人新婚之夜不错,但也是易潇父亲下葬的日子,确实不该乱了礼数。

只是,嘴上这样说着,心底还是泛上酸楚,几天前穿着喜服离家,怎么也想不到会以孝服进易家门,只有她自己知道,有多么遗憾。

想到此,她手下的动作慢了下来,眸中闪着晶莹。

易潇自进了门,眼神便没有离开过沈柔嘉,自然看到她眼底由欣喜替换作了弥漫的灰郁。

“抱歉,让你受委屈了。”除了抱歉他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思忖着,脚下步子移动,就这么挨靠在沈柔嘉身侧坐下,寂静中只有布帛摩擦声。

红白两人端坐床边,各怀心思。

许久易潇才开口:“今夜本该是圆满祥宁之夜,却让你连正红喜服都不能穿,是我对不住你。”

易潇说着,直直望着她,眼中愧色不减。

瞥到她眼角还未来得及消逝的泪花,指尖蜷缩微动就要抬起,最终还是压制住了这份悸动。

“今日父亲下葬沉重哀痛,我,我怕是不能...抱歉。”说完,他垂下额头,不敢看她。

既如此说,沈柔嘉也不好再使性,只得默默点头尽作贤良,语气更是柔轻:“父亲匆匆离世,我未尽到儿媳的孝心已是遗憾,怎么还会惦念那些虚礼,伯爵爷不必与我如此生分,往后日子还长,咱们和和美美为父亲守好易家宅子,这样便是圆满了。”

她直直望着前方,自顾自说着两人的未来,没看见易潇略带仓皇躲闪的眸。

窗外远远传进几声更鼓梆子,夜已然深了。

“该歇息了,伯爵爷怎么睡?”

新婚夜,本是一派旖旎,但经过方才一说,她知道今夜不会发生什么,索性端肃问他,没了起初那样的紧张。

哪想易潇随意抬手便脱下了外袍,紧接着就要褪去里衣。

这番动作着实吓得沈柔嘉不知所措,捂着嘴巴不知该如何。

她自认为,易潇不会留下。

“伯爵爷要在这里睡?”嗫嚅确认。

“自然是在这里睡,你要赶我走?”易潇停下脱衣的动作,微眯眼看向她。

倒是惹得沈柔嘉一阵疑惑,不禁腹诽着他,明明是他自己说不会...怎么又留在这里。

偏她不敢有所拒绝,只得点头。

就在她犹豫先灭了烛火还是先脱衣时,易潇率先出手,掌风震灭床边两架烛火,只余下屋中一盏幽暗小烛,堪堪照着模糊光亮。

“快睡吧,不用担心。”床里侧悠悠传出一声,虽看不到明显的人影,她总松了口气,脱去衣袍缓缓上了床。

好在床榻宽大,两人并不挨着。

朦胧中闻到一股淡淡酒香。

在她几次眼神打量中,身侧少年终于按捺不住闷笑一声:“为何看我?”

“伯爵爷可需要醒酒?”若是醉酒,需得喝一碗醒酒汤来才不伤身。

正思索着,身侧又是一声低笑:“我好好的,倒是他醉的不成样子。”

话语听着莫名有些骄傲。

沈柔嘉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是郭诚。

才刚寂静又听他说出句更惹火的话:“我还要见你,不能醉。”

说罢就察觉到沈柔嘉倒吸口凉气,以为是夜深着了寒气,他便想着关心一下。

身体往那边凑得近了些,本就简薄的衣物此刻仿若不存在,肌肤相触,沈柔嘉冰凉的身子因他的靠近升腾起一股火热。

闻到易潇身上丝丝缕缕透出的酒香,她竟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心底更是因这样亲近的举动攀上一股酥麻之感,霎时间散布四肢腰腹,还未等她适应这番异样,身子便抢先作出反应软在易潇怀中。

亲昵无间。

此刻的她像是只偷腥的猫,不敢声张自己的欣喜,只能乞求时间过得慢一些。

她对易潇的心意潜藏,却又无比明显。

易潇则因她大胆的举动僵直着身子,他犹豫良久,还是抬手抚上怀中小人儿单薄肩头,轻轻拍着,为她营造良好的入睡氛围。

果然,怀里的姑娘闭眼入了梦。

多年习武,他的感官十分敏感,借着模糊的光亮看到沈柔嘉嘴角挂着抹浅笑。

干净纯良,不染尘埃。

夜色渐浓,月光斑驳照进屋内,打在沈柔嘉侧脸,易潇借着月色仔细看着怀中的人。

许久,抬手为她遮挡眼前的光亮。

也压制自己心底无尽翻涌的焦躁与愧疚。

翌日。

沈柔嘉早早睁开眼,试探摸向身侧,已是一片冰凉。

不知易潇是何时离开的。

稍觉失落,利索起身穿衣。

今日,她便要以易家媳妇的身份向伯父、姨娘请安,同时也要受小辈弟妹的礼,不可耽误时辰。

“青梅,快打水来。”她朝着窗外沉声叫道。

一道人影闪过,门帘掀起,正是青梅。

见沈柔嘉面露急色,还未放下水盆便开口劝道:“姑娘,不用着急,伯爵爷说了,您要是不想见那边府里的,尽管宽了礼自个待着,日后大可免了请安。”

听她说着,沈柔嘉瞪大双眼:“伯爵爷竟说了这样的话?”

“是啊,伯爵爷早起上朝特意叮嘱过,奴婢怎么会骗您呢。”说着,她将水盆中的帕子拧干递给沈柔嘉擦脸。

水中应是泡过玫瑰花瓣,帕子上的香气晕开,鲜嫩醒神。

沈柔嘉暂且不问,坐在镜前,缓缓掩面感受这份纯香。

直至鼻尖微红,才放下帕子说道:“梳妆吧,时间来不及了。”

听她的意思,还是要过去,青梅无奈的撇了撇嘴角,万般不情愿拿起桌角面脂润开。

她想不通,姑娘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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