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确定萨尔文伯爵留下的下一步线索,有可能是在唐怀瑟之门后,余连便再一次系统地查阅了一下唐怀瑟公爵家族各种历史资料。
这确实是一家历史悠久的帝国名门,祖上出过枢密院首席大臣和元帅,出过星区总督,出过星界骑士长,也出过元老。不过,因为一些和我们的故事关系并不大的历史缘故,他们在近代已经靠边站了,甚至因为交不起贡金,不得不把属于帝国本土内的领地重新交还给了晨曦皇家。如果不是他们总算还在鲁纳星系留有两颗星球,怕是连贵族的身份都要失去了。
好在,晨曦皇家的历代神君们,在一些不涉及到实际的问题上还是很宽容的。唐怀瑟家族既然交出了他们在本土的领地,瞬间堕落成了“乡下领主”,皇室也不介意他们继续保留“公爵”这个高贵的头衔。
大名鼎鼎的萨尔文伯爵,和“乡下地方领主”唐怀瑟公爵,似乎并没有什么太直接的交集。于是,余连便直接进入了帝国纹章院的资料库,开始查阅其浩如烟海的地方志。
反正这些资料也并不是什么机密信息,帝国公民只要交点钱就能进去查阅了。
余连虽然不是帝国公民,但作为一个大海……游侠,盗用一两个帝国公民的身份信息,不是也挺合理的嘛?
萨尔文伯爵在世的时期,唐怀瑟公爵换过三人,这中间的一位,名为卡尔撒二世的,和萨尔文伯爵年龄相仿,是一位很有名望的地方领主,很有些手腕和能力的实业家。同时,还是位小有名气的艺术收藏家和评论家。
如此经历实在是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余连便认真地检查了一下这位卡尔撒公爵的生平。这位公爵阁下,在年轻的时候,听说也展露出了灵能敏感者的特性,但可惜在进行觉醒仪式的时候操作不规范直接翻了车,人不但没变成超人还直接成了半残废,便连军队和官场都入不了了。
不过,这位卡尔撒二世公爵也确实是个很励志的人。身残志坚的他,依然考入了帝国最顶尖的圣晨大学,和萨尔文伯爵正好是同年入学的校友……
这便是卡尔撒二世明面上和萨尔文伯爵所有的交情了。要知道,前者进的是商学院,后者则是生物与环境学院。完全就是不同的画风,最多也可能就是在学生聚会时候互相点头的交情吧。
年轻的公爵毕业之后便回家种田,确实是把两颗星球领地经营得很不错。现在新塞维利亚上那个在银河范围内也有点名气的海上乐园,便是他一手创立起来的。
至于萨尔文伯爵,当然也向着不务正业却样样皆精的文青之路上继续狂飙突进,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一位没太大声望“乡下”领主,和当时的银河风云人物萨尔文伯爵,理论上便没有什么特殊的交集了。哦,对了,卡尔撒二世出过一本艺术评论的专著。其中倒是专门有几篇文章吹捧过萨尔文的画,说后者是真正的天才,如果再专注一点,便足以在宇宙的艺术史上名垂青史的。
以上,就是目前所能查到,这两位所有的交集了。
你猜我信不信?余连的视线在书房中扫过,在一副悬挂在书桌背后的大号油画上多停留了几分钟。
画上是一座宏伟得仿佛来自于洪荒神殿般的庞大建筑,也是这个银河中最著名的建筑之一了,乃是帝国首都天域的地标之一,国民大议事堂。
在帝国的势力范围中,甚至被许多附庸国用恐惧和憧憬的表情,称呼其为“众神殿”。
绘画的技法相当出众,于是整幅画咋一看就像是一副建筑摄影作品。
余连沉吟了一下,若有所思。他刚想要让自己的灵能衍生一下,便感受到了身后正在接近,略显得有些蹒跚的脚步声。
他回过了头,随即便看到了一个很是上了些年纪的老绅士。一头华发,却梳理得一丝不苟;身材有些干瘦,但一身正装却极为严整,看不到一点褶皱。
老人家的脸上挂着略微有些拘谨而宽厚的笑,道:“那是卡尔撒二世阁下留下的亲笔画……上尉,如果您有兴趣,您完全可以走近看一看的。”
“馆长先生。”保安用不是太强硬的口气表示了一下反对,但老人却摇了摇手:“余连上尉是中央特派员,特地来纪念馆巡礼的,难道还会偷盗文物不成?”
多么慈眉善目的老人啊!虽然第一次见面,但其实应该是认识好久了呢。余连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对方一下,然后点头笑道:“是啊!我如果真的喜欢,会直接开口强买的。”
被称为“馆长”的老人家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您真是个正直的人,和以前的那些真的不太一样。我记得,上次有位中央特派员来到了这里,看中了公爵府上留下的一件翡翠摆件,可是连钱都没给的呢。”
两个保安已经从方才的恍惚中恢复了过来,大概是直接被吓醒的吧,直接就露出了坐立不安的神情。
“呵呵,当然是开玩笑的……”老馆长直接打开了大门口的围栏,做出了邀请的手势:“那么,请过来看看吧。说实在话,整座馆内,多过于喧嚣,也就这里还有一点按个时代的风貌了。我欢迎所有对当年的历史,感兴趣的来宾。”
余连望望着这个目测随时都有可能入土,却依然尽力保持着风度的老绅士,决定还是不拒绝对方的好意了。
这个老人自称是叫贝鲁夫·曼顿,乃是这个独立博物馆的馆长,不过这把年纪已经不适合繁重的工作了,整个馆的运营已经是政府派出的副馆长在主持了。
只不过,贝鲁夫老人是位有点名望的历史学者,而且在新塞维利亚还有些人望,便一直留任到了现在。在帝国的统治时代,他曾经在唐怀瑟公爵府上当过助理管家,算得上是在世中人中,对这座大宅最熟悉的人了。
好吧,这算确实算是个遗老。可毕竟是快要入土一个老人家,而且表现得非常友善,余连便决定继续保持礼貌。
老馆长便热情地解释道:“卡尔撒阁下是一位很有见地的艺术评论家,但自己留下的作品却只有这一副,之后便一直挂在这座书房中了……实际上,这幅画的水平一般,技法几乎完美,但也就是如此了,没什么感染力,也并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