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她们才逐渐安静下来。力达说,
“娘,我先回十方城,正好也调查调查这个问题!”薇荷很是不舍,但是她明白不仅是这件事情女儿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回去处理。
“好,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众人送走力达之后回到屋里。云娘与薇荷带泪相视一笑,说:“哎,幼英,若此事只是笔者的杜撰才招人笑呢!”
“不碍事,哪怕是假的你这姐妹我也认了!”
“好好好!不过我此番来猫耳城还有要务在身就不再陪你了。”
“夫之,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送走赵一凌、云娘母女韩君庭没有马上离开,一来,他不好意思再与赵一凌同行,二来,他还有话与薇荷说。
“英姨!”薇荷小小惊讶,
“怎么?”韩君庭微笑说,
“这是二楼话本库房的钥匙,您有空的时候可以帮我打扫打扫灰尘!”
“啊?好吧!”言下之意薇荷立马懂了。韩君庭不再逗留,离开了话本社。
……..一个时辰之后,猫耳城里到处都是兵点,每个兵点都堆满了,赵家四兄弟在不同的区域负责城里百姓签署文书的事宜,不论士农工商都需要签署。
在赵子构签发的布告里三日内不签署文书的将被请离猫耳城!巧的是赵一凌和韩君庭都没签。
………很快,凤瞳也带着着马车车队入了晋阳城。首先接到她的是齐封、普元和冷刀。
在晋阳的城门口,齐封将凤瞳拉到一边,问:“凤瞳姑娘,这是什么?”
“二皇子差我送过来的,具体内容我就不详细解释了,您可以看看车上的文书。二皇子的意思很明确,必须得签,要不然他就不认了!”齐封笑言:“哟,这个尹震现在不得了啊,以前的傻小子现在长大了,还知道让人站队了?”
“齐将军,你小声一点吧,这样的话别人听到了可不好!”
“怕什么,以前我当着他的面也这么说过!”
“以前是以前,今时不同往日了,你可能还不知道,现在白帝城都变天了,黑龙族被限定在三个月之内全部搬离白城,而且这就是二皇子与大皇妃当着各自族人的面说定了的!”
“高!这步棋走得真妙!”
“所以事不宜迟还是请城主赶紧跟我办了交接抓紧落实吧,二皇子亲口要求三日内城里所有的人都必须签署,魔族人不强求!”齐封一摊手,
“还真是不巧,我们城主远行了!”
“我前妹夫又跑去哪了?”
“百花城!”
“一个人?”
“紫妙也去了!”
“这个狐狸精!”
“你别这么说,她可是准城主夫人!”
“狗屁城主夫人!”
“嘘!凤姑娘,你小声一点吧,这样的话别人听到了可不好!”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那齐雯雯呢?让她来签收这些文书吧!”
“她也出城了!”
“她又去哪了?”
“番郡!”
“那还是请齐统领来签收这些文书吧!
“齐封跟普元、冷刀言语了几句之后,冷刀出了城门化作麒麟向西南方向飞去,普元则骑马领着马车车队去往护城军军营。
“凤姑娘,这些文书就暂时保存在护城军军营了!”凤瞳拱手,
“好的,那我也就先告辞了!”
“你去哪?”
“百花城!”这是因为凤瞳想要寻找凤迎雪,既然苍月生去往了百花城那就去那碰碰运气吧。
……..东海白帝城,城主府中气氛紧张。宇文烈正陪同二皇子尹震接待来访的大皇子尹雷。
两兄弟的见面还是简单而热烈的。他们拉家常已经一两个时辰了。以前在尹雷的眼中弟弟尹震是一个总是不说话、低头站在一旁的小孩子,让他上桌吃饭都要天帝父亲开口才畏畏缩缩坐到最边上的位置。
弟弟小时候还有一个习惯,那便是咬右边的衣襟。
“阿震,你现在还咬衣边儿么?”尹震笑了,他此刻的笑多数是真诚的。
“不咬了,我现在都穿红绣妆给我做的定制款龙字号锦袍,得三万两一件呢,咬坏了我心疼!”尹雷也是震惊,弟弟的青色团龙云锦袍好是好看每想到这么贵。
他气场十足,自信笑笑,
“那你给我介绍介绍,我也去做几件颜色鲜艳的袍子,年纪大了还是不能老穿这些深色衣裳了,要不老被人说跟不上风尚了,对了,红绣妆能做哪些颜色的袍子呢?”尹雷的眼中有一些微妙的光。
“除了金色袍子需要天宫织造司下达文书以外其它任何颜色、材质和工艺的都能做!”两兄弟当然都知道金色袍子是什么意思,尹雷似乎是故意提起而尹震的回答很规整。
“要不这样,我们两兄弟一人做一件金色袍子吧,十万两一件,这银子我来出!”尹震瞳孔震动,这话有点意思了。
“大哥,这样好似不太妥当!”尹雷微微一笑,
“那将怀有身孕的大嫂请出白城妥当不妥当呢?”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
“五分妥当,五分不妥!”
“哦,这话怎么说呢?”尹震拂衣起身,昂首挺立,
“一分,黑龙城中独大,垄断街市,横霸乡里,二分,黑龙军兵强马壮,只服族长,三分,黑龙四堂不受,人多势众,肆意妄为,四分,黑龙尹天仇,见色起意,自取灭亡,臭名昭着,难以服众,五分,黑龙瓜分东海七分田,官粮不敌私粮,粮价飞涨!”这个曾经心无大志、畏畏缩缩的弟弟如今随口说出黑龙族七分罪,字字铿锵、句句在理,让尹雷深受震撼!
“阿震,看来你这白城城主当得是很认真啊!”
“那是当然,白眉左相亲受天令,弟弟我不敢懈怠!”
“那五分不妥呢我听听看!”尹震直接在兄长面前双膝跪下了,
“一分,尹震目无兄嫂,恣意妄为,天族蒙羞,二分,尹震愧对黑龙族众,背井离乡,舍田弃舍,颠沛流离,万人迁徙,三分,兄弟反目,龙族生隙,大敌当前,分崩离析,尹震难辞其咎,四分,尹震排除异己,冠冕堂皇,自私自利,五分,尹震有失体统,愧对先帝!”尹雷看到了弟弟眼中的泪光,起身将尹震慢慢扶起。
“阿震,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列祖列宗,跪先帝,别跪我,受不起,真的!”尹震起身拱手,
“多谢大哥抬举!”
“这不是抬举,青龙族现如今只剩下你我二人,我们兄弟得惺惺相惜才行!尹震感同身受!
“大哥说的是!在我的心中大哥永远都是英雄!”这话是真心的,尹雷可以感受到。
打小他便是尹震心中想要成为的人。
“大哥,我现在就带你去红绣妆!”
“去红绣妆做什么?”
“为你添置新衣裳!”
“不用,我马车里带了袍子。而且你嫂子给我添置了不少红袖妆的甲字号衣裳!”
“我订的不一样,是龙字号,除了我以外全天下也只有大哥有资格穿了!”尹雷拍拍尹震的肩膀,说:“好,那就去吧!”宇文烈带黑风军护送两位皇子乘坐黑金马车抵达了红绣妆壹号店。
宇文烈先行下马,在店内店外安排士兵控场防护,他快速冲入店内,结果迎面撞见了昭露。
昭露狂喜不已一把将他抱住。
“阿烈,你终于放工了!”
“娘子,还没有。二皇子带着大皇子来店里买衣服了,要龙字号的!”昭露一听,急了。
“龙字号?龙字号都是二皇子提前三个月预定的,现在店里哪有?”宇文烈简直要疯。
“那怎么办,两位皇子已经在外边车上了,我不能让他们等太久!”昭露想了想,说,
“你先让他们进来,我们见招拆招吧!”
“好!”宇文烈走后,昭露连忙拍手,
“姐妹们!打起精神来,两位皇子来了!”妆女们齐声答应,
“好的,老板!”
“笑,都给我笑,别板着脸,今天少说话都听我的指挥!”
“是,老板!”尹震、尹雷已经下车。尹雷看到周边黑压压的黑风军心里有着别样的感受。
“阿震,就买件袍子,你这阵仗是不是太大了点?”
“不大,两位青龙族人同时出现在一处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尹雷微笑点头,
“确实!”
“大哥,我们进去吧!”门口的妆女连忙上前迎客,她们的美貌和举止瞬间拉高了档次。
一个更加美艳而妖娆的身影出现在了红绣妆的招牌之下,是昭露。两位皇子离得还有四五丈远昭露便半蹲行礼,
“昭露恭迎大皇子殿下、二皇子殿下!”尹震连忙介绍,
“大哥,她就是红绣妆的大老板昭露!”
“嗯,走吧,去认识认识!
“两人到跟前,尹雷说:“昭老板,起来吧!
“昭露连忙陪笑道:“大皇子,您折煞我了,就叫我昭露吧!
“好,这样叫着不显得生分!阿震,你怎么不说话?”尹震有些不好意思得说:“大哥,我突然忘了一件事儿,这龙字号的衣裳需要提早三个月预定,只怕今天拿不到了!”昭露不慌不忙地说道:“不一定,我红绣妆新入了一位缝娘,能在几个时辰之内完成一件龙字号的袍子!”尹震严肃地说:“昭露,切不可在大皇子面前信口开河!”
“二殿下放心,我昭露从不乱说,请两位殿下入内选择颜色和布料吧!”
“号,走!”
“大哥,请!”看过了店铺的内在和规模尹雷感叹道:“我时常听天晴提起红绣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她会在这里花费这么多银两,果真是天下衣裳的一绝啊!”昭露颔首,
“大殿下过奖了,承蒙大皇妃偏爱,在我这店里花销了不少银两,如今您又亲自登门惠顾昭露深感欣慰。”尹震上前招呼,
“大哥,既然昭老板说几个时辰便可交货那你不妨先选妥颜色、布料和图案,她们也好即刻赶工!”
“好!昭老板,那今日就要麻烦昭老板和各位红绣妆的师傅们了。这样,请出两件龙字号正装长跑,每件预算九十九万两银票,先银后货,明日天亮时交货,一件是我二弟的尺寸,一件是我的尺寸,金色布料,周身龙纹,内置防刀软甲及护心镜,配祥云团纹高靴,寿玉腰带,玉片一百零八片,以九股金线绞撕,玉片刻一百零八条龙,需形态各异,尽显尊贵!昭老板,你看能行么?”昭露想了想笑着说:“行,只是这寿玉腰带我这红绣妆恐怕是做不了,衣裳与靴子都可!”尹震连忙向大哥拱手,
“大哥,使不得,私造金袍也是违反天规的!不但会让你我兄弟名声有损还会让昭老板背上杀身之罪!”尹雷大气笑笑,
“阿震,你若是害怕便由为兄亲笔写下字据,就说是我尹雷的主意,与你、与红绣妆没有牵连,如何?”昭露见惯了大场面但是眼下这一出无疑是在刀口上行走,这让她很是担忧!
不过她马上想到了一个主意。
“二位殿下,昭露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知可否一说?”
“请说!”两兄弟完美同步了!
“这两件金袍制成之后就挂在这店中,等到他日殿下功成之日再来将它取下,其间若是有人问起店中金袍我便说是为将来的御主尝试的样品,如何”尹雷拍手,他瞬间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不得了。
她这主意既大方把银子赚了还不得罪任何一个皇子。
“昭老板,你这主意真是绝了,我同意,二弟你呢?”
“我也同意!这样也就不用火急火燎地赶工了!”尹雷补充说道:“还是给个期限吧,三个月之内挂上墙面,昭老板,这总可以吧?”
“可以!完全没有问题!”
“好,二弟,一言为定,这金袍就请你们红绣妆多多费心了!”尹雷大声呼唤,
“来人!”
“大殿下!”
“即刻到附近找一家钱庄支二百万两银票来,入我的账!”
“是,大殿下!”此刻昭露悬着心终于落地了!她觉得这真是用命在做生意啊!
不过她的这个生意比起金袍背后的
“大生意”又算的了什么!尹雷见昭露面色平和下来于是说:“昭老板,既然生意已定那在银票到达之前我可以见一见负责缝纫剪裁的大师傅呢?”昭露刚刚松弛的心又紧绷起来!
“自然是可以!珺熹!珺熹!”
“来了,老板!”
“去请戳沅姑娘来!”
“是!”珺熹匆忙去到戳沅的房间,发现她正在抱着孩子摇睡,嘴里发出哦哦哦的乖巧声音。
“戳沅,老板要你现在去大厅!”
“孩子很闹,现在不能松手,我能一会儿再去么?”
“恐怕不行,因为外边除了老板还有有两位皇子正等着呢!”戳沅一听慌了,
“那你帮我先抱着她!”
“好,给我吧!”刚换手,孩子便哭闹起来!戳沅一把抱过孩子,
“算了,我抱着孩子去吧!”珺熹一听急了,伸手挡在她面前。
“这样不太体面吧?”
“孩子在店里哭闹更不体面!”珺熹让开了。戳沅抱着孩子一出现昭露的脸色就变了,她不停地对后边的珺熹使着眼色,意思很明显,赶紧把孩子抱走。
珺熹的眼神表示毫无办法。尹雷和尹震也是两脸吃惊、不知所以!
“红绣妆缝娘戳沅见过两位皇子殿下,见过昭老板!”尹雷笑了,他的皇妃尹天晴已经有身孕所以此刻地他并不反感孩子。
“戳沅?昭老板,为何你这缝娘手中还抱着孩子呢?这是有什么讲究么?”昭露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措手不及,连忙望向后边珺熹。
珺熹接到老板的眼神上前半蹲行礼,说:“启禀二位殿下,戳沅要做的是给青龙族皇子穿的龙字号锦袍,青龙族如今仅剩下两位皇子,戳沅带着孩子制作锦袍是祈求着袍之人子孙繁衍、千秋万代、血脉绵延,正所谓龙脉绵延,着上此衣之后青龙族定将子嗣丰盛、爱满天下啊!”尹雷和尹震的脸上都笑开了花!
他们两个的皇妃都有了身孕,被珺熹这么一说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满意溢于言表。
尹雷拍手称赞,
“好!好一个千秋万代,好一个龙脉绵延,昭老板,我本以为红绣妆只是一个会做华丽衣裳的铺子,没想到你们做起事儿来是这么的用心!太绝了!二弟,既然锦袍已经定了我也想先回天南院休息休息,要不我们就别影响昭老板做生意了!”
“好,都听大哥安排!”
“行啊,昭老板,天黑之二百万两银票便会送到,戳沅姑娘你得要好好用心做哦!说不定你可凭此袍名扬天下也不一定!”珺熹颔首,道:“是,大殿下!”在红绣妆门口送走两位皇子之后,昭露一手拉戳沅、一手拉珺熹,
“还好我昭露有你们两个啊!”两位姑娘都受宠若惊地笑了。
“那我呢?”一听就知道是宇文烈的声音。昭露转身笑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两位皇子都执意不用我送,那我不就放工了,当然要回来找我的娘子啊!”珺熹赶紧拉着珺熹和其他妆女进店铺。
“娘子,不知现在你有没有空呢?”
“巧了,娘子刚好放工了!”
“有人刚刚赚了二百万两是不是要请我这小小兵头吃点好的啊?”
“那是自然,说吧,总统领大人今晚想吃什么?”
“我说出来你可不能生气!”昭露立马有了兴趣。
“你说说看!”
“我想去茶馆吃些不那么重口味的茶点,顺便看一下话本表演!”昭露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了,
“宇文公子,你可别跟我说你要去看那个话本表演!”宇文烈有些调皮地说,
“好像就是那个!”昭露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了,
“公子,你叫事主去看这个好像是在玩火哎!”
“怕什么,我不也是事主之一么,我还是男主角哦!”昭露拍了拍他的脸说,
“小子,你当一回男主角我却花了五百万两,都能做五件龙袍了!”
“这事儿好像不能全怪我吧,要怪就怪你太好看了!”
“难道就只有好看?红绣妆的女人哪个不好看?妆女?珺熹?戳沅?哪一个不是清新脱俗、国色天香、沉鱼落雁的,赶紧再夸夸我我就跟你去!”
“我的娘子昭露漂亮、妖艳、精致、勾魂、大气、爽朗、个子高、身型好,烈焰红唇,香气扑鼻…….!”
“停!越说越离谱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
“行吧,我今晚就舍命陪君子了!”一听这话宇文烈脸上笑得像朵花。宇文烈拉着昭露的手开心地走向街尾的茶馆。
其实,就在不久前,李得发在跟宇文烈私下聊天的时候就说到过自己曾经无意当中走进了一家茶馆,不但吃喝到位而且还看了一场精彩的话本表演,内容说的是夜黑风高之夜里的风流生死债,宇文烈一听就知道话本演的是自己与昭露那夜对付尹天仇的故事。
李得发那天以一个爹爹的角度借由话本内容好好教育了宇文烈一次。他问了李得发茶馆的名字和位置,还在心中暗暗下决心以后要带上昭露一起去看一次这个版本的话本表演。
今天算是逮到机会了。让宇文烈和昭露两人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步入茶馆的时候里面竟然响起了掌声和欢呼声。
真是绝了!掌柜的吆喝了一声,
“今日我送一出话本表演,免费!”茶馆里口哨声、呼声四起。昭露像个小姑娘一样躲在宇文烈的后面快步上了二楼的阁楼,在最佳观景位置坐下之后,昭露脸都红了。
宇文烈看笑了,
“哟,我们的昭大老板还会害羞脸红呢!”
“要演的是我啊,你挥刀就行,我还得跟那个谁那个呢!”
“哪个?”
“要抱在一起呢!”宇文烈故意做生气状,说:“这有什么,不都是你自己做过的事儿么,当时怎么不害羞?”
“喂,宇文烈,你这么说我就生气了哈!再说了,我当时是为了拿住他犯错的证据,那是演戏!”宇文烈握着昭露的手,说:“以后别演这种戏了,我真的会吃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