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列颠必须要有一个伏提庚。
雷德早就知道这一点，所以当他听说这个世界并没有奥伯龙存在的时候，才会感到这么奇怪。
在泛人类史的传说中，伏提庚是不列颠的卑王，为了稳固残暴统治不惜联合异族出卖不列颠的毁灭者，但事实上他的存在代表的是不列颠的自灭装置，他是不列颠所有恶意的聚合体，企图将不列颠引导向灭亡。
奥伯龙·伏提庚，就是本来世界线里面担任这个任务的角色，据雷德所知的原本故事里，奥伯龙作为卡斯特的引导者，一直支持她和迦勒底进行巡礼仪式，以推翻摩根的统治；同时在暗地里策划了翅之氏族被牙之氏族灭亡的灾难，并且通过阴谋和计策一步步引导不列颠异闻带走向崩坏。
然而，这么重要的角色，却完全没有存在过的迹象——雷德原本一直怀疑他会不会是躲在了阴影中，谋划着什么阴谋，但现在看来是完全另外一个原因。
有人取代了他的存在。
事实上，这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毕竟奥伯龙·伏提庚本来就是泛人类史的从者和不列颠恶意两个概念混合的产物，而在奥伯龙诞生之前，也曾经以各种各样的恶意方式出现，例如摩斯之王也在其中。
而如果因为某种原因，伏提庚提前以另外一种形态来诞生的话。guxu.org 时光小说网
那么奥伯龙自然就连一开始存在的必要都没有了。
雷德深呼吸一口气，表情凝重地看着面前的漆黑少女骑士，从外表上看的话，她是骑士王阿尔托莉雅被反转后的alter产物，原本高洁华贵的蓝白色铠甲，变成了红黑色的诅咒武装；就连圣剑的能量也变成了更加狂暴的诅咒魔力。
某种意义上，阿尔托莉雅alter的确是有着伏提庚这个概念的缝合，某种意义上和奥伯龙的确有相似之处，只不过在异闻带的世界里本来应该没有“圣剑”和“骑士王阿尔托莉雅”这个概念才对，之所以会让伏提庚以这种姿态诞生，那就肯定是因为——
“她不可不只是不列颠的毁灭者，作为我的从者——她更是你的毁灭者！”
虞美人露出了残忍且痛快的笑容，她抬起手指向了雷德。
“上吧，Saber，用你的魔剑将这个该死的男人碎尸万段吧！”
咻！
来了。
雷德眉头微皱，再次躲避开阿尔托莉雅alter的挥剑，然而——
轰！
被雷德躲开的魔剑突然亮起了不祥的红黑色光芒，然后狂暴的魔力瞬间爆发出来，将近在咫尺的雷德给炸飞出去。
这种攻击方式也太乱来了吧！
雷德在半空中勉强用红灯能量稳定住身体，但在下一秒钟阿尔托莉雅alter已经如同黑色的旋风一般突进到他的面前。
太快了！
雷德注意到，阿尔托莉雅alter身上的铠甲消失，看来刚才爆炸时她顺便将自己的铠甲也引爆，只穿着贴身如同礼裙一样的衣物。
也许是因为脱下了铠甲，她的速度和刚才相比成倍地提升，雷德虽然在千钧一发之际格挡住了她的迎头一剑，然而对方却立刻又顺势抬起脚，高跟战靴如同炮弹一般直接踢中了雷德的胸膛。
不过，这对于雷德来说也是机会。
“抓住你了！”
雷德用另外一只手抓住了alter的脚踝，然后血红的灼热能量以雷德为中心爆发出来。
怒气爆发！
轰隆——
阿尔托莉雅alter的身体瞬间被狂暴的红灯能量淹没，当滚烫的血气之力消散的时候，雷德发现在自己手中却只剩下半只被灼烧碳化的断腿了。
啊这，自己出手太重了吗？毕竟她放弃了防御——
不过雷德很快就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
“Excalibur——”
只见在面前的不远处，阿尔托莉雅alter面无表情地举起了手中的魔剑，狂暴的黑色魔力在她的剑身凝聚。
而且可以看到的是，alter的右腿从断截面开始迅速恢复，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之内就完全连同丝袜和战靴一起恢复。
雷德那原本应该可以克制再生自愈的红灯能量，居然完全没有起到作用！
“——Morgan！”
红黑色的光炮再次被发射出来，要知道这距离她上次使用宝具并没有多长间隔，但威力不但没有任何减弱的迹象，反而似乎更加恐怖和强大。
“呃啊啊啊啊！！！！”
雷德咬紧牙关，用血气之刃凝聚出双手大剑挡在面前，然而这魔力洪流仿佛没有停息迹象一样，还在疯狂向雷德进行倾泻。
没办法了，只能再次使用那一招。
雷德集中精神，他的双眼中开始闪烁诡异的光芒。
而与此同时，在阿尔托莉雅alter身后的不远处，虞美人用复杂的目光注视着被反转的魔剑能量灌注的雷德。
“终于......能够将你彻底毁灭了，这是用你之前自己承受不住，然后强行注入我身体的摩斯灾厄诅咒召唤出来的半从者，既是从者也是摩斯的集合体，只要在这个不列颠异闻带里面，就是绝对无敌的存在......而且由于有你一部分能量，因此你的特殊能力她也同样具备。”
深呼吸一口气之后，虞美人看向了远处位于伦蒂尼恩外围的雷德同伴们。
“至于你的那些同伴，我就大慈大悲暂时放过她们吧，但为了让未来被彻底改写，这个异闻带我会亲手将其毁灭——”
“那我就看在你没有打算对我的同伴下手的分上，也稍微留你一命吧——但相应的惩罚还是要有的。”
听到雷德那慵懒的声音，虞美人表情一僵，充满不可置信地立刻转头。
“你的下一句话是，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是怎么......啧，Saber！”
虞美人看见雷德之后，就像是遇到蟑螂的少女一样迅速拉开距离，而阿尔托莉雅alter也立刻停止了空放的黑暗誓约胜利之剑，在虞美人的命令下再次迅速向雷德冲过来。
不过这一次有了前车之鉴，雷德并没有贸然再和阿尔托莉雅alter交锋，而是冷静地不断后撤进行躲避，同时观察着对方的动作。
.......原来如此，难怪虞美人会认为这能够克制自己。
虽然外表上是雷德所知道的阿尔托莉雅alter，而且从宝具上也能完全对得上，但经过虞美人的提醒之后，雷德能察觉到她实际上是与泛人类史中同样的从者有着很大程度的差异。
首先，按照虞美人的说法，召唤她的魔力来源其实是之前雷德因为暴走而无法控制，只好封印在她体内的摩斯灾厄诅咒之力，因此她其实本质上也是摩斯集合体的一种——就和雷德之前在诺维奇的港口面对的怪物一样。
同时，她剑身上的红色纹路，以及阿尔托莉雅alter魔力放出时那红色的光晕，其实是雷德很熟悉的某种东西......
红灯能量。
这也是为什么雷德的红灯能量攻击对她没有禁止治疗效果的原因。
而且由于她似乎还具备精灵的某些特征，就像是虞美人一样，恐怕就算雷德将她彻底轰碎，她在这个不列颠异闻带都能迅速重组的吧。
“不要再做无力的挣扎了！在这个异闻带里面，你是不可能打败她的......为了你的同伴着想，你还是乖乖受死吧。”
虞美人看到雷德只是一味地躲避，以为他已经对阿尔托莉雅alter束手无策，露出了阴冷的笑容嘲讽道。
不过，雷德听到她的话之后，非但没有紧张和担心的样子，反而长舒了一口气。
“要是一般来说的话，面对这种情况我的确没有什么办法......不过，多亏了可爱的芥雏子前辈，我才有了胜利的机会。”
在这一瞬间，虞美人的表情突然僵住了，而且她的双眸中多了几分慌乱。
“可、可爱？你突然在说什么，事到如今就算你奉承我，已经决定委身于项羽大人的我也无法回应——”
“果然和传说中一样，在战术能力上蠢得可爱呢。”
虞美人刚刚有些小女生姿态的表情，在听到雷德的话之后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哼，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原来是死到临头在大发厥词而已......Saber，使出你的全力将这个家伙尽快消灭——我允许你自爆。”
也许和你相性最好的从者是陈宫才对，雷德心中吐槽道。
在下一秒钟，阿尔托莉雅alter身上和剑上的红色纹路，都亮起了格外耀眼的光芒。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扩散开来，即使是已经逃出了伦蒂尼恩的一些普通人类，都因为这爆炸的声浪而耳膜炸裂。
“哈哈哈哈，死了吗？要是没死的话也没关系，Saber还能继续自爆无数次，我看你能扛到什么时候。”
虞美人以与其古典美人不相应的放肆笑容，在半空中哈哈大笑，不过她的眼角似乎有晶莹的泪珠一闪而过，也不知道是因为笑得太厉害还是其他原因。
而在她的面前，就像是她刚才所说的那样，阿尔托莉雅alter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了身体和铠甲，她既是从者，也是摩斯，同时还有着精灵的特征，她的不死性已经接近她的御主虞美人的水平了。
“Saber，去看看他死干净没有，没有的话就继续自爆——没必要和他继续玩下去了，我们该早点毁灭这个异闻带......”
“话说回来，我还是没有搞懂，我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让你这么痛恨......说实话，我还是挺喜欢项羽这个历史人物的，虽然我其实严格来说是汉粉啦。”
然而雷德就像是刚刚散步过来一样，优哉游哉地再次出现在虞美人的身后，后者看起来几乎要抓狂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能活着，是因为空间传送的魔术吗？但怎么可能完全没有感应到......”
“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毕竟某种意义上原理你也是知道的......不，应该说多亏了你，我才学会了这招。”
雷德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看向面前的虞美人。
“是你提示了我，只要灵魂还存在，作为载体的身体其实并不重要。”
无论是刚才在伦蒂尼恩城堡里面，还是被阿尔托莉雅alter的光炮覆盖压制的时候，雷德其实都已经名副其实的无处可逃了。
但是，由于之前与虞美人的战斗，给了雷德一个新的灵感。
作为精灵的虞美人，她从概念上就是不老不死的完美之身，无论是被杀死还是自爆，她都能再次从血肉和周围环境中重塑自身。
不过，也没有理由说这个能力只能允许精灵使用。
雷德来到这个异闻带的其实并不是本体，而是灵子投影的临时身体——他的身体里面没有寄宿反生命方程式和血屠牛之类的重要东西。
这也意味着，这幅身体其实并不怎么重要。
在重新掌握领悟红灯能量之后，雷德也能通过具现化来塑造一些简单的东西，不过如果是自己十分熟悉的事物，就算稍微复杂只要集中精神也不是不能塑造出来。
而雷德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在自己遭受无法躲避，并且身体即将毁灭的攻击时，在不远处用红灯能量来塑造一个“新身体”。
雷德的灵魂是通过灵子投影来到这个世界的，空间的坐标其实可以相对模糊，在旧身体被摧毁或者他主动解体之后，只要在附近有一个新身体存在，雷德的灵魂就能立刻和新身体建立联系。
虽说这个新身体也许细节上不够完善，但雷德的灵魂建立联系之后，就会立刻将其确认为本体，然后进行再生和恢复。
某种意义上，雷德也拥有了和虞美人类似的不死之身。
虞美人脸色阴沉，她秀眉微颦紧盯着雷德。
“既然如此的话，就一直这样耗下去吧，反正只要未来被覆盖，我们的记忆都会......Saber，继续攻击，不要给他喘息的机会——Saber？”
然而就在这时，虞美人的脸色迅速苍白，雷德知道她面对着什么问题。
“怎么了？是发现自己对于从者的控制失效了吗？”
雷德双手抱胸，对于他来说战斗已经结束了，阿尔托莉雅alter已经不会再构成问题。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只见这个刚刚重生的摩斯之王，伏提庚化身，现在却漂浮着来到雷德的身旁，和自己的御主——虞美人对峙着。
她轻轻抬起手，将自己脸上的钢铁面罩摘了下来，而虞美人注意到，在她纤细苍白的手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一枚红色的戒指。
“对不起，御主......我，现在不再是你的从者——”
“而是红灯军团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