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山牢记自己的人设。
一个即将放飞理想的十八岁有志小年轻。
暴力什么的，是一点都不会的。
所以当便衣对他动手时，他选择不抵抗。
主要还是有恃无恐。
自己可是提交的一份空间站设计方案，还签了保密协议，韩东升肯定有办法将他捞出来。
等着就行了。
孟钰反应过来了，她大声道：“你们这是狼狈为奸，你们违规……我是京城日报的记者，小心我曝光你们！”
几名便衣脚下一停，纷纷将目光投向为首的队长。
便衣队长冷笑一声：“看着我干什么！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进去！”
一名便衣闻言，用力推搡了孟钰一下。
高启山目光一寒，他冲负责孟钰的两名便衣喊道：
“有点分寸啊，我不想找麻烦，你们也别给自己弄得下不来台！”
“少废话。”
高启山也被狠狠推了一下，进了房间。
他感觉很新奇。
上辈子在国外无法无天，进去过，还在里面认识了许多朋友，他会的不少技能，就是跟着他们学的。
但在国内，进来，两辈子绝对是第一次。
……
“姓名。”
“高启山。”
“性别。”
“男。”
“年龄。”
“十八。”
两名便衣，一名记录，一名询问。
边上放着记录仪，头顶有监控。
高启山刚回答十八，便衣就拍了桌子，严厉道：“我劝你老实回答，到底多少岁？”
高启山坐姿端正，他动了动嘴：“好吧，十八岁差十二天，现在17。”
“京海人？”
“是啊。”
“外地的……你的那个同伙，跟你是什么关系？”
“首先，我们不是同伙，我们是受害者，我跟孟钰是男女朋友关系。”
便衣队长冷冷的盯着高启山，指着高启山的鼻子，大声道：
“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哪来这么多废话！”
“好，你问吧。”
高启山摊了摊手。
“今晚八点，你与被害人王强发生口角，你便用刚出锅的面泼了他，导致他面部严重烫伤住院……”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就是，你承认自己的犯罪事实咯？”
高启山依旧保持着端正坐姿，他微微偏着头，眼睛微眯了一下，脸上挂着笑容。
对面的便衣队长，却瞬间觉得有点不自在了。
太淡定了。
他曾经见过有恃无恐的人最终在他面前求饶的样子，可眼前这个，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对方眼神充满了……怜悯。
便衣不安的动了动，挪开目光，可很快又转了回来，盯着高启山，正义凛然的喝道：“回答问题！”
“啊对对对。”
“承认就好，你跟王强是不是早就认识，蓄意报复？”
“啊对对对。”
“他承认了……有很多人看到，是你先动的手？”
“啊对对对。”
时间过去了十多分钟。
一名大腹便便的领导走了进来，看了看高启山，然后问便衣队长：“那边什么都不肯说，大吵大闹的……你这边怎么样？”
“柳所，这么晚了，怎么惊动您？”
便衣队长急忙起身，拿起笔录，递给柳所长。
刚才眼神对视上的退让，让便衣队长心里很不舒服，起了很微妙的变化：“这小子很老实，什么都交代了。他跟王强早就认识，因为争风吃醋发生了口角，属于蓄意报复伤人。”
柳所长看了看笔录，道：“差不多，让他签字吧。”
便衣队长起身，将笔录放在高启山面前：“看一看吧，没问题就签字。”
高启山瞄了笔录一眼。
上面的时间和内容都跟他说的有细微差异。
比如时间那一行就显示：3月13号。
而今天是：3月1号。
高启山始终保持着笑容，稳定，轻松，一如之前：“你确定要我签字？不后悔？”
便衣队长被这笑容狠狠刺了一下，这让他感觉，自己仿佛才是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
“我看后悔的是你才对吧！三个重伤，七个轻伤。好家伙，下手这么狠，你起码十年起步啊！”
他冷笑说完，就等着欣赏高启山惊恐无助的脸色。
这种不知好歹的外地人，最后对他苦苦哀求的人，他见多了。
抓住这样一个致多人重伤的违法分子，还能帮强哥的事处理了，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功劳，可以升职加薪的那种。
当然强哥不重要，领导的吩咐才重要。
眼前这家伙，便衣队长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归结于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至于12天才满十八……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嘛。
高启山还是在笑。
他想要用微笑来感化眼前的便衣队长。
目光扫过便衣队长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金戒指。
这是谁的老公？谁的父亲？
高启山道：“关键是，这字，我没法签啊。阿Sir，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便衣队长低头嘿笑一声，转身冲徒弟挥了挥手，后者立刻关了记录仪。
又等了几秒。
便衣队长突然上前一步，抓着高启山的头发，狠狠撞在铁椅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我让你签字！你听不懂吗？！”
他抓着高启山的头发，让他抬头仰望着自己：
“我再说一遍，你的事情，很！严！重！”
高启山眼角抽搐，手指头也抖了抖。
然后他重新坐正身体，笑容重新挂在脸上。
他摊开手掌，看着这名便衣队长，笑起来：“阿Sir，再给我上一点手段。”
便衣队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就是狂怒，可当他对上高启山的眼睛时，一股冷意从尾椎骨升起，怒火顿时熄灭了。
那眼神里，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冰冷与癫狂。
“咔嚓！”“咔嚓！”
突然！
便衣队长听到诡异的咔嚓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折断了。
紧接着，他更是听到了柳所长惊恐莫名的尖叫声！
“啊！——！！”
便衣队长低头一看，瞬间毛骨悚然，全身汗毛都炸了起来。
高启山的右手五根手指头，赫然全部扭曲变形，全断了。
便衣队长瞳孔地震——
他折断了自己的手！！
房间里，三个人全都变得惊恐起来。
他们都清楚的感觉到，眼前这个人，他疯了！
便衣队长看着少年，本能的咽了口唾沫，他深吸口气，怒喝道：“你在干什么？！你不要命了？”
他现在其实已经怕了，他想要用声音来掩饰自己的害怕，同时后退两步。
他实在不明白，高启山为什么要自残？
“这不是你做的吗？”
高启山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痛一般，他偏仰着头，看着三个猎物，露出最纯真无邪的笑容：“阿Sir，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嘶！”
无法形容的恐惧感，袭上三人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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