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五百四十八章她真该死啊
车子就停在不远处。
宁月主动过去开了车门,还替他挡了挡车框架,保证他没有被撞到。
然后到了另一侧,上车,司机不用嘱咐就走了,速度飞快。
他没松开手,她也没多说一个字。
心里面沉重又害怕。
不是怕自己和他再次纠缠,而是怕这么优秀的人,会毁在自己的手里。
那么傲娇冷漠的天之骄子,怎么能毁在自己手里呢?
她自己都厌恶自己的粗心大意。
是她太过分了,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安全。
现在真出了事,她才后知后觉的懊恼。
或许是感觉到了她的颤栗。
傅邺川伸手捏了捏宁月的胳膊,嗓音沙哑却克制:
“紧张?不用怕,幸好疼的不是你,不然你肯定受不了的,放心吧,我不会怪你,也不会让你负责的。”
他的话让她有一瞬间的沉默。
像是戳破了她一开始的担忧的小心思。
见不得光。
此时再看,格外的幼稚可笑。
她怕的不该是这些啊!
傅邺川怎么能想得这么周全?
宁月有些哽咽,却不想让他听出来。
“对不住......”
傅邺川抿唇,没有说话。
很快。
司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路上闯了两个红灯没有拖沓,直接到了医院的抢救室。
陈勉还没到。guxu.org 时光小说网
所以办理手续自然是由宁月去办的。
她慌慌张张却又让自己极力的冷静下来。
这样忐忑不安的时候,从她为了躲避年大富出国之后,就没出现过了。
一开始那几年,年大富家暴成瘾,动不动就打她,有时候听到他的脚步声,她都会习惯性的全身发抖害怕。
逃跑是她最后的勇气。
她逃出来了。
可是现在,那种惶恐重新的涌入心口。
蔓延至所有的角落。
让她几乎快失去全身的力气,却不得不拖着麻木的身子去按照要求办手续。
等到她什么都办好了,就端端正正的坐在抢救室的门口。
等着。
时间从来没有这么漫长过。
在这段时间里,她脑子里想过了所有的经历,从离婚开始,到现在。
是傅邺川一直在支撑着推着她往前走。
他是她人生里最重要的一个人。
可是她还是决定放弃了他。
后悔吗?
不后悔的。
但是如果重来一次,她大概不忍心了。
她真该死啊,把他甩了,还这么伤害他。
他如果打她骂她奚落她,她都不会这么难受。
可他教她打球,他还替她捡球。
那种愧疚真是说不出来的心酸。
好像恩将仇报一样。
宁月眼眶一热,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要是傅邺川真是保不住双眼了,自己拿什么弥补他啊?
很快。
陈勉赶了过来。
“宁小姐,怎么样了?”
宁月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
“还在里面。”
“发生什么事情了?傅总的高尔夫一直都是很棒的。”
宁月羞愧地低下头。
把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陈勉:“......”
他甚至都不知道去责怪谁!
明明是傅总想追人却翻车了。
看着宁月这么愧疚,他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放在心上,傅总不会怪你的。”
宁月:“......”
就因为如此,她才更不好受!
陈勉陪着她等了半个多小时。
可是他临时跑出来,公司的事情太实在是太多。
电话一个接着一个。
他只能看向宁月:
“宁小姐,傅总这里就交给你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就给我打电话,公司那里出了点事情,傅总不在,我得亲自过去盯着。”
宁月点了点头:
“你去吧,我会在这里的。”
陈勉再次道谢,然后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二十分钟后。
傅邺川终于出来了,只不过整个人都在昏迷着。
宁月迫不及待地跑过去:
“傅邺川......”
她一出口,眼泪就不争气地冒出来了。
实在是控制不住。
傅邺川的右眼被纱布包裹住,整张脸看上去狰狞可怖,边缘还有点红色的血迹。
实在是惨字都不够形容的。
天之骄子,一下子变成了残疾人。
怎么能接受得了?
宁月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该死的刽子手。
她愧疚的不得了。
平时最讨厌掉眼泪的人,也开始控制在不住的哭了起来。
一旁的医生见状,想说什么,但是因为病人情况紧急,没有多说。
到了VIP病房里,医生给他设置好仪器,才和大家一起出去。
宁月出去之后,终于忍不住地问道:
“医生,他怎么样了?”
“傅总的眼球受到重击,视网神经受到刺激,所以出现了出血的症状,这是不好的现象,近期可能影响视力的使用,尽量不要过度用眼。
如果左眼也出现视物不清的话,他的眼睛......很可能要摘除。
具体的,还需要看进一步的症状。”
宁月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的脸色都白了。
果然......
她的心一下子掉到了谷地。
沉浮的不见底。
医生说了几句注意事项,就带着人离开了。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刚才的抢救因为打了麻药,所以病人的反应相对迟钝。
所以要等他清醒过来,再次检查。
宁月呆滞的坐在那里,觉得浑身发冷。
傅邺川那么骄傲肆意,高高在上的人,现在半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等着别人宣布他的未来。
他该有多害怕无助啊!
可是他当时在摆渡车上,却在安慰她别害怕。
幸好受伤的不是她,不然她会疼得受不了。
傅邺川这个人。
她有些搞不懂了,为什么在她放弃他的时候,却要说这些话撩拨她的心。
让她坚定的城防再次动摇。
可那是不是撩拨,她分不清楚。
更像是脱口而出的真心实意。
她清楚他就是这样的人,表面上不服输,不允许别人违逆他的意愿。
可是同样的,他也不会允许别人伤害他的人。
她很重要吗?
宁月捂着脸无声的颤抖着肩膀,温热的液体从眼眶里涌出来。
她有些不明白了。
他把自己从那段肮脏的婚姻里解救出来。
他应该是她的救赎才对。
可是她却把他拉到了地狱里。
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她宁可他骄傲肆意一辈子啊!
宁月越想越难过,胸口仿佛有什么巨石堵在那里一样。